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沒有打電話給任何人求助,自己打電話聯系了縣里的律師,要和周南川離婚。
男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氣得發抖,質問,“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了。”
他下來,著的肩膀,“上次是我說話說重了,我道歉。”
“你不用道歉了,你說的是真心話,我聽得出來。”
佟言了他的臉,“周南川,我希我們好聚好散,我沒有恨你,只是我突然發現許多矛盾靠我自己不能解決問題,我想給我們彼此一個解。”
“你現在事業有,潘創義和坤哥都對你很好,小栩我會帶回海城的,你想找什麼樣的人都可以。”
“言言。”
佟言擰眉,“我真的很想回家。”
這樣平靜的佟言比哭鬧的更可怕,周南川只好放下狠話,“我給你買票讓你回去,但你不許再提離婚的事。”
“我要離婚。”
“不行。”
“周南川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你要敢離婚我就把當年那件事說出去,你爸位置照樣保不住。”
“周南川……”
“大可以試試,看我干不干得出來。”
“你……”
“保協議對我來說就是廢紙一張,我不在乎名聲,我可以出爾反爾,你爺爺現在在重癥監護室對吧?我讓人帶消息進去也不是不行。”
佟言不可思議,呆呆的看著他。
“這輩子你都別跟我提離婚的事,你要是敢跟我提,那咱們走著瞧,看看誰先后悔。”
周南川說這話的時候比誰都害怕,他怕佟言因此記恨,但又不知道如果不用這種方式,又該用什麼別的方式留住。
而就在那天下午,佟經國出了事。
佟言哭了一場睡著了,沒跟他鬧,不跟他有任何語言上的通了。
他哪里都不敢去,陪著,心里沒底。
佟家豪的電話打過來,說佟經國沒了,他頓時涼了。
察覺到接電話的人不是佟言,佟家豪道,“讓阿言接電話。”
“你還記得保協議吧?”
周南川緩緩道,一字一句,“那份保協議我保就有用,我不保就沒用。”
“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他掛了電話,他不能讓佟言回海城,更不能讓知道佟經國的事,讓這次回去了,他就完了。
周南川并不認為佟家豪會不顧全大局,冒著風險還要讓佟言回去。
他以為佟家還和以前一樣,為了大局會把佟言推出來。
佟言生了他的孩子了,回到海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他賭他不敢為了佟言職不保。
而佟家豪自打和肖紅離了婚,便一無所有了,唯有這個兒,他對不起一回,不能對不起第二回。
周南川的話并非空來風,他甚至不惜撕破臉將事做到這個程度,一定是兩人出了什麼問題。
不打聽還好,這一打聽,佟家豪怒不可遏,給孫文澤打了電話,讓人連夜開車去臨西。
孫文澤并不知道周南川家住哪里,他帶著裴嘉遠一起去,到了周家門口看到周南川在院子里煙。
男人一時間沒緩過來,被孫文澤揍了一拳。
鄧紅梅要說話,被周南川攔住,“孫局,這是我家。”
“阿言在哪?”
佟言比起上次,恢復了一些,但眼里全然無,聽孫文澤說佟經國出事,看了周南川一眼。
沒和他說話,但知道發生了什麼。
“爺爺……”
閉上眼睛,要跟孫文澤走,被周南川拉住。
他想解釋,他不是故意瞞著,也不是故意把手機藏起來,但什麼也聽不進去,回頭甩了他一掌,朝著他大,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
走到院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小栩,帶不走他,周南川不會讓帶走,他怕不回來了。
沒提這事兒了,服也沒換,連夜回了海城。
佟經國是在icu死的,照顧他的小護士說老爺子突然間發病了,不行了,就這麼走了。
孫文澤陪著先到海城,而后孫云松攜家人到海城參加老爺子的葬禮。
肖紅也來了,見佟言跪在墓前雙目無神,盯著墓碑,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件事佟家豪沒敢告訴,肖紅湊過去,“阿言……爸爸媽媽依然是爸爸媽媽。”
“阿言……”
參加葬禮的人有很多,來了又走,到最后就剩下孫加一家,孫云松拉著佟家豪的手,“家豪,節哀,老爺子不容易,但好在走得安詳,沒什麼病痛的折磨。”
孫濤也道,“以后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我們兩家常聯系,雖隔得遠但在。”
佟家豪拉著孫云松的手,又拍拍孫濤的肩膀,點頭。
孫文澤不放心佟言,剛在西北遇到那麼大的事還沒走出來,回到海城老爺子也沒了。
加上父母離異之前埋下的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來。
以前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阿言,我先走了,早點回去休息,嗯?”
點頭,面蒼白,專心的盯著墓碑。
回來的時候人已經火化了,沒看到爺爺最后一面,現在再看到這張黑白照,照片里爺爺正在笑,他這副模樣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樣子了。
周南川每天度日如年,鄧紅梅勸他,“佟言爺爺死了,于于理也應該去看看。”
“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跟之前不一樣了,就算是看在小栩的面子上也要回去看,那也是小栩的……”
周南川不想去,但他還是去了,佟經國葬禮那天他也在,來吊唁的人很多,穿著正式的西服,葬禮舉辦的低調而端莊,他看見一個人在墓碑前跪了很久,到最后沒人了還跪在那。
忽然間有些后悔瞞著,要是在接到電話后立刻跟說,或許能趕上見佟經國最后一面,就算沒見到,那佟言也不至于恨他。
他實在是太怕了,他怕離婚,怕離開他。
葬禮結束所有人都走了,佟言還跪著,肖紅和佟家豪都有些怕,對了個眼神。
“阿言,起來了,回去了。”
佟言點頭,起跟佟家豪一起上了車,整個過程中沒有和肖紅說一句話。
肖紅曾經拿爺爺的生命安危威脅佟家豪離婚,無法理解,如今爺爺真的沒了。
周南川也拿這個威脅不許離婚,他和肖紅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怎麼能拿人的生命開玩笑。
佟家豪上車后拍拍的肩膀,“阿言……”
“爸爸。”
“在西北的事我都知道了。”
“嗯。”
“回家吧。”
哪里還有家啊?
肖紅遠遠的看著佟言離開,一句話不和說,甚至招呼也沒打,無疑是在心上刀子。
了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上車離開,車門被人擋住,看到了周南川。
周南川手里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威脅到肖紅的東西,反倒肖紅手里有他的把柄。
找了個地方面對面的坐著,周南川問,“是錄音嗎?”
肖紅沒開口,這種事怎麼可能告訴他,“我跟不會離婚,無論你們做什麼,我都不會同意,大不了大家一起下水,一起死。”
肖紅擰眉,周南川輕笑了一聲,“上次肖懷遠約我見面,他的手下對我進行了人生攻擊,這要是去告,怎麼也是輕傷,且證據確鑿。”
“周南川,你別太得意忘形,你別忘了。”
“是,怎麼?現在不也死心塌地跟著我?”
肖紅氣得說不上話,潑了他一杯咖啡,周南川在臉上抹了一把。
“媽,我真的,我也是真心希你能接我,我現在比起之前……”
“你現在小有就了,算什麼?”
肖紅冷著臉,“周南川,你等著吧,阿言心里明鏡一樣,遲早認清你是個怎樣的混賬!”
不與他多說,轉頭就走。
周南川握拳頭,笑了一聲很快又收回來了。
佟家豪葬禮結束后遇到公事連夜去大樓開會,安姐做好晚飯回到房間睡覺了,沒敢出來打擾。
佟言開了燈看著樓梯的畫,原本指爺爺好一點回來親自看的。
可惜沒機會了。
又去了書房,看他珍藏的那些寶貝古董,一樣也不敢,生怕壞了就沒有了。
臨終的時候邊沒人在,連言也沒有。
佟言一夜沒睡,次日有律師上門找,讓簽字。
佟經國手底下幾套房,連著住的這套別墅,都給了他,還有他手里的古董,字畫,現金等一系列財產,全都給了。
佟家豪什麼都沒有,但他沒說什麼,將囑遞給他,“簽字吧,爺爺的意思。”
佟經國是覺得虧欠,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怎麼辦,佟家豪還可以賺錢,在海城有自己的人脈和圈子,肖紅也有娘家撐腰。
可歲數小,父母又離了婚,周南川并不好對付,哪天后悔了就晚了,什麼都沒有了。
老爺子到死還在替打算,佟言將筆放下,“爸爸我不想簽字。”
“尊重老人的意思。”
“我簽了字爺爺就真的沒有了。”
佟家豪的腦袋,“人到了一定的歲數都會死的,爸爸也會死,這是一個循環,阿言你今年不小了,你該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