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澤回西北這天,正好趕上年三十的年夜飯。
安向婉買了菜做了滿滿的一桌子,孫文澤和孫濤孫云松在家下棋,三個男人平時也沒別的活,除了工作下棋就是唯一的消遣方式。
孫文澤和孫云松對上了,殺了老人家一個措不及防,每次落棋之前老人家都要想半天。
“爺爺,你能不能快點?”
孫云松也想快點,但快點不等于他就想輸啊,他眉都白了,看了一眼孫濤,“你說該下到哪里?”
“爺爺,當著我的面搬救兵,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孫濤!”
“爸,這里……這里走!”
孫濤有兩下子,做出正確的指揮。
孫云松跟著他的指揮落棋,孫文澤勾了勾,又是一招,老人臉當即就變了,“孫濤!”
“爸,剛才那個況下這里是最合適的。”
孫云松不高興了,“不來了!”
老人越老越跟孩子似的,安向婉免不了悄悄拉著他說話,“你讓讓你爺爺不行嗎,大過年的你搞得他心不好。”
“讓了太久了,讓他輸幾把調整調整。”
安向婉嘆氣,“對了,你這次去佟家……”
“快去做飯吧,別八卦了。”
“文澤,你別怪我話多,阿言無論如何,畢竟是結過婚的。”
“上次不是你想的那樣。”
上次佟言想瓷板畫,但不敢,他就拉著的手幫了一把,結果被安向婉看見了,以為他們在畫室里手拉手,嚇得水果都打翻了。
佟言心大,沒想那麼多,但孫文澤不傻,自打那天后安向婉私下問了幾回,還跟孫云松說了,家里都在旁敲側擊提醒他。
男人之間點到為止,但人實在磨嘰,親媽他都嫌話多。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把你的心收回去。”
“你看出來什麼了?”
安向婉不說,“反正我看出來了,你自己要有數。”
問完了,孫云松也來問一遍,問佟經國的況,問佟家豪和他說了些什麼,孫濤是個撿的,不用自己開口,就在邊上就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鄉下的年才是真的年,炮火連天,周晨抱了幾箱煙花在院子里放,嗖嗖嗖的,在天空上麗極了。
日子過得一年比一年好,但他還是吃辣條,路過的問他,“周晨,你朋友呢?”
“我朋友還沒生出來,還在讀兒園。”
“你之前那個朋友呢?”
“我之前哪來的什麼朋友。”
他打死也不肯承認和柳飄飄往過。
雖說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是很喜歡,可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做了,有過最親的時候。
分手了完全沒覺是不可能的,也就在臨近過年那幾天,他去縣里跟柳飄飄見了一面,門一打開他就抱著,結果柳飄飄給了他一掌。
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嚇一跳,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男的,剛洗完澡出來,下裹著一條白的巾。
他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
柳飄飄自己家庭不好,父母離婚,一心想找個有錢的,跟他不過是太孤單,打發打發時間。
新找的男人比他歲數大,有車有房,再也瞧不上他了。
他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覺,但他真是高看自己了,沒有一個男人被戴綠帽子心里會舒服。
回想在縣里周南川看到佟言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的形,打斷對方一條毫不夸張。
幾人到周南川家里喝酒,屋里比平時熱鬧,甚至比去年過年還要熱鬧,但鄧紅梅想孫子,越熱鬧越想孫子。
周有也是,表面上和大家有說有笑,心里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孫子什麼時候回來。
周雪琪豪爽,和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大口吃大碗喝酒,喝了一碗還要一碗,周海洋調侃,“再這樣沒人要了,姑娘家矜持點。”
“洋哥走起,干了,干!”
周雪琪酒量也不錯,但沒有達到周南川那樣,對酒免疫的地步,“大明哥,你這干嘛呢,嫂子就在你邊上,你怕什麼?”
周大明笑,“喝點,你嫂子懷孕了,怕傷到。”
所有人瞬間都笑了,連周南川也忍不住笑了出聲,潘創義笑完后清了清嗓子,“周大明,你裝什麼裝,就你那點牙簽,能傷到誰?”
周大明笑,周雪琪也跟著湊熱鬧,喝了點酒個個面通紅,“義哥你幾個意思啊,你怎麼知道大明哥是牙簽兒?”
“嫂子都沒說大明哥是牙簽呢,你怎麼知道大明哥是牙簽。”
潘創義看了一眼陳翠,“嫂子……”又看著周雪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嫂子不好意思,想給大明留點面子?”
周雪琪揪著不放,一手托著腮,“嫂子,那你就來澄清一下,我們大明哥是不是牙簽。”
陳翠雖是二嫁,但臉皮真的薄,早就臉紅了,聽到這話更加臉紅。
周大明拉著的手,“我是不是牙簽這事兒,是我和你嫂子的,只有我們能說。”
喝酒喝到深夜,周南川躺在床上。
一千多公里以外的海城,佟言也剛剛和家人們吃完飯,給在醫院的爺爺打完了電話,打完電話后靜靜的在畫室里呆了一會兒,花了一副向日葵。
花的是一副城市里的向日葵,地上有,高樓大廈也有,天空上也有,一朵又一朵,極了。
不知不覺的時間就晚了,穿著大紅的珊瑚絨家居服,坐在這副向日葵前,給佟經國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爺爺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就如這朵向日葵一樣,承載著,越來越好。”
娘娘趴在腳邊已經睡著了,放下畫筆,聲音驚了正在睡覺的狗子。
娘娘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立刻又恢復起神來。
“娘娘,新年快樂,這是你跟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會不會想爸爸?”
狗子搖著尾,腦袋上夾了兩只大紅的蝴蝶結發夾。
他的很長,肖紅給編了兩個辮子,當時編好的時候佟家豪笑著說,閑得沒事做。
肖紅嘆道,“小時候最給阿言編小辮子了,后來長大了不搞小辮子了。”
佟言豈是那麼煞風景的人,“媽媽,你要喜歡給我弄,你就過來,來,給我扎辮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