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無法,依言將小貓遞給玉陶公主,果然小貓一爪子就向玉陶公主的臉面上撓去,幸虧阿沅早有準備,一手將它摁在了懷里。
玉陶公主吃了一驚,連連退了三步:“養不的出畜生!”
阿沅連忙跪了下來:“殿下恕罪!”
一只茶盞連同滾燙的茶水砸在阿沅面前,阿沅連忙護住懷中小貓,滾燙的茶水便落在手背上,輕嘶了一聲,便聽到玉陶公主尖銳的怒吼:“帶上你的貓滾出我的寢宮!”
“……是!”
阿沅抱著懷里的小貓連忙退出,才離玉泉宮不久,被老嬤嬤攔住了:
“三殿下有令,你既為三殿下的侍,有些事該你親力親為才是。”
阿沅頓了下:“……何事?”
老嬤嬤笑著點了點頭:“跟老奴來便是。”
老嬤嬤將帶到一人煙稀的地,偌大皇宮常常重兵把守,很有這樣的地方。
在這里阿沅看到了一群著和同樣服飾,渾浴,氣若游的宮。
有些腰以下俱是,臉青白,早已沒有了氣息,雙目還未合上。有些衫襤褸被刮花了臉蛋,有些則還有氣息。
們呼喊著:“嬤嬤我……我不敢了嬤嬤……”
阿沅怔在原地,聽到耳側嬤嬤淡淡的,有意無意的聲音字字敲打著:
“這些個小蹄子都是膽大包天的主,居然敢爬上二殿下的床。三公主最見不得這些攀龍附之人,打的打,廢的廢,有些僥幸得了恩寵的,三公主姑且留幾日,待二殿下淡了興致,為肅清后宮,三公主也是留不得這樣的賤蹄在眼皮子底下耍小心思。不過到底是臟活兒,自然由三公主的侍,三公主最信任的人,也就是您來置。人手都已備好了,姑娘放心,都是自己人。”
倆小太監應聲道了聲:“沅姑娘、嬤嬤好。”
老嬤嬤笑著點了點頭,問:“是草席一卷扔在葬崗自生自滅的好還是就地投下枯井,但憑姑娘置。”
“嬤嬤……嬤嬤救我……”上有氣息的宮將視線投在阿沅上,沁著漬的十指抓著地,妄圖爬向阿沅,奈何下半早已沒了知覺,徒勞的看著阿沅央求著,“救、救我……我不要……不要……”
阿沅僵在原地遲遲沒有說話。
老嬤嬤好心拍了怕的肩:“沅姑娘還是早做定奪,這一地污多不吉利。”
阿沅抱了懷中的小貓,閉了閉眼,復又睜開時,聽到自己的聲音,低低的,但字字清晰:
“一席草席卷了,去葬崗埋了吧,不要聲張。”
老嬤嬤笑了笑,躬行了個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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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一路走的飛快,現在按馮寅的話就是了不得了,一路都有人跟行禮,規規矩矩的:
“沅姑娘好。”
阿沅沒有應答,只抱著小貓一路飛快走到自己的房間,因前夜的屠殺,玉陶公主嫌臟,厭了這兒,搬去了玉泉宮住,因此偌大一宮殿居然只有阿沅一個人住。
不,還有一只貓。
或許還有……
越離的房間越近,阿沅便越顧不上,從疾走到小跑,再到撒開步子狂奔,直到了房門前才停下,膛劇烈起伏著,小臉慘白一片,俱是冷汗。
站在門前深深呼吸一口才推開了門,吱呀的一聲,門開了。
門里沒有人。
前前后后看了那間不算大的屋子兩遍,又去正殿找了一下,此刻日薄西山,偌大的宮殿空空的只有一個人,穿堂風吹過,呼嘯的一聲,好像怨魂在哭泣,阿沅心頭一駭不敢多呆,跑回了的偏殿。
仍是空的,沒有人。
那人,走了。
終于……走了。
也分不清自己心底現在究竟是個怎樣的滋味,扶著紅柱子開始干嘔起來,可惜什麼也吐不出來,甚至用兩指去扣,可依然什麼也吐不出,這才想起今天沒有吃東西。可總有一惡心的味道梗在間,不上不下的,不死心,抱著紅柱干嘔著,小貓繞著喵喵著。
“你怎麼了?”
清冽的聲音隨著晚風傳來。
阿沅一頓,抬起了頭,尋聲過去——
一道修長的人影在不遠,倚在紅柱上看著。
因劇烈干咳出來的淚模糊了的視線,阿沅用指腹去眼瞼上的淚,終于看清了來人,那個奇怪的青年。
沈易。
他沒走。
他居然,沒走。
“你……”
“害怕嗎?”沈易打斷了的話,歪著頭看,眸深深瞧不出什麼緒,“像今日這樣的事你恐怕還要做很多次。“
他忽的輕笑了聲,很壞:”下一次指不定是誰被草席一卷扔進葬崗呢。”
阿沅沒理他的嘲諷,背靠著紅柱,輕輕著氣。忽然又聽見這人道,“我最后問你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月下青年如蠱人心的妖,眸中的嘲笑不再,一臉正的看著。
阿沅不解,小巧的眉擰一團,著他:
“你想要什麼?我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
青年忽的笑出了聲,笑若朗月懷,眸璀璨如星辰,一一毫妖氣也無了,修長的指尖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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