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秀致的長眉微微蹙起:“這是何意?”
阿沅有些不耐煩:“你這和尚怎麼總刨問……”
“姑娘又為何明明不開心卻要裝作歡喜的模樣呢?”
阿沅愣住了:“……你說什麼?”
柯定定的看著,淺灰的眸子映著阿沅略顯僵的芙蓉面,清潤的嗓音帶著一沙啞,微微張了張,方道:“你不開心,不是嗎?”
阿沅著那雙淺灰眸中小小的自己,怔住了,許久方捂著肚子笑道:“都說目盲之人,其他敏銳的很,原來是真的啊。”
明明看不見,年輕的僧人卻準的著的方向,著那雙貓瞳道:“貧僧目盲,心不盲。”
阿沅頓住了,許久才盤坐在僧人面前,雙手托著下,就這麼仰著頭看他,貓瞳微瞇,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扯了扯,輕嗤了一聲,玩味的芙蓉面全是惡劣的笑:“你說的都對行了吧?因為你看不見,因為你是個瞎子,因為我不想別人看見我面上的表,所以來找你玩兒,這麼說你滿意了嗎和尚?”
因柯打坐靜養的緣故,他們位于篝火的背面,于眾人不遠。而柯盤坐于樹蔭下打坐,巨樹的背后立著一人,他背靠在巨樹上,抱臂著天邊一彎銀月。
聽著頑劣的調笑聲,原閉的眸微微掀起,指尖輕輕點在臂彎之上,薄微掀,點著臂彎的指尖一頓,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喃喃著:
“……別人?”
低低的一聲輕笑,狹長的眸映著天邊一彎銀月,呼出的一口白氣很快消散在空中。
他品咂著寒涼的冷氣,長睫之下,眸深似海,冷冷自嘲道:
“原來我是‘別人’啊。”
第57章 57 ◇
◎“我明明就在你眼前,為什麼看不見我呢?”◎
“因為你看不見, 因為你是個瞎子,因為我不想別人看見我面上的表,所以來找你玩兒, 這麼說你滿意了嗎和尚?”
最后一句幾乎是低吼說出的, 年輕的僧人狹長的雙睫如蝴蝶振翅般了一下,愣住了, 隨即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
然而四周已沒了的氣息。
走了。
年輕的僧人在原地怔愣了好一會兒, 圣潔的俊容帶著迷茫和困,他睜著一雙毫無焦點的淺灰雙眸四了, 除了一片黑還是一片黑。
和往常一樣, 沒有任何區別。他明明早就習慣了, 此刻卻有些憎惡自己的目盲。
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尋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他……
“又搞砸了吧?”
一聲低低的嗤笑聲響在耳側, 于僧人前是一灘淺淺的水洼,水洼映著天邊一弧銀月以及一閃而過的一張與他十分肖像的、邪肆的面龐。
年輕的僧人略略滯了一瞬,原困的表借著夜的掩蓋盡數藏了起來, 他尾指輕輕一彈,水洼無風泛起波瀾, 哪有什麼邪肆的面龐, 只有一池破碎的月。
僧人盤坐于樹蔭下, 緩緩吐出一口郁氣,復又合上了雙眸。
——
阿沅既然說了給薛時雨和季陵獨的機會, 便不會那麼不識趣的挑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
遙遙看著火中并肩而坐的兩人, 季陵背對著, 雖看不清他臉上是何表, 但從薛時雨側眸著他,許久未見的松弛笑上可以看出,起碼是次不錯的談話。
于他們不遠,同阿沅一樣著薛時雨、季陵二人的沈琮眉頭了又,終是忍不住朝攀談的二人走去。
阿沅盯著季陵這廝拔的背影想著,就當是還了那日他替消化了大半陣法反噬的吧,化作一縷青煙悄無聲息飄到沈琮邊,沈琮腳步略略一滯,眉心一擰,袖雙手化作利爪正要反手擊向后之時,一條臂膀勢如疾風,眼幾乎看不清是從何、何時出手的,已然重重擊中沈琮的后頸,剎那間沈琮渾癱,倒了下來,倒在那條臂膀上。
與此同時,阿沅也探手擊向沈琮,被一只修長如玉的手牢牢抓住!
阿沅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冷冽而悉的聲音:
“你知道若沒我出手,你已經被他擊穿腰腹了麼?”
阿沅怔怔的仰頭看去,書生一手擒著,而另一手上掛著昏迷的沈琮,因背對著一片燃燒的熾烈篝火和一片暗淡的月,越發顯得俊容森冷、漠然。
就這麼居高臨下,俯視著。
一瞬間書生陌生的好似另一個人。另一個……令阿沅有些畏懼的、陌生的人。
不喜歡。
阿沅忍不住微微后退,可手卻被書生牢牢拽在手里,見掙扎的靜,拽住的手帶著幾分慍怒霎時加了力道,阿沅吃痛的蹙了蹙眉,仰頭瞪著面前的人,怒道:
“你……你不準這麼看我!”
沈易微微一頓,一雙貓瞳怒視著他,貓瞳因怒火顯得亮晶晶的,里頭躍著燃燒的火苗,而本人比燃燒的篝火更加的炙熱、濃烈。
不知是不是因彼岸花認主的原因,幾日在安魂香調養,和彼岸花徹底融合的緣故,再次見到,恍若胎換骨一般,明明還是一樣的眉眼,一樣的眼波流轉,卻覺得……哪里好似不一樣了。
是眉心多了抹好似胭脂般的花瓣印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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