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飯桌上隻有程野的心思夠。
“砰”的一聲，他開了罐啤酒，舉起來對向靳曜，“哥，來，我敬你一杯，咱倆不喝不相識，還有嗯，謝你對南昭的照顧！”
南昭：“……”
不會說話你就別說。
桑葉沒好氣的用手肘懟向他腰側，著嗓子說，“什麽份啊你就說謝人家？”
“什麽？”程野沒聽清，“你大點兒聲，我聽不清。”
南昭瞄向靳曜。
他沒理。
靳曜神不明的掀起眼，半晌，勾了下，他手拿起啤酒，勾著拉環利落拉開。
他垂下眼皮，慢條斯理的跟他了一下。
“應該的。”
“你們都是昭昭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今晚招待不周，多擔待。”他拿起公筷，給程野夾了一筷子火鍋裏的辣椒。
靳曜：“隨便喝，酒家裏有的是，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程野一拍桌子，樂道，“好！”
桑葉看著他碗裏紅的快要滴的辣椒：“……”
這真的是兄妹。
而不是，吃那個什麽醋嗎？
兩人不一會兒就吹了幾罐下去。
南昭傻眼的看著，的理智告訴，今晚的靳曜大概不太能惹。
拉了拉桑葉的袖子，桑葉扭頭。
然後，兩人默契十足的往旁邊挪了挪。
安靜的吃飯，把主場留給了他們。
小聲，“他不讓我早，看的可了，你沒提前告訴我程野也來，大概生氣了。”
桑葉心有些複雜，“嗯，我知道了。”
傻孩子。
平時看著商也不低啊。
怎麽不往深裏想想，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男生之間大概有了酒就是兄弟，兩個孩子在這邊安靜的吃飯，完全被忽視了。
哦不，也不完全。
靳曜還時不時的給南昭麵前的小碗裏遞一些挑好的和菜。
桑葉越來越麻。
南昭咬著筷子觀察他們，趁著靳曜沒注意，到了放在不遠的葡萄酒。
迅速抱著藏在桌下，對桑葉使了個眼。
桑葉把啟瓶順過來。
兩人跟腥似的，倒了大半杯，南昭好奇的嚐了一口，眼睛亮了亮，酸甜的！
家的酒櫃裏隻有紅白酒，趁著父母不在家嚐過，不好喝，對來說太辛辣了。
這個像飲料。
桑葉顯然也這麽覺得，倆人著杯，不知不覺的就喝空了。
看了看度數，發現才12°，又放心的續上了半杯。
等靳曜擺了煩人的程野，抬眼看過去時，整瓶葡萄酒都已經下去了大半瓶。
靳曜：“……”
他眼皮一跳，氣笑了。
兩個生靠在一起，不知道小聲說著什麽，聲音綿綿的，明眼可見的醉意。
他視線掃過南昭，小姑娘耳朵，細白的脖頸，白的臉蛋兒，都是紅撲撲的。
行，就不聽話。
長出息了。
那邊的程野也不安分，桌邊數不清喝空了的易拉罐被他掃下去，又開了一罐新的。
找不著北的傻狗笑嘻嘻道，“哥，來，咱繼續喝！”
“……”
沒眼力見的東西。
靳曜寒著臉，有些頭疼。
他酒量並不是特別好，喝過量就容易上頭。
深吸了口氣，他新開一罐跟程野杯，麵無表的轉手將啤酒倒了，“幹杯。”
“哥，我跟你說，”程野抹了把臉，眼圈紅紅的，“我可喜歡南昭了，高一那年第一次見到我就、嗝……我就喜歡了。”
靳曜厭煩的刮過去。
“那天穿著白子，仙氣飄飄的，不小心撞著我，還張的和我道歉呢嘿嘿……”
說著，程野豎起一手指，“你不知道，那種心跳失衡的覺，我瞬間就相信了一見鍾。”
鍾你爹。
靳曜眸淡淡，給他夾了兩筷子辣椒，示意他吃，支著下漫不經心道，“嗯。”
“是我的，別妄想了。”
程野咬著辣椒傻笑，醉的完全聽不見靳曜的話，辣的眼越來越紅，“我好喜歡。”
靳曜按著發暈的太，輕描淡寫，“是我的。”
從小就是。
別癡心妄想了。
南昭隻能是他的小新娘。
“我們學校裏喜歡南昭的人那——麽多，都被拒絕了，隻有我能和說話，嘿嘿……”
靳曜漫不經心的表一頓，眸鋒利的看向他，語焉不詳的問，“是嗎？”
“當然了！”程野把易拉罐噸在桌子上，不屑道，“那群慫比，才被揍了一次就嚇退了，我可是足足挨了三次，癡心不改！”
靳曜似笑非笑，“那你可真是有出息。”
程野驕傲的仿佛被揍的不是他，道，“我昭哥，可是當之無愧的散打冠軍！”
靳曜抬了下眉，偏臉看向南昭。
這倒是真出乎他的意料了，還練過散打？
小姑娘從最開始出現在他麵前就是乖乖的模樣，說話又綿又糯，還容易驚。
弄得他生怕兇一點，就嚇跑。
他不由低笑了聲。
原來是個黑芝麻餡的小湯圓。
南昭聽見他的笑，雷達響了似的從桑葉懷裏抬起頭，桃花眼被酒意熏水汪汪的樣兒。
靳曜心一跳，不作聲的看著。
南昭眨了眨眼，聲喊他，“靳曜哥……”
那份醉意潤的像要化水，砸在心尖上，破碎無數顆，起層層波瀾。
酒意上頭，靳曜定定的看了片刻，忽的用手臂擋住眼，低低的應了聲，“嗯。”
沒聽見，又喊他，“靳曜哥！”
靳曜失笑。
南昭從椅子上站起來。
失去了支撐，醉的已經睡過去的桑葉趴到了桌子上，咂了咂，埋著臉沒靜了。
南昭晃晃悠悠的撐著桌子走到男生跟前，不滿的拉著他袖子扯，“靳曜哥哥……”
委屈，“你怎麽不理我呀？”
靳曜移開擋著臉的手臂，眸深深。
他心想，我還要怎麽理你啊。
我都是你的。
沒有人像他這麽廉價了。
一顆水果糖就被小騙子收買走，年年月月的念著，猜測著會長什麽樣子。
會不會忘記他。
會不會在沒有他的日子裏喜歡上別人。
如果是的話，那他怎麽辦？
可以搶回來嗎？
他用了很久的時間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因為一顆劣質糖就念想那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