一切的結束就如同最初的開始,燕璿曾經有多迫切與他在一起,此刻與他分開就有多決絕,唯有消瘦的腰證明放下的過程有多難。
燕璿以為宋青看到的決絕後,會改變計劃,馬上回九重天去,然而沒想到他會直接奪了送給三表哥的手套:“誰說我不喜歡這花樣的,分明是表妹惱了我,故意不給我做。”
……燕璿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又不好直接開口問他,最終送手套向姨母表明心意的法子被他攪和了。
見沉默不言,宋青雲打圓場說道:“大哥喜歡便還是哄哄表妹,讓表妹另給你做雙吧,我手掌的尺寸,你戴怕是不合適。”
宋青雲將手套又奪了回去,宋青順勢與燕璿道:“那便勞煩表妹了。”
燕璿眸子含怒,可此時當著一家人的麵也不好拂他的麵子,隻得先行應下。
等離開時候,燕璿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到了個無人的角落,燕璿便不裝了,兩手叉腰,抬頭問他:“你剛剛是什麽意思?”
燕璿個子矮,與他麵對麵,需得抬頭說話,這個姿勢,就算叉腰給自己壯了壯氣勢,在他麵前也還是沒有什麽威懾力。
“你今兒這麽一說,母親明兒就得安排姑娘來和我相看。”
“你趕回天上去唄!姨母還能追到天上去你不?”燕璿氣極了,沒想到他隻是想要做擋箭牌,枉心裏頭還升起了一點不該有的希。
“你不學會點防的本事,我不放心走。”
“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幹了。”燕璿提醒他。
“以你的子,隻要別人扮可憐多求你幾回,你肯定會去多管閑事的。”
“我才不會!”燕璿立即否認,經過蚯蚓蠱這事是真的怕了,本來那次就沒想答應錢博通的,要不是怕錢博通看哭得淒慘,出去傳,也不會答應過去。
“你會的。”宋青盯著的眼睛,不知怎的,這個時候了,被他這樣看著,燕璿還是會忍不住怦然心。
對於自己的本能反應,燕璿又又惱,撇開頭不去看他:“那也不用你來心,死了也是我多管閑事,活該的。”
“別說傻話。想我快點走,就趕和我學,除非你舍不得我走,想故意借此將我留下來。”
“誰留你了!”對於他這倒打一耙的說辭,燕璿瞬間炸了,“明明是你自作多!”
燕璿氣不過,忍不住手推了他一把,然而力氣小小,本就推不他,反而像是投懷送抱,撲進他懷裏似的,被他抱了個滿懷。
“還說你不想留我。”
任燕璿怎麽解釋,宋青隻有一句話:“你要是真想我快點走,就趕和我學本事,不然你就是故意留我。”
“你走還是留都不關我的事!”燕璿不吃他這一套,兩人沒爭論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宋青就這麽留下了,天天追著學,也不再隻是在門口等著,就算關著門,他也會翻牆進來,整天整天在耳邊念叨。
被他纏還不夠,還不停有鬼魂來求幫忙,最後實在被纏得沒法了,在金盆洗手一個多月後,燕璿不得不又重出江湖了。至於防的本事,燕璿還是不學。
重出江湖第一個活兒是隻斷頭的男鬼。
男鬼見麵就喊冤枉,他說他是被人冤枉,被府判砍頭死的。
“究竟是怎麽回事?”燕璿問他。
“我連庸,原是秋水書院的院長,門下學生眾多,說上一句桃李滿天下也不為過……”
“你就是連庸呀。”燕璿驚訝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我還收過你一幅字。”
燕璿有收字的癖好,上次宋青寫的“輕浮”二字,覺得甚好,也被收在櫃子裏。這連庸在文壇名氣不小,一手好字更是為人讚頌。
都說字如其人,能寫出那樣一手那樣端正嚴謹,骨力遒勁,氣概凜然字的連庸,確實不像是會做出強之事的人,不過話說回來了,字是可以練的:“字如其人”這話也不一定完全對。
燕璿示意他繼續說。
“燕小姐既知道我,那必是聽說過我的為人,我如何也不會做出玷汙別人妻此等有辱斯文,有傷風化的事來。那天晚上我隻是和往常一樣,和幾位同好在離書院不遠的尚家酒樓詩作對。一行人喝得個酩酊大醉,然後就散了場,我搖搖晃晃回到書院裏一覺睡到天明,沒想到一覺醒來,我就了強犯。那酒樓掌櫃的兒尚婷,說我三更天的時候強暴了。”
“人家姑娘好端端的冤枉你做甚?就算要冤枉你,也不會用自己的清白來做冤枉吧?”
在這個看重清白的世道,沒了清白,姑娘的後半輩子也算是完了,哪有人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除非是有仇。可要是有仇連庸又怎麽會去家酒樓喝酒呢?
“我也不知道為何要冤枉我。我不僅與沒仇,還與家裏人很,家兩個哥哥都在秋水書院讀書,每次去家酒樓喝酒,爹還會送一兩個下酒小菜給我。”連庸否認有仇的說法。
那天晚上喝得很盡興,其他人先走了,他因為書院就在附近,可以去書院睡覺,就又多喝了兩杯,然後獨自結賬回書院去了。
路上,他遇見了個打更的,正在打三更的梆子。
與更夫肩而過沒多遠,他又遇見了個同為喝醉酒的娼,那娘兒們大冷天晚上還打扮得花枝招展。
他們撞到了一起,他腳步不穩摔倒在了娼上,手掌按在了渾圓的上,酒上頭,他確實是沒了禮義廉恥。
娼也不拒絕,反而摟著他脖頸親。
他不喜歡與人親,尤其是對方還是個一點朱萬人嚐的娼,他怕染病,所以並沒有多弄,就推開回去了。
書院裏有個守門的老頭,還住著兩個家離得遠的學生。
他們都聽見他回書院的聲音,然而他們的證詞隻能證明他回了書院,並沒有證據證明他回去之前沒有做壞事,反而證實了他回書院的時候,衫淩,臉上有印,上有脂味道。
本來以為找到更夫和娼,就能證明他上的脂味道,然而當晚打更的更夫卻說三更天時本沒有遇見什麽娼,隻看見連庸衫不整,慌慌張張,跌跌撞撞從酒樓後院翻牆出來。
“你這事還真是無厘頭啊,總不得他們所有人無緣無故的合謀設計你吧?”
“誰說不是呢。”
“會不會被什麽人收買了?你有沒有得罪什麽大人?”能在京城開得起酒樓的人通常來說都有點家底,或者背後有人撐腰,要讓他家的姑娘用清白去陷害人,肯定沒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