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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你的,已經救了他了, 為什麼還躲我?”

阿沅百口莫辯:“不是……你誤會了, 我沒有去看柯, 我……”

“我知道你沒有。“沈易直直看著,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阿沅長睫一,怔住了。

被人……全心信任是什麼覺?

沈易仍盯著,目沒有片刻的游移,眸灼灼不作偽,只映著一個人的面容。

阿沅從來沒有這種完全不敢看沈易的雙眼,側過首,干道:“這一整天我都在收拾書房的卷宗……所以遲了些回來。”

沈易看了良久,久到阿沅幾乎要落荒而逃,才緩緩道: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躲我了?”

阿沅一怔,但見沈易倏然一笑,眸中的黑散了,指尖撓了撓鼻梁,眸彎彎帶了無奈、難為、自嘲、沮喪還有……求饒。

“很難過啊。”

他說。

阿沅眸,一瞬間握住懷里的殘書,指甲狠狠嵌進掌心里。與此同時,心中好似有某弦輕輕地撥了下,極輕,卻好似心湖被人投下一塊巨石,神魂震了一瞬。

很奇怪的覺。

恍惚了一瞬,張了張,好久才找回聲音,“……對不…”

沈易很快打斷了,他不是來聽說對不起的。他臉上自嘲的笑收斂了些,只道:

“你許久沒有學法了。”

莫名的,阿沅覺得沈易有些委屈,也有些可憐。

他本就長得高,月將他的影拉得老長,乍一看真像只委屈的長大狗。

阿沅余一瞥,本有些抱歉和意的心忽然就散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銀月下,一掃眉眼愁緒,粲然一笑,蒼白的月都顯得溫起來。

沈易見狀,眉眼彎了彎,俊臉卻不,輕笑了一聲:“讓我倒求著你學,你還是第一人。“他眼一抬,眼風掃了過去,往日那個風流肆意到有些邪氣的似妖似仙的他又回來了,”怎麼樣,小沅同學,還學麼?”

“學!當然學!”阿沅毫不猶豫,然而看著懷中的殘書,有些為難。

沈易如蜻蜓點水般的眼風掃了眼懷里的殘書,甚是道:

“我幫你。”

不待阿沅拒絕,直接將懷里的殘書接了過來,徑直走回屋

阿沅甚至沒反應過來,回神之際屋都燃起了燭火。

沈易是料到不會拒絕的,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阿沅鄉野長大,又持全家的生計,即便有閑錢也不會讓上私塾,認識幾個字他還不知道麼?

阿沅原先還愁如何是好,現下有沈易幫忙,不一會兒便修復了小半本殘書,沈大仙人不僅樂于助人,還不嫌棄大字不識,不僅幫修書,還順道教識字呢。

“智用于眾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眾人之所不能見。”沈易將最后被撕毀一角的“見”字小心好,淡淡道,“這本‘《鬼谷子》’可一讀。”

阿沅小聲跟著他念了一遍,長夜漫漫,修補書又極其枯燥,阿沅跟著學了小半時辰便累的腦子再也轉不了,看著殘書上麻麻的字好像螞蟻在爬似的,要不是玉宵下令三天修復好,早就倒頭睡了。

沈易在耳邊的教導也好似念經似的,一邊強撐著神,一邊為了驅散困意,扯開話題:

“嗯……那啥,我問你個事唄?”

沈易還能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明明惺忪卻使勁睜大的貓瞳,角勾了勾,燭火的映在他高聳的鼻梁上,暖下再清冷的仙人此刻也多了幾分煙火氣,他手上作不減,大半書都是他修復的,明明枯燥的不行,他卻心好的出奇,燭火噼里啪啦作響,時卻好像慢了下來,他盯著手中一寸寸修復完好的殘書,淡淡道:

“問吧。”

說起這個,阿沅就來勁了。終于神了些,手舞足蹈跟他描述著:

“你說一個人居高位慣了,其實脾氣也差得很,還殺人呢!但是呢……”阿沅撓了撓腮,困的不行,“這人又偏偏對貓極好,對書也是,寶貝的很……”

沈易看了一眼:“就是那人讓你修復這些書?”

“對,就是他。”阿沅兩手捧著腮,燭火同樣落在面上,映出日漸盈、日漸出落的致眉眼上,兩道秀致的眉一團,是這個年紀的獨有的憨,“你說怪不怪?我就沒見過這種人,真是太奇怪了。”

沈易聞言倒沒什麼表,只淡淡道:

惜書的人,總不是壞人。”

惜書的人,總不是壞人。

阿沅心中跟著默念著,喃喃著:“啊……所以他也算個好人是嗎?”

自小家境貧寒,最羨慕的不是錦玉食,大魚大,而是私塾里跟著夫子搖頭晃腦的同一般大的孩子。沒讀過書,因此愈加敬重乃至崇敬讀書人。

而且是沈易沈仙人說的,就更不可能錯了。

雖然……雖然玉宵討厭,甚至送去祭河神,差點害死,雖然他殺了很多很多人,但是……

但是沈仙人說惜書的人總不會是壞人,那麼,他應該……也沒有那麼壞。

他不一定是好人。

但他不是壞人。

這時的太年了,本能的相信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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