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他見多了,一反骨,須得將這些骨出,徹底了脊梁骨他才能放心呢。
馮寅這些勾勾繞繞二皇子玉霄自然不知,也不屑知道。不過馮寅有把握玉霄會采取他的建議小桃和春杏中擇一個,原因也正如他方才所說的,玉霄不能也沒有必要犯這些險。
橫豎挑個娃娃替玉陶公主赴死不就是了?多大點事。
短短一瞬馮寅已然想好了無論是小桃還是春杏如何李代桃僵,于何水域祭祀河神,又如何善后重重事宜,突然一塊玉如意砸在了他腦門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斥:“蠢奴!孤你做什麼便去做,何來諸多口舌?!什麼時候你也敢教孤做事?!”
那玉如意玉石鑄的,那若敷般的老臉頃刻破了相,額角鮮流注,馮寅只呆愣了一瞬,立馬跪下謝恩:“二殿下息怒!奴才這就去……這就去準備!”
話落拽著阿沅幾人便往外走,一刻也不敢停留。阿沅被馮寅拽著手腕往外走,臨近門檻的最后一步忍不住抬起了頭。
不遠床榻上的子抱著男的手臂撒,男子雖面不耐卻沒把手出來。男子似乎覺到了什麼,豁然抬眸,眸直直看向門口——空的,已然沒了人。
馮寅甫一將阿沅幾人拽出宮門便將們甩在了地上,怒不可遏的模樣加之額上淌下的瞧著更像厲鬼:“雜家跟你們說過什麼?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看的別看,都忘了麼?!”許是擔心被殿聽到,馮寅聲音極低,膛上下起伏了好一會兒才低嗓子道:“回去!你!”他指著阿沅,“收拾東西跟我走!”
阿沅抿了抿,跟了上去。
殿。
玉陶單手托腮著自己這個向來晴不定的王兄:“好二哥,讓你挑個好看的,你倒好挑了個最丑的,存心膈應我呢?”
玉霄涼涼瞥了一眼:“什麼的丑的,管用不就行了?況且…”玉霄頓了下,輕嗤了聲,“里面有的麼?”
“你忘了?我們可是雙生子,我還能不了解你麼?”玉陶好似來了興致,湊到玉霄面前,“你跟我說說,為什麼非要針對那個什麼……什麼‘姜沅’的丫頭?不對啊,按往常,像這樣的人哪里得了你的眼?哪里值得為了和馮寅這廝多費舌?”
玉霄以一種“你很無聊”的眼神橫了玉陶一眼,玉陶大方的放過了他:“不怪你如此反常,那丫頭我看著也莫名覺得很不順眼……”
玉霄似無法再忍耐,對著一旁服侍的宮丟下一句“看好你的主子,三日后出發。”便急急走了。
玉陶倒是看著玉霄離去的背影發了好久的呆,忽然對旁的宮道:“今日宮中可發生了什麼事?”
“回殿下,九皇子回來了。”
“小九回來了?”玉陶一愣,立馬就要翻下榻來,“我去看看他。”
宮連忙上前:“殿下還是莫要去了,九皇子不知染了什麼怪病回來,鎮日高燒不退不見好,連醫也沒轍,陛下正發著火呢,殿下還是不去為好。”
“難怪……”玉陶喃喃著,“難怪二哥生氣……原來是小九回來了……”
宮覷著玉陶的臉小心翼翼道:“陛下傳下話來,三日后的祭祀大典由二、二殿下代天子出行……殿下……”
玉陶忽然道:“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
宮一愣:“殿下何此言?”
玉陶忽的笑了起來:“人人都說我是大魏的掌上明珠,父皇最疼的是我……”
宮大驚:“那是自然!誰人不知圣上最疼的便是殿下了?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再沒有第二人有這樣的殊榮了……”
玉陶冷笑:“所以讓我去送死麼?”
宮頓住之后立馬跪了下來:“殿下萬不能這麼說!眼下黃河肆,民怨滔天,圣上也是沒有法子才……才……”
“沒有法子?”玉陶咬著指尖笑,“二哥尚知道為我尋些傀儡來替我,口口聲聲說最疼我的父皇在干什麼?他居然在小九那兒了,一個賤婢所出的野種那兒!”
宮忙不住磕頭:“殿下慎言!殿下慎言!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
玉陶指尖揩去眼角的淚珠:“是啊,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宮登時松了口氣,懸著的心尚未完全放下之時,幽幽傳來榻上帶著憐惜的嘆息聲:
“所以你去死好不好?”
宮一怔,愣愣的抬起頭,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自能認人起便伴在玉陶邊,小十年了,玉陶自然待不同,的吃穿用度甚至比那些不得寵的妃嬪們還好上許多,以為是不一樣的,以為和那些低賤的賤婢是不一樣的……
一只纖細的手捧住的臉,指腹輕的抹去的淚,耳畔是玉陶公主帶著天真的笑意:“怎麼哭上了?”
“殿……殿下……”宮抖著倉皇的看著玉陶,手去抓玉陶的手,求求,“殿下……”
玉陶任抓住,盯著煞白的面龐,聲道:“你也知道被人聽到是不好的對不對?父皇最忌后宮爭斗,若是有心人傳到父皇耳中,父皇會怎麼想我啊?父皇一定會覺得他善良單純的玉陶變了,他一定會失的,這宮里失去寵的不論妃嬪、皇子公主,真是比雜草還不如,你也不想這樣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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