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鬼，過來幫忙。”
阿沅登時怔住了，“傻鬼”這一極其侮辱人的詞季陵只有在夜深人靜只有他倆時才說的，除了，沒人知道。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
季陵著不遠一雙貓瞳倏然亮起的某人，角勾了勾，知道傻，幸好沒有傻的徹底。總算反應過來了。
才翹起的角又眼可見抿了起來，眸森冷，俊容沉，瞅一眼就人膽寒。他扯起角，嗤笑著，又譏又嘲的，“還準備傻在原地多久？等我死麼？”
阿沅一雙眸徹底亮了起來，幾乎開心的蹦了起來：“是了是了，毒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如此刻薄之人當世找不出第二人！你確實是季陵！我信了！”
季陵：“…………”
第63章 63 ◇
◎“你夠了啊。”◎
季陵冷冷看著阿沅, 面不善，咬牙：
“笑夠了沒？”
“夠了夠了。”阿沅瞅了眼季陵幾乎快被浸的外袍，連忙擺了擺手, 彎兩道小月牙似的貓眼眨了眨, 小跑到季陵邊，看到他囫圇包扎的傷口, 嫌棄的皺了皺眉, 直接手拆了, “有些痛，你忍著些。”
季陵微微怔了下, 才道：“嗯。”
阿沅方才打在他背上那一招是真下了狠手, 從脊背延到肋骨皮開綻的, 衫和都沾黏在了一起，看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也是造的，多多有些愧疚。
也多虧了那些年總是替這廝包扎傷口的經驗, 倒不怵，也省去了無謂的寒暄和糾結，兩手抓著一角袂, “嘩啦”一聲干脆利落的撕去，在沫飛濺時已然練的將丹藥撒了上去, 又極快的用布團堵上, 整個過程既稔又賞心悅目。
整個過程季陵除了最初撕拉的那一下發出極低沉的一聲悶哼, 其余都是無聲的，若不是看著繃到極致猶如拉滿弦的長弓一般的脊背, 阿沅真以為這人不怕疼的。
不過這人向來如此。
可是背上的傷好理, 反正兩人誰也看不見誰, 瞧不見那張臭臉, 阿沅心也跟著愉悅多了。可傷在肋骨那就不太妙了。
如果可以的話，阿沅是極不想和季陵這廝有任何流的，太尷尬。
他們的集自那日在破廟，將他打香爐傳送回薛時雨那兒就該了斷了的。
誰知道后面橫生出那麼多枝節，甚至于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薛時雨稱姐道妹的，本來平行線，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妖殊途的兩人會有同樣的方向，雖然目的不同，很顯然，起碼在到達黃河之前，和季陵這廝還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不愿見到這廝，這廝想來……也是不愿見的。想到這兒，阿沅心莫名好了些。
反正不能一個人難！
指尖輕輕了季陵的臂膀，語氣稱不上溫，莫名帶著些火兒：“抬起來，我要上藥。”
等了片刻，那條臂膀仍巋然不，阿沅又了一下：“喂……”
手臂抬了起來。
阿沅挑了挑眉，看來季陵和想的一樣，顯然他也不想和有過多的流，很好。
阿沅不再說話，專心給他上藥。布條從脊背往里側纏繞一圈，那條臂停滯在半空，阿沅這次可一指頭也不想他，只道：“再往上抬點兒。”
手臂仍杵在那兒，巋然不。
阿沅本零星的火苗一下就燃了起來，憤憤的仰起頭看著他：“喂……”
才發出一個音節就跟啞了火似的，消了聲。
阿沅怔住了，怔在季陵垂眸著的雙眸里。
不是看慣了的那種冷冰冰的人看一眼就瘆得慌的眼神，而是的，甚至可以稱的上是……有些懷念的眼神。
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阿沅疑心自己看錯了：“你……”
季陵卻忽的斂目，有些生的偏過視線，冷聲道：“何事？”
阿沅：“……”
不知為何，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阿沅搔了搔頭，本來也沒多的火氣也就散了：“你……高抬下貴臂唄？”
季陵：“……”
季陵頓了下，手臂又往上抬了抬。
阿沅輕輕松了口氣，忽的頓住了。
在干嘛？
張什麼？？
阿沅隨即失笑的搖搖頭，摒除雜念一圈一圈繞上布條，忽的聽到耳旁落下的聲音：
“笑什麼？”
阿沅眉心蹙了蹙，頭也不回道：“沒什麼。”
那廂靜默了一瞬，季陵又道：
“見到是我，就……這麼開心麼？”
阿沅手上作不停，頭也不回道：“開心啊。”
季陵狹長的雙睫猛地一，手指下意識蜷了蜷。
阿沅擰著眉，警告道：“喂，手。”
那只微微落下的臂膀便又抬了起來。
蠻聽話。
阿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
季陵垂眸看去，阿沅就在他前纏繞著布帶，烏黑的發落了他滿，發頂上小小的發旋…很可，一如從前，恍惚間好像什麼都未曾變過。
季陵抿了抿有些干的，啞聲道：“從前你也是這般替我……”
“幸好你是真的，也不知這夢什麼來頭，居然偽裝時雨姐姐和空師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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