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還未有作,眼前一雙煙灰的眸率先一步變一雙豎瞳,下一秒一手掐住的脖頸高高舉起,豎瞳轉了轉盯著,盯了一會兒,空出的另一只手了過去,指尖揩去阿沅眼角的淚珠,指腹纏連在的臉頰遲遲不肯退下。
“好可。”
“像只娃娃,漂亮的、我親手撕碎的娃娃。”
“梨花帶雨的很可,害怕的神……也很可。”
許久許久,猶如盯著掌下獵,在阿沅頭皮發麻的駭然眼神中手一松,阿沅當真如娃娃一般墜了下來落在他懷里,被他用覆著青麟的雙臂牢牢錮在懷里。
冰冷的膛震了兩下,傳來長長的病態的喟嘆聲:
“你是我的。”
“我一個人的娃娃。”
作者有話說:
抱歉,我來啦!
第149章 149 ◇
◎“我可沒有幫別人說好話,替人做嫁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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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打尖兒還是住店?”
已是初秋,卻仍是熱浪翻滾的鬼天氣。正值晌午,金當空, 伴著濃郁的桂花香, 熱浪一層一層席卷而來,是站在太底下就出了一汗。
然而眼前年輕的僧人卻是一清清爽爽的爽利和干凈。只見他著一襲繡著祥云的低調黑袍, 沒有任何多余的飾品, 單單雙眼上系了條白帶, 還是從阿沅發上解下的。帶掩住了那雙仿佛藏著江南煙雨朦朧的眸子,掩住了, 那暗藏的鋒利便盡顯了出來。
帶之下鼻梁高, 如玉石在下著抹青, 愈顯薄殷紅至妖異,整個人瘦瘦高高渾清冷,明明著僧袍卻無端著一抹邪。
邪氣扣, 艷天下人瞧著,莫名有些…說不上來的心驚。
店小二心里暗了聲“沒出息”,他定是熱昏了頭青天白日的居然被一瞎了眼的僧人給唬住了, 好生奇怪。
這麼想著,角勾起輕蔑的笑, 吐出的話卻仍是殷切的:“師父可是要前往京都?這是個去往京都唯一的一條陸路, 往前往后十里地只我家一間小店。別看這會兒日頭足, 一旦日頭落了下來,寒風四起涼煞個人!為了安全起見, 師父還是留宿一晚為好……”
年輕的僧人沒說好, 也沒說不好, 轉就上了后黑的馬車, 店小二正疑心這僧人是不是又聾又瞎本沒聽見他說什麼,下一刻僧人從馬車打橫抱起一……用被褥裹的一團。
店小二愣了下,連忙跑上前:“哎呦喂,這活還是我來……”
“滾。”
店小二的指尖還未到那被褥一角,年輕的僧人薄輕啟,短短一個不帶任何緒的“滾”字,已然店小二凍結在原地,好半天不敢一下。
他覺僧人似乎看了他一眼,隔著薄薄的帶,一晃而過的深紫豎瞳冷冷盯著他……
直到樓上傳來清晰的木門扣上的聲音店小二才驟然驚醒,想到自己又被這瞎和尚駭住了,心頭無名火起,正要追上樓去,被人攔了下來。
這開在鄉間偏僻小路的客棧統共也只有兩人,除了店小二便是后廚殺人越貨的伙夫。一個謀財一個害命,天作之合。
不過今兒打從那瞎和尚一踏進門時,他們就沒打算手。一個窮酸和尚能有幾個錢?
店小二橫了他一眼,擼起袖子:“你別攔我,老子改主意了,這瞎和尚狂的很,老子非得宰了他……”
“誰攔你宰他了?宰他可以,不過不是現在。”蓄著絡腮胡的伙夫手指關節習慣的敲了敲別在腰間的砍刀,“邪門兒了,老子還是頭回見一瞎子抱著人走得四平八穩的。”
店小二眼一凸:“這禿驢裝瞎……等會兒,你說他抱著人?”
“藏在被褥里的玲瓏小腳沒看著…”伙夫忽的聳鼻使勁嗅了嗅,陶醉于空氣里若有似無的幽香中,咧開了,笑,“聞慣了鄉下的豬味兒,人的味道忘了一干二凈?他眼睛上人的帶也沒瞧見?這和尚……呵,好不正經的和尚,他既破了戒,我們便替佛祖老人家好好教訓教訓他。”
話落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跟我去磨刀,晚上干活。許久沒開張,吃飯的家伙都生銹了這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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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目不能視,費了一些時間才落了鎖。
落鎖后,抱著懷里那一大團徐徐走到榻前,本想將這一團放在榻上的,抱著被褥的手背率先沾上榻上一層厚厚的灰,他立時停滯在原地,意識到什麼之后,下顎登時繃,尾指神經質地了,終將那一大團放置在一橫椅上,就這樣盲人象一般著手就開始打掃。
直到日薄西山才消停了下來。
他將那團被褥放在榻上,落日的余暉過窗欞灑在繡著大紅花的質樸被褥上,淡金的中還有煙塵在飛舞。
很干凈了。
他親手打掃的,很干凈了。
直到現在他心中的不愉快才消散了,也才能專心做接下來的事。
柯覆著帶的眼著榻上人形的一團褥子,靜靜盯了一會兒,方才珍而重之地一點一點猶如拆禮一般揭開被褥。
繡著大紅花的褥子落在地,好似一地的零落碎花,堆砌的碎花之上仿佛花兒了,出一張比花兒還要鮮妍的面龐,當真人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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