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那麼好…那麼好!而你想我死!為什麼?為什麼!相的這些日日夜夜都是假的嗎?這些時日你可對我有半分真心?嗯?我對你做的還不夠嗎?姜沅,你就這麼想我死?”
盯著面前形容瘋狂的柯,抿了抿,很快鎮定了下來,仰頭迎上那雙深紫鬼魅的豎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是的,你去死吧,把柯還給我!”
豎瞳倏然瞇起,太鼓起駭人的青筋,突突直跳全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和戾氣: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你要我說幾遍?我就是柯,柯就是……”
“你不是!”
阿沅渾都在輕,淚珠尚掛在長睫上懸而未落,因為憤怒,貓瞳更顯晶亮仿佛燃著兩簇篝火,毫不畏懼,以最怨毒的口吻咒罵他:“你不是柯!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甚至不配提‘柯’的名字!從柯滾出來!”
話落,令人窒息的死寂彌漫開,柯昭然的怒火詭異的平復了下來,他定定看了許久,邪肆妖異的俊臉沒有任何表,豎瞳一眨不眨盯著仿佛盯著一個死,忽然道:
“果然,養不的東西,我早就該除了你的。”
阿沅一凜,渾忽而難以抑制的泛起綿的皮疙瘩。
柯眸鷙盯著,不不慢道:“原以為將你束在邊他便能為我所用,原以為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愿呆在我邊,現在想想,大錯特錯。只要你在一天,我便永遠不能徹底掌控這軀,你在我邊又如何?你心不在,你只會更恨我。是我犯蠢了,我早該殺了你的。第一次,僥幸讓你活了下來。那這一次呢,還會這麼幸運麼?”
話落的同時,阿沅瞳孔,而柯作極快,未待阿沅有任何反應,一掌便打在肩頭將推了出去!
推到萬丈金下!
一晃跌落在滾燙的地上,金刺得睜不開眼,一瞬間仿佛置在金的海洋,不,后知后覺才發現是周都燃起了金的火焰,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山呼海嘯般將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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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蓬萊島。
匿于瀑布的、浩如煙海的魂燈中,最不起眼的早已寂滅的那一盞魂燈陡的,亮了起來。
豆大的金火苗自燈芯窸窸窣窣的亮起,倏然越燃越烈,越燃越烈。與浩如煙海的、閃著幽藍焰火的魂燈相比,那燃著金火苗的魂燈是如此的醒目耀眼,不時濺起的火星子照亮燈盞底部刻著的不甚起眼的小字——“姜沅”。
那小小的燈盞已然盛不下這滔滔焰火,燈盞不安的晃著,連帶著周遭、接著所有、億萬個魂燈跟著不安的晃著,千萬道金屬相撞的聲音竟過了震耳聾的垂簾瀑布。
島上僅有的一間小小房舍,地上堆著猶如一座小山般的書籍,房舍異常簡陋,唯有一張案桌,案桌上鋪著一條長長的刻著麻麻小字的厚重竹簡。室昏暗,燃燈佛便一手擒著一盞燈,另一手沿著竹簡上刻著的小字一邊念著,一邊落:
“……曹地府掌凡人生殺業障,而‘魂燈’不論善惡是非對錯,掌世間萬魂靈,無論花草樹木、飛鳥走亦或怪凡人,燈在魂在,燈滅,魂亡。天上人間唯有一樣不由魂燈所掌,那便是凌駕眾生萬之上的……”
指尖恰恰落在竹簡末梢最后一字,燃燈佛一頓,連忙手忙腳翻下冊竹簡。他一掃案上竹簡,將下冊竹簡攤平,傾上前,燭火在側,指尖沿著那蠅頭小字一字一句念道:
“神。”
話落的一瞬間,指尖陡的一,竟打翻了掌中的燃油小燈,星火上竹簡的一刻,垂簾瀑布,萬千魂燈共振著,其中那盞燃著金火苗的魂燈越燒越亮、越燒越亮,本昏暗的被藍幽滿盈的別有天頃刻間恍如白晝。
許久許久府才重新歸于平靜,暗了下來,萬千魂燈不再共振,而那本該寂滅的魂燈始終燃著一簇金火苗,于萬千魂燈匯聚的幽藍海洋中亮的耀眼,不偏不倚,無論任何風吹雨打都不能令它消損半毫。
金火苗的躍映下,燈盞底部小小的“姜沅”二字仿佛也鍍了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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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農舍。
恍如隔世般那麼久,金散盡,阿沅才找回零星的神志。
我……已經死了嗎?
眼前是遍地火紅的楓葉,天邊燃起火燒一般的灼灼煙霞,霞落在上輕輕,帶著點兒暖,用手抓了抓,仿佛能抓到。
手、上也都是完好的。
“這是……地府還是西方極樂世界?我…我不是……”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臉頰,手溫且疼,更迷茫了,“我不是應該…灰飛煙滅才是……”
冷不丁旁傳來一道低低的冷嘲:
“果然……他將你藏得太好了。”
阿沅應聲看了看不遠一臉鷙盯著自己的柯,又反復看了看自己完好、溫的悉又陌生的四肢,有些迷茫:
“我…我是鬼啊,我應該……”
柯裂開笑,布著的深紫豎瞳一眨不眨盯著,嗓音嘶啞:
“誰說你是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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