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阿沅和季陵同時頓住了，阿沅：“要不……你先說？”
季陵抿了抿發白的，半晌才道：“……原來你開心的是這個。”
阿沅有些莫名：“……不值得開心麼？”
季陵嗤笑了一聲，沒說話。
阿沅：“……”拳頭了。
算了算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生氣不生氣。
阿沅暗自吐出一口濁氣，繼續手上的工作。
沒想到不準備再理這廝了，這廝偏偏又要找說話。
“方才……”
卻只說了兩個字，后面的話遲遲說不出來。
阿沅的眉心越擰越深，許久等不到下文，偏偏又被勾的好奇起來，忍不住道：“方才什麼？”
季陵凝著眼下小小的發旋，嗓音有些啞：“方才，我摟著你的腰……”
害，還以為是什麼！
阿沅擺了擺手，仍是頭也不回：“我知道，別介意。”
本以為話題就這麼打住了，季陵卻又不依不饒起來，他眉心蹙了起來：“你知道什麼？”
阿沅手上作不停:“那夢搞得鬼唄，總有些山鬼魅喜歡走些下三路的路子……”
說到這兒，阿沅忽的頓了一下，忽然就想起自己似乎也挑逗過書生和妖僧……
這話說的好像在罵自己似的，有些臊，有些心虛的咽下剩下的話，只擺著手，好像驅趕走煩人的蚊蠅似的，只道：“別放心上，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幕的，頓了一下，意味未明的笑了一聲，“你可能比我更難吧。”
季陵盯著，嗓音有些發：
“你是這麼想的？”
阿沅纏繞布條的手一頓，“誒，別用力啊！傷口又流了都！”
季陵死死盯著那抹發旋，下顎繃得地：“你……”
“你夠了啊。”
沾的布條被阿沅扔到了地上。
季陵仍盯著那抹發旋，一頓，便見阿沅忽的仰面，這是今晚第一次直視他。
半蹲在他前，雙手沾滿了他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維持這個別扭的姿勢，氣笑了，貓瞳冷冷看著他，扯了扯：
“不想說話不用說話，我們本來也不是這種可以好好聊天的關系吧？你說呢？”
第64章 64 ◇
◎“逗你玩還不如逗書生和妖僧玩呢……沒勁。”◎
話落, 一時靜的落針可聞。
季陵臉難看的，面繃微微泛著青。若是從前的阿沅早就嚇哭了，但是現在的不會, 以后更不會。
既然往后這麼長一段路程都得捆綁著, 不再是以前的阿沅，更不是他的阿姐薛時雨, 憑什麼慣著他？
況且, 他遲早都得習慣不是麼？
阿沅看著他幾乎盡失的臉, 微微蹙了蹙眉，嘆了口氣, 都什麼時候了, 不該置氣的。
阿沅撿起地上的布條, 朝他肋下涌出的跡努了努，道：“不想死的話……“晃了晃掌心的布條，”我可以繼續了麼？”
季陵的俊臉越蒼白越發凸顯眼眸的濃黑, 他只盯著，臭著臉不說話，阿沅瞇了瞇眼, 兩人默然對視了半晌，無聲的僵持中。
許久, 季陵率先緩緩偏過頭, 留下異樣繃的下顎線條。
這是……退了一步的意思？
阿沅微瞇著眼打量了會兒, 在季陵看不到的角落，了拳頭, 憋的滿臉通紅才下幾破口而出的咆哮！
痛快！
太他娘痛快了！
這興許看上去算不得什麼, 可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季陵這廝先打了退堂鼓！
雖然跟小孩玩鬧似的不值一提, 但于阿沅來說仿佛吐了一口陳年的郁氣, 舒坦極了！
心里激的要命，面上不顯，取過布條痛快的給他包扎，期間兩人未再說過一句話乃至對視過一次，氣氛降至冰點，比以往更甚，不過阿沅不在乎。
本來，這對于和季陵就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他自己說的“人妖殊途”，是他說的他這輩子絕無可能和妖做朋友，阿沅記仇的很，一字一句都烙印在心里呢，不過眼下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鬧得這麼僵可不好。
他退了一步，自然也不介意遞上臺階。
將心中翻涌的暢快小心掩好，阿沅主問道：“時雨姐姐他們怎麼樣？有生命危險麼？”
又是許久的沉默，就在阿沅以為這廝不會回答時，他忽然回道：“無礙。”
惜字如金的兩字。
不過這才是他嘛，之前扭扭的鬼樣子……
阿沅自給他找了個理由：“夢很厲害吧？不僅能偽裝他人是不是還能控人的神志……”
“不能。”季陵瞥了一眼，“你平日看的書都進狗肚子里了麼？”
阿沅：“……”
拳……為了大局，忍！
阿沅皮笑不笑：“是麼……”
季陵輕嗤一聲：“傻鬼。”
阿沅：“…………”
阿沅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波瀾：“既然不會控神志，那你先前又又掐我的……怎麼回事？”
季陵霎時怔住了。
眼可見的玉白的面上浮起一層詭異的薄紅，阿沅想，應該是……惱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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