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啞然半晌盯著他:“你是真傻啊。”
年卻不惱,苦笑道:“你說是就是吧。”
阿沅瞇著眼盯了半晌,忽然道:“……行吧。”跟著直接躺了下來,睡在了原來的位置,合上雙眸,一副就寢的模樣。
年一愣:“所以你……是決定……”
阿沅未睜眼:“就按你說的,等我好了,到了城里,就分開。”
話落翻過去,留下背面對他。
年見狀,咧無聲的笑了笑。
——
翌日。
“我要找去白馬寺尋靜一大師,求大師收我門下。你呢?你……愿意隨我一同前去麼?”
阿沅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經過幾天休整,上好了大半不過還是有些怏怏的提不起神。
在想事。
在想老叟會不會放過,會不會還在找。
如果老叟還是不肯放過的話,那必須藏起來,最好藏在人群中,可現在……
看著自己破爛似的一,反而惹眼的很。
正苦惱著,年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我們……可不可以換個裝再去?”
阿沅一頓,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他:“為什麼?”
年似有難言之,斟酌了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倒是阿沅主為他解了圍:“你真是瞞著家里跑出來做和尚的?”
年一頓,點了點頭。
阿沅:“……”
后面仿佛為了驗證阿沅的猜想,年將帶到裁鋪里,一片金葉子就要換一件裳時被阿沅狠狠攔住,“你知道這片金葉子買他十間鋪子都夠了麼!”
年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阿沅:“……”
最后還是以一片金葉子換得了兩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灰長衫。
從裁鋪出來后阿沅就一直長吁短嘆,時不時敲敲口,年甚是:“不過一片金葉子罷了,你若喜歡我這還有……”
“不用了!”
阿沅狠狠扭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他也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金燦燦的葉子,悶聲催促道:“你不是要去白馬寺麼?快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年一愣:“你是要……”雙眸驟然迸火花,“小兄弟你要和我一起出……”
“出你個頭。”阿沅戴上一頂氈帽,“等我有錢了,我是要大口吃大口喝酒的人,我們不是一路的。”
想進白馬寺不過是因為白馬寺燒香拜佛的人多,老叟定找不到。
年苦笑:“好吧。那你又為何獨自一人……”
“與你無關。”
阿沅冷冷道。
年頓了下,低聲道:“……抱歉。”
然而第一天他們就吃了閉門羹。
小沙彌雙手合十:“靜一大師正在閉關暫不見外來客,請施主回去吧。”
年連聲道:“無妨無妨,晚輩改日再來。”
然而后面的幾天皆是如此,年永遠好脾氣道:“無妨,晚輩下次再來便是。”
可永遠也等不到靜一大師。
連一向好脾氣的阿沅也怒了:“大師到底何時出關,不如給個準信?”
小沙彌卻也支吾著,拿舊話搪塞:“靜一大師說了,等到該出關的時候自然會出關的。”
阿沅最煩這些出家人打啞謎,正要說什麼年已然拽住了的胳膊,對小沙彌連聲抱歉,扯著的胳膊將拽走了。
“你別扯我。”
年立馬松手:“…抱歉。”
阿沅端詳著他一張春風曉月一般清潤稚的面龐,角甚至還好心的勾起,阿沅蹙眉看他:“你不生氣嗎?”
年奇怪的看了一眼:“為何生氣?”
“那禿驢天天放你鴿……”
年當即蹙眉糾正:“那是靜一大師,不可對靜一大師不敬。”
阿沅冷哼:“我看你捐個一葉金葉子,那和尚肯定跑出……”
余瞥到年一臉不虞的模樣,阿沅不耐煩的抓了抓頭發:“行吧,他若一直不肯見你,你也要一直等下去嗎?”
年毫不猶豫點點頭:“自然。有志者事竟。我怎能因這點小事就……”
阿沅懶得聽他這些大道理,直接打斷他:
“我們分開走吧。”
年一頓,再開口時帶著顯而易見的錯:“……為什麼突然分開走?這段時間我們不是、不是相的很好嗎?”
阿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好我好了就分開走嗎?”
年一頓,噎住。
垂于側的手了又松,松了又。
阿沅撓了撓頭:“你自去出你的家,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早點分開不是更好麼?”
不是的。
實際上是因為在白馬寺看到了小桃。
雖然是匆匆一瞥,但不會認錯,那就是小桃。
小桃旁是老叟。
看來小桃已經被抓住了,不知其他人有沒有被抓住。
其實幾日前阿沅就曾在街上看到車夫,是以鎮日跟著年去白馬寺鼻子,原也是為了躲車夫,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白馬寺也不安全了。
必須馬上離開這里了。
年覷著阿沅的臉斟酌著:“這麼快嗎?不如…等這個春天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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