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江紅悠悠轉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流淚。陸剛見狀也跟著掉了幾滴老淚,陸江庭卻面不改地替母親輕輕拭去了眼淚。寧時修在后面看著,他知道,這大概就是重生的喜悅吧。
劉江紅哭過后才注意到寧時修,吃力地朝他招了招手。寧時修和陸江庭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劉江紅拉住寧時修說:“時修,你能來真好。”
看得出已是非常疲憊,寧時修說:“您有什麼話以后再說吧,先休息。”
劉江紅說:“你好不容易來了,我不想休息。”
寧時修頓了頓說:“我不走,等您醒來再說。”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我是真的有點累了。”說話間,劉江紅已經閉上了眼。或許是真的累極了,也或許是麻藥的藥效還沒過去。
等劉江紅睡著后,寧時修起走出病房。在外面走廊上,他點了支煙。
陸江庭也跟了出來,走到他邊說:“謝謝。”
寧時修低頭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一口煙圈:“謝一次就夠了。”
陸江庭笑了,又問:“你的事辦完了”
“嗯哦,辦完了。”
然后是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寧時修把燃盡的香煙掐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中,抬頭問陸江庭:“你們晚上還留在這兒嗎”
“嗯,我一會兒讓我爸先回去,我留下來。
“不是有陪護嗎”
“那也不太放心。”
寧時修點點頭:“你昨晚也一夜沒睡吧”
“睡了一會兒。”
眼下的陸江庭滿眼,一臉倦容,寧時修認識他這麼久,這大概是他最狼狽的一次。
一陣風從窗子里吹進,寧時修撣掉上的一點煙灰:“你們都回去吧,晚上我留下。”
這讓陸江庭很意外:“時修……”
寧時修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轉朝著醫院外走去:“我去買瓶水,等我回來你們就走吧。”
陸江庭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呼出一口氣。
走出住院部,寧時修聽到有人在他的名字,一回頭,就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小跑了過來,等走近一看,原來是聞靜。
“你怎麼在這”聞靜問。
寧時修朝著住院部揚了揚下:“親戚病了。你在這兒上班”
“嗯。你家什麼親戚,嚴重嗎”
寧時修頓了一下說:“垂瘤。”
聞靜微微挑眉:“那應該是我們科的病人。要幫忙嗎”
寧時修想了想:“暫時還沒想到。”
“嗯,那以后想到了隨時說,不用客氣。”
說話間,兩人走到一間小超市的門口。寧時修說:“我去買點東西。”
聞靜笑:“我也是。”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超市,聞靜問:“你今晚不會不走了吧”
寧時修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也沒避著聞靜,直接接通。
天快黑了,許冬言還沒等到寧時修回短信,便干脆打電話過去:“干什麼呢”
“有點事。”
“加班”
寧時修頓了頓,含混地嗯了一聲:“怎麼了”
“你不回短信。”
“哦,你發短信了”他邊講電話邊從架子上拿了幾瓶礦泉水和一包煙走到收款臺結賬,正好聞靜也選好了東西出來。
收銀員正一樣一樣地掃碼,他隨手把聞靜放在收款合上的東西往前推了推:“一起結。”
“不用。”聞靜剛想推辭,寧時修抬手示意不用客氣。
電話另一端的許冬言皺起眉頭:“你不是在加班嗎”
“買點東西。”
“是嗎那跟誰在一起呢”
“哦,一個朋友。”
“男的的”
寧時修看了一眼聞靜,發現正低著頭,角藏著笑意。他有點不好意思,對許冬言說:“我先掛了啊,回頭再給你打。”
掛上電話,許冬言不皺眉,聞靜的聲音怎麼會聽不出可是,他不是在加班嗎,怎麼會遇到聞靜呢
走出便利店,聞靜笑問:“誰冬言嗎”
羆艾中時修笑了笑,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口水:“你還不下班”
“今天我值夜班。”
寧時修點頭:“醫生不容易啊。”
聞靜笑:“這是褒獎還是歧視”
“褒獎,當然是褒獎。”
說話間,已經到了住院部門口,寧時修說:“我先上去了。”
“嗯,有事隨時聯系。”
寧時修點點頭,轉走進住院部。
再回到病房時,陸剛已經先行離開了,陸江庭一人陪著劉江紅。寧時修走過去,也不說話,將此瓶礦泉水放在劉江紅床頭的茶幾上,自己坐到墻角的一把椅子上低頭翻出手機。
還真有一條短信,是許冬言下午兩點多鐘時發來的。他回了一條過去:“晚上我回不去了,有事打電話。”
陸江庭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知道他沒有跟自己多流的意思,也就沒再說什麼。
他繼續守在母親床前,可是連續兩日沒有休息,他越來越沒有神,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朦朧間回過頭,看到是寧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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