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月,除了林長青偶爾過來說些聽到的消息,四月幾乎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
四月站在閣樓上,看著山莊周圍的農戶,像是外頭的戰事并不要,也與他們并沒有什麼關系。
夜里的時候,四月穿著寶藍的單薄錦,外面披了件氅,又站在閣樓上往外頭著不遠的夜。
春桃將手爐給四月揣著,四月接過來后,冰涼的手指這才微微暖和了些。
春桃站在四月旁邊低聲道:“也不怎麼的,這時節怎麼還下雪了,姑娘還是進去吧。”
四月沒說話,出手去接著雪花,黑的夜里一也沒有,漆黑的背后總讓人覺得后面蟄伏著猛。
曾想過從這里逃走,但戰事里不能由人,竟不知能逃到哪里去,也無法揣測到顧容珩的心思。
指尖的雪花漸漸消融,四月呵出一口氣,白氣便緩緩上升,消失在夜空中。
一睡意也無,四月索就讓春桃將火盆子拿出來,就坐在廊上看雪。
火盆端出來后,春桃蹲在火盆邊撥弄著炭火,低低道:“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好像剛才才天黑才不久,這會兒外頭就黑漆漆的了。”
四月將膝蓋上的薄毯攏了攏道:“也不知這天什麼時候才能暖起來。”
春桃就算了下日子:“也要快了,等再過幾天就要開春了。”
四月點點頭,將手放到肚子上道:“我的肚子雖還沒有顯懷,怎麼最近卻覺得子還是有些重了。”
“上也越發懶不愿了。”
春桃笑了笑:“姑娘子瘦,再多吃些就好了。”
主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四月卻忽然聽到閣樓后面的樹林里有鳥兒撲騰的聲音,接著便是鳥兒的聲。
四月有些害怕,跟著就心慌起來,抓著春桃的手道:“這鳥聲我聽著害怕。”
春桃忙安似的拍拍四月的手道:“姑娘許未在鄉下呆過,鄉下里這種鳥聲并不稀奇,許是忽然被什麼驚了,姑娘寬心就是。”
四月的確未在鄉下呆過,在顧府雖是個丫頭,但卻沒出過大宅里幾次,顧府里錦繡繁華,四月也未見過什麼可怕的東西,夜里聽見鳥聲才會覺得嚇人。
春桃的確也覺得四月膽子是當真的小,又笑起來:“奴婢還記得姑娘剛進莊子時,夜里還被樹影嚇到過,說那張牙舞爪的是鬼。”
四月卻沒有答話,臉有些蒼白,抓著春桃的道:“我心里總發慌,覺要出什麼事。”
春桃就握住了四月的手,對著四月道:“姑娘別想太多了,莊子里面都有侍衛守著的,不會出事的。”
說著春桃推著四月往屋里走:“奴婢看姑娘就是最近清閑了,便胡想些事了。”
四月只好點點頭,想著許是自己當真是太清閑了。
坐在床榻上正算了裳時,卻聽到閣樓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四月連忙奔到外面去,
卻看見不遠一個侍衛騎在馬上,手上拿著火把,那人在莊外喊道:“榆關失守了,叛軍很快就要波及到這里。”
“顧首輔讓我過來傳信,現在要馬上回城!”
四月握在圍欄上的手幾乎都快握不住,幾乎快癱在地上,春桃也是一臉驚慌,忙過來扶著四月道:“姑娘快起來,我們要快些回城了。”
四月煞白著臉點頭,費力站起子,卻忽然聽見閣樓的屋頂上有靜,像是有人踩在上面走路一樣。
這時陳嬤嬤從閣樓下走上來,一臉焦急道:“姨娘快收拾東西,我們要立馬回京城了。”
四月慌忙點頭,正想要說話,卻見一名侍衛又匆匆提著刀上來,見了四月二話不說將四月推到林嬤嬤懷里道:“那傳話的不是自己人,快帶人去躲著!”
四月只覺的腦中一片混,在場的人都被嚇得慌了神,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那侍衛見狀就吼道:“快下樓!”
陳嬤嬤這才驚慌失措的扯著四月下樓。
剛到樓下,就看見幾個著盔甲的侍衛與莊子里的護衛打在了一起,后又傳來了重落地的聲音,四月回過頭一看,就見剛才上閣樓的護衛渾是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這時候只能逃跑,四月被陳嬤嬤拉著費力往大門口逃,后還有士兵追著,那泛著銀的劍泛著冷,一如來人的兇狠與氣勢洶洶。
那剛才開了門的小廝,顯然沒有料想到莊子里竟然發生了這樣的突變,看著庭院里搏殺的場景,嚇得連滾帶爬的往后面躲。
四月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庭院里線暗,可那刀劍撞在一起的聲音卻無比清晰,不知道究竟是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殺。
莊子只有幾盞燈籠的亮,昏昏暗暗里,耳邊還有春桃的哭聲,一道溫熱的被濺到臉上,四月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一名護衛一把扯了起來,往大門外拉去。
四月回頭看著春桃和陳嬤嬤倉皇失措的表,再一回頭,子就被那侍衛抱上了馬。
四月這才恢復了些神志,驚慌的問:“我的丫頭和嬤嬤怎麼辦?”
那侍衛著氣就一揚鞭子打在馬上,分毫不停留的就往夜里奔去:“顧首輔只讓我們安全護著姨娘,其他人我顧及不到。”
“莊子里還有護衛擋著,看們能不能逃出去了。”
耳邊還有春桃驚慌的哭聲,四月慌忙道:“那些人是誰?”
后的侍衛沒有說話,只揚著韁繩不停往前趕路。
夜里有幾支箭從后呼嘯而過,四月只聽得后的悶哼聲,后的就朝著了過來,好像了重傷。
四月連忙問道:“你怎麼樣了?”
的話才剛落下,馬兒就一下子癲狂了起來,后侍衛費力將馬匹穩住,耳邊還有箭矢穿過,他一夾馬兒就往前跑。
夜濃黑看不清路,跑了許久四月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兒了,只知道后的人一下子朝著下來,跟著慣力跟著一起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