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年紀輕輕便三元及第翰林，若不是因為舉報景王被元帝不喜，如今前途無量。
但他解決浚州瘟疫，短短幾年便將貧窮荒涼的浚州發展起來，這政績便是元帝還對他有意見，也無法忽略，
更何況景王現在被遣送皇陵，已經失了帝心，周硯這次回京，定會得到重用。
太子意氣風發，他的左膀右臂馬上就要全了。
......
將軍府，阿鳶也收到了周硯回京的消息。
“姑姑和硯哥會一起回來，他們在京城沒有宅子，謝管家，你讓人將凌霄院收拾出來，等姑姑他們到了就住凌霄院里。”
阿鳶忙不迭吩咐下人。
和慧姑又有一兩年沒見，可是想得很。
等人到了，定要好好敘敘舊才好。
“哎，老奴這就去辦。”
“娘親，花花也會跟來嗎？”
小姑娘撲進娘親懷里，額頭因為練武熱出一層薄汗。
離開蘇州時花花還是只小狗，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阿鳶拿帕子給著頭上的汗，說道，“會來，你慧婆婆說了給你帶著。”
“好哦！”
小姑娘高興地跳起來，“我可以給哥哥看花花了！”
“小心些。”
阿鳶差點被頂到頭，寵溺地拍了拍兒的頭，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歪頭一笑，“娘親，我去跟哥哥說！”
剛進來沒有半刻鐘，又急急忙忙跑出去。
阿鳶笑著搖頭，也不知小姑娘這風風火火的子是隨了誰。
......
浚州，周府的人已經在收拾行李。
后院，小丫鬟憂心忡忡看著自家主子。
“姨娘，大人要回京，您該怎麼辦？”
周硯未娶妻，后院除了自家姨娘再沒有其他人。
這兩年，他待姨娘一直不冷不熱，聽聞大人在江南已有正妻，那這次回京，是不是要將姨娘留下。
月娘坐在床邊，明艷嫵的臉染上憂慮，額間那點紅痣仿佛活過來一般。
絞著手上的帕子，眉心微蹙，“我不知道。”
是被浚州的世家貴族送進府衙的，與同時送來的人兩年間死的死傷的傷，后院只剩下一個。
周硯雖待冷淡，可在府衙是安全的，若沒了周硯，被送回世家，下場可想而知。
月娘打了個寒，臉都有些泛白。
“大人。”
門口傳來腳步聲，小丫鬟福行禮，月娘聞言也趕從床上起。
“大人。”
周硯還未換服，一紅清雋文雅，可是眉眼間的冷峻又不敢讓人輕視。
他擺擺手讓小丫鬟下去，自己則坐在桌前。
月娘蓮步款款給他倒茶，蔥白纖指遞過來茶杯。
男人手接過，兩人指尖相，男人眸中劃過一抹暗。
“怎麼不收拾東西？”
他低著頭，茶杯將他的臉擋住，月娘看不到他臉上的表。
“收拾東西......”
小娘子蒼白的臉一喜，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爺......愿意帶月娘走嗎？”
“你是我的人，我怎會不帶你走，還是說，你想留下？”
周硯放下茶杯，抬起頭，表雖還是冷淡，可月娘的心從未跳得這樣快過。
紅著眼瘋狂搖頭，“月娘不要留下，月娘要跟大人走。”
現在只有周硯能夠依靠了，就算回京以后要面對夫人，也愿意回去。
會好好伺候大人和夫人的，只要別將一個人拋棄。
小娘子依濡慕的眼神讓周硯心尖一揪，當初他愿意留下月娘，只是因為世家不能得罪。
但這兩年他羽翼漸，世家們已經不足為懼。
原本送來的人全被他送了回去，只有月娘，他留了兩年，現在還要帶回京。
周硯斂眸，指尖在桌案上無意識敲著。
他守了阿鳶十幾年，盼了十幾年，按理說這麼多年的是不會變的。
可月娘太像當年的阿鳶了。
剛進春煙樓無依無靠的阿鳶也像這般弱可憐，除了自己再無人可依靠。
周硯對原本并無，可每次被用依的眼神看著，自己就難以說出重話，此時還破了戒要帶走。
難道自己是對了？
周硯忍不住問自己，但很快就被他反駁。
不會的，只是太像阿鳶，所以引得自己忍不住憐惜。
一個替代品，又哪里值得他。
......
春后，阿鳶的蘇繡坊生意更好。
年初，彩棠霓裳打響名氣，秦娘子又相繼做出廣仙、百蝶撒花，其他的繡娘也不遑多讓，蘇繡坊的服樣式新穎，做工細，一時間為京中夫人小娘子們最喜歡逛的地方。
阿鳶忙著打理生意，但也沒忘了哥哥拜托的事。
“主子，林小娘子答應明日跟您見面。”
春桃進門，將花箋到手中。
阿鳶連忙接過，將花箋打開確認林清霜真的愿意來才松了口氣。
這幾日，林家跟秦家要結親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阿鳶著急的不行。
哥哥跟林小娘子的糾葛雖不知，但能覺到哥哥慘了林小娘子，只不過兩人之間存著誤會。
如今哥哥不在京城，若林小娘子嫁與旁人，哥哥回來得多難過。
“將我做的那件胡裝好，明日出門我帶上。”
林清霜以前不紅裝武裝，也不知現在喜好變了沒有。
“是。”
兩人約的是茶樓，這家環境清幽，茶水清香可口，京中的文人員都喜歡閑時來坐一坐。
林清霜是這里的常客，不懂茶，但喜歡聽茶樓的說書。
以前點名讓說書人給講謝錚的話本，可茶樓的客人都喜歡風花雪月，哪里會愿意聽一個魯將軍打仗，每每都會因為此事跟人起爭執。
然而此時的茶樓，說書先生在上面講著謝錚如何以一敵百打退敵軍，帶領殘兵敵人軍營的，下面一片好聲，哪里還有當時的抗拒。
林清霜聽著，神有些恍惚，明明還是謝錚的故事，為何此時心中再沒有了歡喜呢。
阿鳶坐在對面，看著林小娘子冷淡的模樣，心里一。
林小娘子真的會愿意聽講哥哥的好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