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揮截斷紫雲腰,血淚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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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Ʃ羽哥和明哥起跪地,慌張道:“奴婢參見陛下……奴婢不是……奴婢隻是與姑娘……”

我緩緩道:“是阿眸的主意。”

亮抬臂,手指略們得到指令,連忙退出寢殿,仿佛嚇破了膽。

他看了一眼案上的菜肴,坐在我側,冷峻的臉上有了些許暖,“這些菜肴應該是江南一帶的菜,是你親手做的?”

我點點頭,心中惴惴,“陛下不是在瑤池殿設宴、與諸妃一同慶賀嗎?”

本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他終究來了。

“滿殿芳華,也不及阿眸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完亮的掌心覆在我手上,宛若深地說道,“阿眸,朕隻想你在邊。”

“陛下,嚐嚐阿眸的手藝吧。”我出手,為他夾菜。

“好。”他燦爛地笑,用心地品嚐我做的菜肴,“很好吃,與大金的膳食風味截然不同。”

“陛下想喝點兒酒麽?”

“也好。”

我讓他吃什麽,他就吃什麽,眉宇含笑,俊眸流,時而脈脈地看我,時而握我的手。

我隻能盡量以溫和的方式不著痕跡地躲避他的親近,不敢表現出太大的反抗,因為,他絕非善類,冷酷,心狠手辣。假若激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吧。

用膳後,宮人來收拾餐盤,徐徐退出寢殿。

亮執著我的手,想拉我到床榻去,我心思一轉,道:“時辰還早,陛下會下棋麽?”

“既然你有此雅興,那便殺兩局。”他毫不猶豫地應了。

“棋局如戰場,瞬息萬變,殺伐決斷,阿眸可不會心慈手。”

“盡管放馬過來。”

他命侍去取那副渤海大族進獻的絕品玉棋,我讓羽哥、明哥備茶伺候。

侍取來了玉棋,他拿出一顆顆流轉著璀璨玉的玉棋子,介紹道:“這青紅雙的棋子是以上好的青玉、玉製的,有一個雅名,做‘胭脂碧嵐’。”

我笑語:“胭脂碧嵐,的確是好名字,清雅,俗。”

一顆顆地放子,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他時而撚子沉思,時而利落下子,時而開懷收子,淡定沉著,步步為營,就像一個行事穩健的將軍,讓人瞧不出他的戰、戰略,更瞧不出他的真正水準。

爹閑時教過我棋藝,自個兒琢磨了幾年,棋藝不好不壞,他沒有施展出真正的高招,我還應付得了。

第一局,和。

第二局,我輸了。

第三局,完亮飲了一口茶,“時辰不早了,改日再陪你下。”

“不,阿眸還沒嚐過贏的滋味呢,再下一盤,再下一盤嘛。”我蹙眉求道。

“朕還是第一次見你撒呢。”他愉悅地笑,眸熠熠,“朕就喜歡你撒的樣子,俏迷人,好,再陪你下一盤。”

“阿眸一定要贏陛下。”我汗,不經意間,倒是將尋時向爹撒的功夫端出來了。

“朕把這副‘胭脂碧嵐’賜給你,你先磨磨棋藝,朕隨時奉陪。”

“這可是陛下說的,不許反悔。”

“好好好。”完亮豪爽道,“朕讓你三子。”

我掀眉,連下三子,暗下決定,今夜就這麽著。

他後來居上,與方才的棋風大相徑庭,步步,讓我毫無息的餘地。

不讓我悔棋,不讓我想太久,不讓我耍賴,他故布疑陣,再暗中突襲,一舉攻進我方腹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此後,他攻城略地,烽煙彌漫,我步步淪陷,喪失了大片領地。

這是狠厲殺伐、暴殺戮的統帥,這才是他的真麵目吧。

“你輸了。”他笑瞇瞇地看我。

“陛下棋藝高妙湛,阿眸佩服得五投地。”我哭喪著臉,“陛下就不能讓阿眸贏一局嗎?”

“改日讓你贏。”完亮站起懶腰,“朕乏了,與你聊聊家常吧。”

羽哥和明哥知趣地退下,熄了明亮的宮燈,隻留下一盞,昏幽暗。

凜冽的寒風在人間呼嘯,鬼哭狼嚎的聲音令人骨悚然,此時此刻,這寂靜的寢殿像是一座充滿了刺骨的寒氣的冰窖,我冷得手足發,也懼得骨悚然——這都是他給我的覺。

亮拉著我坐在床榻,我靈一閃,“今日是舊年的最後一夜,每年今夜,阿眸都會守歲。”

他似乎有點不悅,“此是金國上京,就不必守歲了。”

我任道:“不行,阿眸每年都守歲的,假若不守到天亮,明年就會不順,會有大劫。”

“哪有這種說法?”他不以為然地笑,“有朕保護你,你會長命百歲。”

“是真的,別人不守歲也許不要,阿眸不行。”我隻能瞎掰道,想著可信的說辭,“十歲那年,阿眸在街上走著,忽然有一個老道士攔住去路,言道:十六歲後不可出鎮,否則,必逢死劫。阿眸不信老道士的說辭,不過爹信了老道士的叮囑,每年都要阿眸守歲,才能化解死劫。阿眸私自跑出來玩,發生了這麽多事,阿眸不得不信當年老道士說的話,因此,阿眸必須守歲。”

“此事當真?”他似乎信了,“那朕陪你守歲。”

“好呀,倘若陛下乏了,先就寢吧。”

亮出其不意地攬住我的腰,移過我的臉,盯著我的眸,“朕聯合朝臣、宮人弒君奪位,朕這麽做,是否有悖君臣綱常?朕是竊國的臣賊子嗎?”

我驚詫地愣住,猜不他為什麽這麽問。

應該怎麽回答,才不會激怒他?才讓他對我沒有猜忌心?

他的目仿若尖利的箭鏃,進我的眸,“阿眸,朕想聽你的真心話。”

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斟酌,我輕輕一笑,“曆朝曆代的帝王,無論是開國明主,還是世梟雄,哪個不是手沾腥、滿殺戮?陛下不是對阿眸說過,若想在金國皇宮活命,必須像狼一樣,時刻警惕,隨時準備殺人,否則,就是被人殺掉。阿眸覺得,大事者,不必拘泥於小節,更不可心慈手、婦人之仁,必須心狠手辣、斬草除,否則,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自己。”

“說得好!”完亮欣喜得眉開眼笑,抱我更了,“你這番話,深得朕心。朕早就知道,朕所做的一切,你會明白。”

“阿眸隻是覺得,陛下年時便英銳有大誌,襟廣闊,足可為一代文韜武略的帝王。”

這番話,既沒有奉承,也沒有飾,他應該會滿意。

他眼中瀲灩的笑,出一的狠,“朕殺了不宗室貴族,你是否覺得朕做得太過了?”

為什麽殺宗室貴族?

這的確殘忍、殘暴,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陛下做任何事,想必都有‘必須如此’的緣由與深意,阿眸相信,陛下也不想看見金國宗室生靈塗炭,隻是某些人、某些事,得陛下不得不如此。”我隻能這麽說,三分奉承,七分誠懇。

“好!說得太好了!”完亮興道,滿目讚許,“阿眸,隻有你理解朕,懂朕的心。”

“陛下……為什麽殺那些人?”我遲疑著問出口,“假若陛下不願說……”

“先帝是太祖嫡長孫,朕是太祖庶長孫;朕繼承帝位,那些宗室子弟會想,同為太祖的子孫,他們也可以繼承帝位。”他烏黑的瞳孔劇烈地,迸出駭人的戾氣,“他們對帝位心懷覬覦,朕不可能視而不見,也不可能任由他們結黨行事,危及朕的帝位。”

“阿眸明白了,這至尊寶座來之不易,自然不能讓那些懷有覬覦之心的宗室貴族有機可趁,而永絕後患是最好的法子。”

雖然我明白,但是我不敢茍同,短短數日就殺了這麽多人,太殘暴,太可怕。

著我的臉腮,眸熾熱,“這世間,隻有你懂朕的心,朕知足了。”

我發覺,他的眸變了,我駭然一跳,心生一計,“陛下,這夜越來越冷了,不如走一下……”

他癡癡地看我,“過幾日,朕冊封你為貴妃。朕坐擁江山,還有你陪伴,此生足矣。”

“陛下,不可!”突然覺得,我的反應太激烈了,於是趕忙掩飾了急,緩緩道,“陛下三思,陛下登基不久,朝堂未穩,不如先冊封那些有利於鞏固帝位、穩固朝堂的嬪妃。”

“你一心為朕著想,朕更不能委屈你。朕意已決,你就等著當朕的貴妃罷。”他的語氣突然變得生,不容反駁。

“陛下……”

“不必再說!”

亮將我的雙手扣在後,左手解著我的袍,魯,強

我大駭,掙紮著,“陛下……你做什麽……”

他的臉分外冷峻,語氣霸道而溫,仿佛抑了很久很久,“朕想要你!朕不想再忍!”

暖和如春的寢殿驟然冰冷,寒意森森,寒氣刺骨。

亮撕扯著我的袍,利落,嫻,很快的,我被他了外袍,隻剩下

我一邊抗拒一邊想著,希能想到法子逃過這一劫,可是,心慌意中,想不到好法子。

他鐵了心,我如何阻止他?

假若與他撕破臉,隻怕他會在瞬息之間變那個冷酷絕的人。

“陛下當真強迫阿眸嗎?”我淒地問,隻差一步,他就吻下來。

“事到如今,你心中仍然沒有朕?”他滿目驚異,悲憤道,“阿眸,朕為你做盡一切,你竟然不領這份意?”

“陛下當真是為了阿眸嗎?”我冷笑,“還是為了自己、為了得到至高權柄?”

“為什麽你心中沒有朕?為什麽?”他惱怒地質問,眼中戾氣急湧,“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朕這麽你,決定把後宮給你掌管,可你竟然這麽對朕!為什麽不喜歡朕?說!為什麽?”

明明是為了自己的權之心,竟然說是為了我,太可笑了。

我收不住邊的譏笑,“陛下究竟為阿眸做過什麽?”

亮咬牙切齒道:“先帝打你,朕保你一命,還為你弒君,這還不夠嗎?”

挑明了吧,我誠懇道:“陛下,男無法勉強,陛下為阿眸做了這麽多,阿眸也想酬謝陛下的心意。可是,阿眸怎麽努力,也無法……對陛下產生思慕之心,陛下恕罪,也請陛下見諒。”

先帝遇弒之前,他待我的好,我銘記在心,也有一點,然而,對他的恐懼,對金人嗜殺、兇殘的畏懼,都讓我不敢靠近他,對他敬而遠之。

“恕罪?你的確該死。”他森冷地看我,掌心忽然覆著我的脯,緩緩用力,“朕很想挖出你的心,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麽樣的。”

“陛下……放開……”我疼得氣,他越發用勁,我慘道,“放開……”

“知道疼了?”完扣我的雙手,邪魅地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朕就挖出來。”

我震駭得覺不到疼了,驚恐地搖頭,“不要……不要……”

他扯開我的單,“由不得你。”

淚水落,我怨恨地瞪他,死死地瞪他。

他鎖眉看我,俊眸中的狠慢慢減,終究,他有些不忍,撤了手,“為什麽這麽對朕?為什麽不喜歡朕?”

我啞聲道:“不由心,阿眸無能為力。”

“你已有意中人?”

“沒有。”假若說我已有意中人,他會更生氣吧。

“你可知,朕第二次見你,不是在上京郊外,而是在中京那家客棧。”

我訝然,為什麽他又提起那家我大吃大喝的客棧?

亮的眼眸沉若萬丈深淵,“夜,朕出來走走,聽見灶間的夥計小聲嘀咕,說那個乞丐不知是什麽人,帶著一大包銀子,要了上房,還要這麽多熱水沐浴,明明就是乞丐嘛,何必洗得那麽幹淨。”

吃飽喝足後自然要沐浴,因為多日未曾沐浴,上太臭了。

我讓客棧的夥計多燒點熱水,洗了兩遍才罷休。

可是,他竟然知道我沐浴?難道……

“朕覺得你不是乞丐,應該是刻意打扮乞丐,朕不明白你為什麽扮乞丐,就前往你的客房,沒想到……”他的目變得很怪異,分外灼亮,“朕克製不住好奇心,就從窗看。”

“你看我沐浴?”我驚詫不已,那他不就知道我是了?

“朕沒想到你是子。”完亮毫無歉疚,仿佛陷了某種好的回憶,“阿眸,朕不是故意的,朕隻是好奇。當時你坐在浴桶中,熱氣氤氳,使得你的麵容與若現。朕看呆了,那明明是一個豔傾城的子,怎麽會是一個乞丐?有一張人的臉,一雙顧盼生姿的眸,一張小巧人的還有纖細優的雪頸,如凝脂的玉……總之,朕的心跳得厲害,為,為傾倒。”

我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這般巧合的事。

那夜沐浴,我覺窗外有靜,喊了一聲,卻無人回答,久久沒有靜,就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竟然是他看我沐浴。

他握著我的雙肩,“在上京郊外見過你之後的次日,我派人在城中四找你,卻沒有你的蹤影。找了半個月,我死了心,不再想著你,卻沒想到,你被先帝囚在宮中。”

我愣愣的,他對我,隻是因為看見我沐浴,隻是因為我的容貌?

亮五分明,縱深有度,組合一張剛毅、冷的俊。此時此刻,這張臉說不出的可怕,“阿眸,這便是你與朕的緣分。親眼目睹你的真麵容後,朕就想要你。”

心中冷笑,他所謂的心、,隻不過是惦記

“你以為朕好嗎?你以為朕喜歡你、要你,隻是因為你長得嗎?”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惱怒地睜大眼,“朕待你如此,你竟然這麽想?”

“你要阿眸怎麽想?你是皇帝,手握生殺大權,想怎樣就怎樣,阿眸還能如何?”我譏諷道。

“朕隻想你留在宮中,為朕的人,當朕的貴妃,甚至是皇後。”他的臉一分分地冷沉。

“強人所難。”既然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能再虛與委蛇。

“你——”完亮氣得攥拳頭,我好像聽見那骨節的輕響。

半晌,他森寒地看我,“你當真不願留在朕邊?不願當朕的人?”

我搖頭,即使很害怕,也要抗爭一下。

他定定地盯著我,眼眸盈滿戾氣,駭人至深。

不知何時,他的眼眸染了,變可怖的紅。

懼意流竄在四肢,心尖發,我立即起逃命。可是,才兩步,就被他拽住,摔在床榻上。

不!絕不能!

他已變那個冷酷、嗜的人,什麽事都做得出,我以踹他,他竟然住我的右足;我又用左踢他,他又抓住。我坐起,出招攻向他的口,他不得已鬆開我的雙足,巧妙地化解了我的招。接著,我又連續出招攻他,想退他,好下床逃走。可是,我這花拳繡,對付這個武藝頗強的金國男人,是以卵擊石。

“有兩下子。”完沉地微扯角,“沒想到你懷武藝,可惜,你的手太劣。”

趁他說話的檔兒,我出其不意地攻向他的下要害,用了十力道。

他大驚,立即出招相迎,輕而易舉地扣住我雙手,將我在他前,“這麽想朕,大可不必如此,為朕寬解帶便可。”

我又驚怒又窘迫,吼道:“放開我!”

“朕如何舍得?”他冷邪一笑,低首吻我的耳垂,吮吸,啃咬,熱氣彌漫,得令人發狂。

“我恨你!”第一次被人這般辱、強迫,心中充滿了恐懼。

“恨,起碼會讓你記住朕,你心中就有朕。”

話音方落,完倒我,扯下我上僅存的單,邪惡得令人發指。

突然,他盯著我的,布滿的眼眸睜得圓圓的,熠熠,眸熾熱如火。

我知道,他震驚了。

他那是以鴿子與銀針所刺的刺青,紅澤鮮豔,線條流暢,紅鸞傲然引頸,姿若飛。

紅鸞棲於右上,鮮紅滴的澤襯得雪玉般的愈發人,仿佛整隻右翩然飛。

亮笑了,激,激賞,激,萬分驚喜,仿佛我是一件絕無僅有的奇珍異寶。

“阿眸,朕看見了一幕奇景,驚豔,妖冶。這隻鮮豔奪目的鸞,栩栩如生,振翅飛,奪人心魄。”他歎道。

“真如凝脂,雪玉般的雙棲息著一隻火紅的鸞,得歎為觀止,灼人眼目,仿若一件完無瑕的稀世珍寶。”

趁他陶醉、忘之際,我拚力推他,可是,他的氣力大得出乎想象,我所有的抵抗都被他化解,無濟於事。

當他所有袍,覆在我上,我被他炙熱的軀燙了一下,腦子頓時清醒,不再抗拒。

他從額頭一路吻下,鼻子,,下頜,鎖骨……他熱的舌像是一柄利刃,切割著我,一刀又一刀,模糊。

栗,每一寸都在痛。

眼角似有淚水下,為什麽會招惹這般殘暴可怖的男人?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我死也不會讓你淩辱。”我幽冷道,心灰意冷,目如死。

“死?”完亮終於停下來,紅的俊眸出現在我眼前,殺氣與戾氣一抹足以摧毀我的催命符,“咬舌自盡?還是什麽?朕告訴你,若你膽敢自盡,朕會讓你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找不到爹爹。”爹和哥哥居避世,他找不到的。

“朕廣派人手,深山野林,海外孤島,朕都有法子找到。”他目如鷹,啄人的眼,“之前朕不知先帝為什麽囚你、打你,你招供;朕登基後,終於知道真相。你爹是宗室子弟,做完磐。”

爹爹做完磐?可是,即使爹爹是金國宗室子弟,避世多年,先帝為什麽非要知道爹在哪裏?為什麽囚我?

他道:“朕告訴你,先帝之所以能夠登基,是因為你爹禪位。”

我震駭,爹爹竟然是金國皇帝!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七月,我來到上京僅僅一日,就被完撣的人看見,抓宮中,隻怕是因為我的容貌與娘太像吧。哥哥常說,我承襲了娘的傾世貌,與娘有六七分相像。

到底還是自己惹的禍,假如我不來上京,不私自跑出來四遊曆,就不會被完撣囚

亮又道出一個真相,“先帝擔心你爹回來奪位,或者危及他的帝位,就囚你,你說出你爹的下落,然後斬草除。”

原來如此。

那麽,你決意留我在宮中,是否也是因為爹爹危及你的帝位?

可是,我沒有問出口,問了也是白問。

“京中還有不人記得你爹的容貌,隻要朕命人多畫幾幅你爹的畫像,就算是上天地,朕也能找到你爹。”完亮冷冽道,“為了你爹的安危,你隻能委曲求全地侍奉朕,若你膽敢逃走,朕就頒布海捕文書,逮你爹回京,讓他生不如死。”

“卑鄙!”我切齒道。

“不卑鄙,如何得到人?”

他強地分開我夾的雙,陡然間,我全,不敢彈,幾乎崩潰。

淚水再次湧出,他著我,鬆開我的右手,抬高我的,我驚懼地掙紮,可是毫無作用,想躲,可是無路可退。

亮低首往下看,趁此良機,我立即從枕下取出匕首,橫在他的脖頸

“你用朕送給你的匕首對付朕,很好!”他扯微笑,四分邪魅,六分冷酷,“殺了朕!殺!”

“放開我!”我怒喝,“滾!”

“朕讓你殺!”他目赤,似有怒火噴,有如地府閻羅,“怎麽不殺朕?殺啊!”

是!隻要劃下去,他就會流如注,我就能逃過一劫。

殺!對這種殘暴的人,不能心

我握雕刻著狼首的金柄,狠狠劃下去!

可是,劃不下去!

一滴滴地落在我上,越來越多,溫熱地流淌。

我驚駭地睜大雙眸,但見他以右掌握著利刃,阻了我的力道。

水繼續流,他毫不在意,死死地盯著我。

我不能放棄,於是使力從他掌中奪出匕首,可是,竟然拔不出來。

可怕的是,他竟然從我手中奪了匕首,扔在地上。

世間竟有這種在生死關頭毫無懼的男人。

接著,完亮不顧手掌的傷口——

我尖,心魂俱震,雙手握,心著一團,全繃。

痛!

撕心裂肺的痛!

鋪天蓋地的痛!

我激烈地掙紮,他製住我雙手和子,瘋狂而殘酷地掠奪。

攻城略地,灰飛煙滅。

這張俊臉,變了地府閻羅,滅絕人寰。

心魂碎裂。

四肢酸痛,不再是我的,手也不再是我的,心更不是我的。

因為,覺不到心的跳

大哥,為什麽會這樣?

即使大哥對阿眸有心思,阿眸也不再是以前的阿眸了。

大哥,你在哪裏?

大哥,阿眸的心好痛,怎麽辦?

大哥,阿眸再也不能喜歡你了。

淚痕已幹,我忍著巨痛爬起,遠離側的閻羅,可是,剛剛支起子,他就拽倒我,摟著我。

“放開我……”

“哪裏也不許去,你隻能在朕的懷裏。”完亮上半著我,睡眼惺忪地俯視我。

我瘋了似地推他,他吻下來,封鎖了我的,狠狠地噬咬。

早已沒了氣力,他的強攻與霸道,我無力反抗,還能怎麽樣。

越來越憋悶,不過氣,我慢慢地陷一片靜寂的黑暗……

醒來時,完亮早已不在,許是上朝去了。

即使痛、心痛,我也不能自怨自艾,不能什麽事都不做。

用膳後,羽哥和明哥備好湯浴,扶我去沐浴。

使勁地,使勁地洗,卻怎麽也洗不去他的味道、他留在我上的瘀痕。

淚珠啪嗒啪嗒地掉,掉水中。

“姑娘已是陛下的人,就不要胡思想了。”明哥勸道,將熱水淋在我肩上,“縱有千般不願、萬般委屈,事已至此,姑娘看開些吧。”

“是啊,明兒詔書就下了,陛下要封姑娘為貴妃呢。”羽哥不無羨慕道,“姑娘應該高興才是,眼下這後宮隻有惠妃和貴妃大氏兩個妃位,姑娘初封就是元妃,和大氏平起平坐,羨煞多人呢。”

“陛下最看重姑娘了,不久的將來,陛下一定會封姑娘為皇後。”明哥笑道。

“大金國皇後,母儀天下,是多大金子夢寐以求的呢。陛下待姑娘這份,姑娘可要好好珍惜。”羽哥以我的背。

“水涼了,加點兒熱水吧。”我淡淡道。

們應了,去吩咐宮人再弄點熱水來。

我沉溫熱的水中,閉上眼,水漫過眉眼,漫過頭頂,屏息。

大哥,阿眸好想你,可是,阿眸不想再見你。

想不到,今年三月在汴京相見,竟是最後的訣別。

大哥,來世再見。倘若你我再次相遇,我一定會向你表明心跡。

很難不過氣,心越來越脹疼,原來,溺死的覺是這樣的。

爹爹,兒不孝,先走一步了;哥哥,好好照顧爹爹,縵兒會為你祈福。

平心靜氣地迎接死亡的來臨。

半晌,有尖聲傳來,接著,有人將我從水中拽起來。

我咳著,羽哥將袍裹在我上,“姑娘,您這是做什麽?倘若您有何不測,奴婢也活不了。”

明哥嚇得花容失,勸道:“姑娘這是何苦呢?好死不如賴活著,想死還不容易,活才是最難的。姑娘何不想著,隻要活著,就還有希見到親人和最想見的人?”

們不明白,與其屈辱地活著,不如死了幹淨。

無法再見大哥一麵,縱然不甘心,但又能如何?

淚珠如斷線。

我擁衾而坐,看著手中的金縷鑲玉頭履,心痛如割。

大哥,這雙履是你送給我的,我一直珍藏著,可是,我隻穿過一次,因為不舍得穿。

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穿了。

大哥,我應該死在這裏,還是設法逃出去?

大哥,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

心,那麽痛,那麽痛,痛得不過氣。

哭著哭著,睡著了。

醒來時,我看見羽哥和明哥趴在案上打盹兒,於是輕手輕腳地從床榻上爬起來,擊暈們,接著換上們的袍,拿了包袱,溜出寢殿。

即使皇宮守衛森嚴,即使不悉宮中布局與巡守換崗,也要搏一搏。

可是,剛走到殿前小苑,我就看見迎麵走來那個此生此世再也不想看見的地府閻羅。

我連忙站在一旁,低著頭,以免被他認出來。

亮龍行虎步地走向大殿,沒有注意到我,我鬆了一口氣,正要逃奔,卻聽到一道喝聲:

“站住!”

生生地止步,我不敢轉,心念急轉,想著是不是應該不顧一切地逃命。

可是,就算跑出蒹葭殿,也跑不出皇宮。

就在這瞬間,他沉沉的腳步聲已在後。

毫無意外,他站在我前,抬起我的臉,我不懼地看他,他瞳孔微,滿目厲,“想逃走?”

“是!”我索承認,仰著臉。

“你若能逃走,朕就不當這皇帝!”完亮扔下一句狂妄的話,拽著我回寢殿。

宮人都在大殿等著他的傳喚,寢殿裏,他將我摔在床榻上,自行寬

原本已是全酸痛,被他這麽一摔,骨頭都快散架了。

縱使掙紮、抗拒,他也有法子我的袍;很快的,他覆著我,為所為。

撕裂之痛,慘絕人寰。

他的如刀如劍,割著我的,我痛得四肢戰栗,心,碎裂片。

他的如槍如箭,咬著我的魂,什麽都沒了,就連灰燼也飛散了。

“想死?想逃?”完亮的聲音冷酷得滅天滅地,“朕告訴你,你死,你家人就為你陪葬!你逃,縱使將大金、南朝翻個底朝天,朕也要捉你回來!”

“我恨你!”我清冷道,鄙夷地瞪他,“禽不如!”

他咬我的,我反咬他,卻咬不到,被他卷口中。

,恨與,生與死,猶如那疊的四肢,總是如影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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