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宮渾抖如篩糠,終于找回了聲音,“殿下,奴婢不是旁人,奴婢此生絕不負殿下,奴婢……”
玉陶忽的打斷了:“你不是旁人?”玉陶笑了起來,“不過一個賤婢,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宮猛地一,好似被什麼扼住了咽,只余窸窸窣窣的哽咽聲。畏懼而陌生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玉陶公主,好像第一次認識。
玉陶掙開了的手,于榻上居高臨下盯著,眸中的憐惜之消失殆盡,只余下冷冰冰的嘲弄:
“你們人人都說我,人人都在騙我。”
“殿下……”宮恍如夢初醒,不住磕頭求饒,“殿下奴婢絕沒有……”
玉陶不再看,沖著門外大聲道:“來人!將拖出去!”
侍衛魚貫而,見到榻上面容蒼白的玉陶大吃一驚:“殿下!”
“……父皇來……”
玉陶留下一句便暈了過去。
“殿下!殿下!快傳醫來!”
“殿下奴婢絕無可能……奴婢絕不會背……”宮話未說完被太監捂著拖了下去。
晌午便杖斃于庭前。
流了滿地又轉眼被打掃干凈了,好像從未發生過什麼,也好像…
從未有過這個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有萬字更新哦。
第113章 113 ◇
◎“本就不好看,上了妝更像只猴了!”◎
阿沅被馮寅安排在一眾灰布衫的仆眾中。此次玉陶公主帶著圣旨奉命于黃河水畔祈禱河神息怒, 降下喜樂,因此一切從簡,不可鋪張。
可仍是安排了好長好長的隊伍, 阿沅墊著腳尖, 居然一眼不到頭。
們在隊伍的最末梢,最前頭是圣上正在送別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從阿沅的角度依稀看到圣上將玉陶攬在了懷里, 玉陶依依不舍抱著圣上的手臂遲遲不肯松開, 圣上的眼眶似乎也紅了。
“陛下真是拿玉陶公主當眼珠子來寵呢!”
“可不是?歷來都有公主祈福的傳統,可從未有過一個公主有玉陶公主這麼大的排場呢!”
“是啊, 甚至還安排了二殿下來護送呢!”
“就是這玉陶公主也是命苦, 怎麼就趕上了大災之年, 有哪個祭祀河神的公主能活著回……”
“慎言!”
阿沅仔細聽著旁奴仆們的小聲對話,可惜被老奴仆訓斥了一頓就再也聽不到了。
躊躇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道:“九皇子呢?你們知不知道……九皇子現在怎麼樣?”
“九皇子?”與年齡相仿的小奴仆撓了撓面頰, 掰著手指頭數,“大皇子、二皇子、三公主、四皇子……八皇子也才封了領地,沒聽說過還有九皇子啊……”
阿沅一怔。
“你從哪兒得知的?你宮多久了?我已四年多了, 我怎的不知?對了,你好生面生, 我怎從未見過你?”
小奴仆拽住了阿沅的袖子, 還待問清楚些, 被老奴仆拽著耳朵訓斥:“還敢說話,不想活了麼!”
小奴仆沒敢再說話, 而阿沅也陷了巨大的震驚和良久的沉默中。
九皇子……怎麼可能不存在呢?
柯怎麼可能不存在呢?
不信。
等了好久, 日上三竿了, 隊伍終于開始了, 圣上也終于舍得惜別。阿沅跟著隊伍走,為防再次逃跑,馮寅給的腳腕戴了細細的鐵鏈。
“這鏈子刀砍不斷,火融不化,聰明點別想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雜家的手掌心,聽清楚了麼?”
阿沅當時的回答是在這張老臉上啐了一口,馮寅然大怒,手都舉起了本要扇一耳,驀的想起了這丫頭還得代替玉陶公主黃河,輕易不得,若是被人發現就糟了。
他放下了手,意味不明笑了兩聲:“且讓你快活兩天,日后有你的。”
幸而這鐵鏈極細,藏在擺里也沒人看得出,就是鐵鏈之間總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腳踝也被磨得極疼,幸好路程并不算遠,黃河九曲十八彎幾乎灌溉了大半個大魏國土,而此行選的便是最靠近國度的一段水域,也是災最嚴重的地方。
等到他們到時,已接連下了兩月有余的雨,莊稼糧食全被洪水淹了,人人衫襤褸,寒加,更有甚者易子而食,其狀之慘,令人瞠目。
阿沅是經歷過這樣的慘劇的,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而這些宮里來的不一樣,膽小的早已在一旁干嘔了。
“虎毒尚不食子,這些刁民還算是人嗎?”
玉陶以帕子掩住口鼻,偏過頭去似是不忍再看。自進了這個村莊之后,玉陶便一步也沒從轎里下來過。
轎子旁是驅馬的二皇子玉霄。
玉霄同樣盯著這滿目的慘狀,臉不是很好。
他知道災何等嚴重,知道民生如何艱難,然而折子上的短短數字與親眼所見……還是不同。
轎子里傳來一串弱的低咳,馮寅聞聲而去:“殿下有何吩咐?”
“去取些吃食來與這些災民。”
馮寅有些躊躇,低了嗓音:“回殿下,這吃食確實備了整整兩車有余,只是這災民數量之眾多都不夠分的……”
轎登時拔高了聲音:“你去便去,難道眼前的慘狀你都沒看見麼!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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