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盯著：“真的？”
阿沅笑了笑，擰干帕子遞給他：“真沒事，倒是你，你怎麼做到的，怎麼能騙過那麼多郎中？”
阿沅是真的好奇，這些日子柯為了不讓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囚籠般的馬車，接連幾天用了同一個招數——讓自己高燒不斷，他的額頭好像有個開關，只要那些郎中接近便是滾燙的，但只剩他倆的時候又恢復如常，甚至較常人的溫度更低些，就仿佛……仿佛阿沅是救他的一味藥一般，借此迫馮寅不得不將阿沅留在這個廂車，陪著他。
柯接過帕子，聞言從懷里取出兩塊鵝卵石大小的玉：“這是兩枚上好的暖玉，接便可生熱。”
“原來如此。”阿沅嘖嘖稱奇，柯見視線盯著暖玉便將暖玉遞給了，阿沅一只手拿著一個，果然手溫熱，“原來世上還有這種好東西……”
柯垂著眸看著笑：“你喜歡便給你了。”
阿沅連忙搖頭：“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收……不過這兩顆石頭也并沒有熱到哪兒去，我看你方才都干裂了，臉都燒紅了……”
柯忽然打斷了：“不說我了，你方才是在為進京都的事煩惱嗎？”
阿沅一頓，他猜對了。
其實早就發現，柯看起來純良無害，心也細的很，還很聰明，一猜就猜出來了。
還是撓了撓面頰，小聲嘀咕：“我有……這麼明顯麼？”
柯著笑：“放心，長安很，你會喜歡上的。”
“那…皇宮呢？”阿沅終是忍不住，“我們不過一介草民，為什麼皇宮的人要抓我們進宮？那公公還點名了是什麼二殿下……”
柯眼前登時浮現眾星拱月般的兩個年人。
二殿下，玉霄。以及，說起二殿下玉霄便不得不提二殿下的胞妹，玉陶公主。
印象里玉陶天生弱，永遠是面容蒼白的，父皇為了玉陶遍請名醫無果，終是法正國師獻了一計妙策，不過是什麼妙計他無從得知，因為那時他已逃出宮了。
柯定定看了阿沅許久，誠實的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
阿沅頓時垮下臉，忽的一頓，發頂覆上一只微涼的手掌，抬眸對上了一雙含笑的溫潤瞳眸：“你放心，我大小也是個皇子，我…我一定會護著你的。”
阿沅怔怔地看了他許久，耳廓微熱，許久點了點頭。
一個月后。
長安。
皇宮。
大騙子。
柯就是個大騙子！！！
這是阿沅在心里第一百咒罵這廝，他明明說好了會護著的，但到了長安他又病倒了，阿沅本以為是故技重施，沒想到他他他他是真的生病了，神志不清的那種！任阿沅怎麼呼喊都沒有用！
左右全須全尾將九皇子帶到了京都，皇宮自有醫在，馮寅本就疑心柯有意護著，這下終于抓到了把柄，當即將阿沅又提溜進了暗房，阿沅便又和春杏四人聚首了。
春杏盯著惻惻地笑：“還當你有個靠山呢，怎麼，這麼快就靠不住了麼？”
阿沅沒理，將頭面埋在雙膝不知在想什麼。
說的對。
沒有人能靠得住，非親非故的，親娘尚且能為一塊窩窩頭幾塊銅板將賣了，他又憑什麼做的靠山，讓依靠？
這不是……早就應該知道的事嗎？
牙齒狠狠咬住手背，頃刻間，一鐵銹腥味彌漫口腔。
沒人能倚靠的，從來只有自己。
是的，從來只有自己。
不要再忘了。
當夜來了幾個嬤嬤，們幾個被嬤嬤一把揪到湯池里洗刷。
嬤嬤手上的力道大的很，阿沅懷疑自己都要被生生下一層皮來，一邊咬牙忍著，一邊聽見嬤嬤說：“你這丫頭一雙手的很，上的皮倒是水靈。”
刷完的皮，便來薅的發，力氣大到阿沅幾乎要落下淚來，暴行終于止了。
們統一換上了宮的服飾。
嬤嬤抬起了的下顎，挑剔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才點點頭道：“瘦是瘦了些，底子不錯。”末的，又添了句，“可惜了。”
阿沅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又聽見嬤嬤說，“記住了，待會兒見了二殿下，著你們的皮，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看的別看，聽懂了麼？”
阿沅抿著點了點頭，一行人又被侍衛帶去了另一宮殿。
甫一進宮門，馮寅尖銳的嗓音劈頭蓋臉：“大膽！見著二殿下還不跪下？！”
阿沅等人當即跪了下來，膽小如小桃已然開始哭泣：“公公饒命……公公饒命……”
“你……”馮寅還待教訓，被一側男子清冷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制止了：“罷了，不過一群丫頭罷了。”
話落阿沅又聽見這人道，“都是按法正國師的吩咐挑來的人？”
“回二殿下，這些都是小的十里八鄉親自挑的，殿下盡可放心，一時一刻不曾，都是和玉陶公主生辰、年歲完全一致的丫頭。”
阿沅一字不差聽著，攥住了手。
男子似乎輕唔了一聲，目在這些丫頭們面上游離，以阿沅的視線只能看到一雙繡著金盤龍樣式的屬于男人的鞋緩緩走著，忽然在面前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