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養了習慣。
既希能遇見小白蟲又希不要遇到他。
沒有遇見他的日子里,一定在某個地方瀟灑吧, 指不定又在放電火花呢。
日子就這樣不不慢過著, 阿沅不知道黃河底下到底有沒有住著河伯大人。若是有的話, 河伯大人的脾氣確實不好。
好不容易熬過了瘟疫、干旱, 還沒息多久,黃河水患又卷土重來。
它淹沒了大片大片的莊稼,摧毀了多良田房屋,遍地的流民,不知何時起,坊間漸漸流傳著一個恐怖的傳說。
黃河底下沒有河伯,只有大妖。
大妖專門吃人的心臟,為了食人心,一切天災人禍都是他的手筆。
阿沅不知道這個大妖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他的手筆。只知道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家如夢幻泡影般,破碎了。
或許從未存在過,一切都是的妄想。
終于到了這一天,死死拽著阿母企求看一眼:“阿母別送我走……我會乖的,我不再搶弟弟吃的了,你別送我走,別送我走……阿母……”
婦人一掌刮在臉上,摁著的后腦勺將狠狠摁在糙的沙礫下,一下又一下對著這群爺磕頭:“這丫頭年月時出生,命賤得很,是老爺們要的,絕無摻假!老爺們行行好,帶走罷,只要給奴家十文……不,一塊窩窩就行了!”
婦人說著摟過另一側同樣過分瘦削的男,聲淚俱下,“老爺行行好,賞我家娃一口飯吃就行了……老爺行行好……”
阿沅就這樣以一塊窩窩的價格發賣給了家。
阿沅曾無數次想過遠離這片荒蕪的、貧瘠的、多災多難的地方,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更沒想到,買的人不是一般人,是皇親貴胄,是天家。
作者有話說:
一個過渡章,所以沒寫太多。
第105章 105 ◇
◎“怪胎。”◎
阿沅知道買的人是天家這回事是在一年后進京乃至面圣之后才曉得的, 可現在十四歲的不知,以為和鄰家的姐姐一樣被賣給山坳子里又丑又瞎的糟老頭子做小老婆呢。
才不要。
死都不要。
是在一個午后被麻袋裹了塞進一輛黑不隆冬的馬車里的,同行的不一個, 還有四個同一般大的孩兒, 同樣的貧苦之地出來的,同樣的面黃瘦, 同樣的十四歲看上去卻只有十一二歲般大。
阿沅也是直到很后面才知道和這些孩不僅世、量相仿, 甚至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們的生辰更與大魏唯一的掌上明珠玉陶公主分毫不差。
這才是天家為何會買的原因。這也是天家為皇族行事卻鬼祟的原因。只是這時的阿沅一概不知,但不妨礙想逃。
“我一定是要逃的, 你呢?”
面黃瘦的孩兒目炯炯盯著, 有些咄咄人, 大有不同意就不放過的架勢。
說話的人春杏,因同鄉的緣故,自覺和阿沅最為親近也是這幫孩兒中膽子最大的。
彼時的阿沅因常年母親的打和生活在同齡人異樣的目下子沉默 寡言而孤僻, 只有和小白蟲相的經驗,連和自家弟弟妹妹都相極,更遑論同齡的了。
一行數月在這狹小的馬車肩踵,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幾個姑娘早就打一片, 只有在角落里永遠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習慣了當明人, 此刻被春杏突然在角落發問, 一時愣住,不知該怎麼回答。
倒是春杏旁另一個名喚“小桃”的孩兒輕輕“嘖”了一聲:“算了, 早就被嚇傻了, 別管了春杏姐。”
春杏盯了一會兒, 見阿沅仍是一副怯怯、不知所措的模樣, 撇了撇終于放棄,轉而問向其他孩兒。
見狀,阿沅悄悄松了口氣。
阿沅是知道春杏的。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都是一直想為的那種人。
大膽而潑辣,村子里喜歡欺負人的惡霸唯獨不敢欺負,就好像一團火源,的邊總是能聚齊一群人,是天生的領袖。
是和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譬如此時四顆小腦袋湊在一起,被擁在中間儼然是發號施令的人:“我長話短說了,大家都是想逃的吧?”
小桃立馬道:“當……”意識到聲音太大,連忙捂住,低聲道,“當然了!春杏姐你有啥想法盡管說,我們都聽你的!”
“好!聽我說我們鎮日被關在這鐵桶一般的馬車里,連窗子都被封死了,每日只有晌午遞來一頓吃食,晚間放我們出去解手一次,這幾日我留個心眼觀察過了,遞我們吃食的手干枯蒼老,肯定是個老叟不足為懼,難的是駕駛馬車的人。這鐵桶一般的馬車不同別的,我爹就是車夫,就是一般的馬車半天下來我爹都累個夠嗆,何況我們此刻的這個!而這人氣息綿長,一連數月下來沒休息過半刻,定然是個練家子!”
阿沅半靠在車上,看著幾乎擁一團的孩兒,輕輕眨了下眼。
“春杏姐那……那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雖然那個是個練家子,但我想看守我們的也就這兩人了,我觀察過了,沒有旁的人。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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