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妖,沒人比更清楚差點被魔吞噬的滋味了,很恐怖,不想嘗試第二次。
更何況,把這廝從幻境里拉出來一次了,可沒空拉他第二次。
是鬼誒,又不是菩薩。
厭惡這樣的眼神。
更厭惡不爭氣的季陵。
即便阿沅很不想承認,但是妖天生就有兇殘暴戾的一面,他明明知道魔的危害,就不該縱容魔蠶食。
阿沅心中本淡淡的排斥越發演化厭惡,迎上季陵因濃黑專注顯得志在必得的雙眸,這樣的眼神也并不陌生。
在不算遙遠的過去,在還沒遇到季陵之前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或者是妖,總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
好像當是個玩,以為能囚,馴服。
真的,恨極了這樣的眼神。
阿沅頓了下,再開口時毫不留:
“季陵,別用看兔子的眼神看我。“
季陵一怔,似沒料到阿沅會突然這麼說。
阿沅瞥了一眼依然扣在腰上的手,再看季陵時眉眼全是不耐煩,擰著眉問他:
“這不是在境里,你知道境毀了,我也……已經不是你的‘小兔’了吧?“
不對,從來就不是他的小兔。
阿沅去這廝的境里走了一遭才知道這廝對兔子有這麼深的執念,理所應當以為這廝眼神中的占有是對小兔的。
雖然出了境,可是阿沅總忘不了在第一重境中,小季陵被割袖拋棄在湖畔邊的眼神,因此總是對七歲的小季陵抱有歉意,甚至這個時候還有空想,等到了集市給這廝買只兔子補償一下吧……
而季陵聽到的話后,瞳孔劇烈一,扣住腰間的手神經質的痙攣了一下,正要說什麼被阿沅一把重重推開!
阿沅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他的后,雙手舉起似投降的模樣結結道:“時、時雨姐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我不小心撞到他,然后他才扶……哎呀,反正你別誤會!”
薛時雨走進前來,似乎被的反應逗笑了:“我誤會什麼?”
而被阿沅重重推開,直直退了三步才穩住重心的季陵,目沉沉的盯著阿沅,薄幾乎抿了一條線。
阿沅煩躁的薅了薅頭發,生怕薛時雨誤會:“反正……反正你別多想……”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含笑的聲音傳來,是沈琮,還有他后,抱臂倚在枯木上,眸微斂,眉目皆在影中的書生。
沈琮笑著慣常的走到薛時雨邊,面對薛時雨是俊容總是晃眼幾分,好像盛了一樣:“時……”
然而他才說了一個字,薛時雨已經被阿沅頭也不回的拉走了。
沈琮:“……”
阿沅看也沒看他一眼,扯著薛時雨就往帳篷走:”時雨姐姐天不早了,我們早些睡吧。“
沒等薛時雨應答,阿沅已然扯著鉆進了帳篷。
沈琮盯著倆姑娘的影消失在視線,后知后覺的發現,他好像……被阿沅姑娘討厭了?
為什麼??
沈易不待見他就罷了,為何阿沅姑娘也不待見他???
沈琮回頭看向沈易:“是不是你和阿沅姑娘說了我的壞……”
聲音驀的卡住,卡在沈易和季陵沉默的無聲的對視,或者說,對峙中。
冷不丁,沈琮打了個寒噤,四周氣溫驟降,果然春寒料峭。
比寒春更冷的是這兩位猶如實質的人不寒而栗的視線,平靜之下,波云詭譎。
沈琮看了看國師大人又看了看季陵,冷風刺面他卻生生悶出了一頭的汗,苦笑著圓場:“姑娘們都休息了,不如我們也散了……”
“吧”字還未說出口,倚在枯木上的書生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睡了。”
話落便頹唐著修長的軀,似困頓極了,轉往另一走,沈琮心中一喜,卻見書生突兀的停了下來,忽然道:
“若有下次,當心你的爪子。”
末的,輕輕嗤笑了聲,“小朋友。”
沈琮登時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果然后霎時滌開凜冽劍意,帶著慍怒的微啞的年聲響起:
“你說什麼?”
初春將將發芽的春芽枝葉瞬間覆上了一層寒霜。
書生笑著轉過,雙手抱,半靠在枯木上,笑的倜儻,眸卻沒有毫笑意,自上而下睇著面郁的年,薄扯開一言不由衷的笑,嗤道:
“說你呢,小朋友。”
下一秒書生倚靠的枯木被齊腰砍去,而書生分毫未傷,俊容笑意不變,遠山一般的眉微微挑了起來:
“就這?”
登時暴雪驟降,銀雜著青紫電。
間或夾著幾聲沈琮咬牙切齒的怒罵:
“祖宗!你們都是我祖宗!!!”
——
暖帳之中是另一片天地。
書生的絹帛帶著墨香雖然不錯,當然還是帶著馨香味兒溫溫的時雨姐姐更好啦!
阿沅親的依偎著薛時雨,舒服的嘆了口氣。就在渾渾噩噩將要遁夢鄉之中,薛時雨忽然道:
“阿沅,我發現……你和阿陵的關系變好了是嗎?之前你們互相看一眼就能吵架,現在終于能好好……”
阿沅那點微末睡意登時被嚇飛了,直接支起道:“你別誤會,我們什麼都沒有!方才當真是我快摔倒了他才扶我的,你……你別誤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