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安靜,也很整潔,所有東西都沒有。
只有佟言在床上,整個人被被子包裹著。
他將被子往下了,讓呼吸更加順暢些,“言言。”
睜開眼,微微氣,“周南川。”
“嗯?”
“我想吃餃子。”
“好。”
“想吃你包的餃子。”
他點頭,轉去給包餃子。
佟言一口氣吃了十來個,他給遞了一杯水,聽話的喝了,門一關,轉頭吐了起來。
了一天,估計是出什麼病了,他看得心疼,又看到胳膊上被蚊子咬出了許多包包,拿了藥給,“言言,以后鬧歸鬧,你別不吃東西。”
“嗯。”
就在這時,周海洋跑進來,“川哥,有警察來了!”
警察,周南川愣了一下,看著佟言,“你等會兒別出聲,答應我。”
他不放心,怕出聲,正準備想個辦法,朝他點點頭。
將門鎖上,孫文澤已經進來了。
他邊跟著兩個人,看樣子是他的下屬。
“孫局怎麼來了?”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孫文澤微微瞇眼,“阿言呢,我來看看,跟說幾句話。”
“不在。”
“到哪里去了。”
就在這時,鐵皮屋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磕磕的聲音,聲音很微弱,但孫文澤卻不自覺的朝著里面看。
周南川可以跟姚潔撒謊,說出國到肖懷遠那邊去了,但卻沒辦法跟孫文澤撒謊,孫家和佟家太了,說的話孫文澤不會信的,只需要一個電話給佟家豪,他就會餡。
孫文澤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借一步說話。”
“好。”
周南川跟著他一起到了園子外面沒人的地方。
“你和阿言在一起這麼久,你了解嗎?”
周南川愣了一下,見孫文澤眼中幽暗,裴嘉遠直接從車里拿出一副手銬,“兄弟,給你留點面子,不當著你員工的面讓你下臺,這地方經濟帶起來不容易。”
安和園林的這個項目垮不得,也不能讓這事兒鬧得太大。
“我做什麼了?”
孫文澤看著他,“你做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他接過專業的訓練,和普通的警察不太一眼。
當年偶然一次機會到佟家,佟經國和他聊起工作上的事,夸他,后來佟言帶他和孫云松在海城玩的時候,悄悄問他,“澤哥哥啊,斯碼怎麼弄啊,你怎麼能掌握那麼清楚。”
孫文澤不回答,佟言笑笑,“那你教我一個簡單的。”
“防?”
“也行。”
孫文澤就教了一個,佟言聰明,一學就會,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
孫文澤聽到敲擊的聲音,就知道出了事,結合佟家豪讓他到園子里一探究竟,他心中大概已經明了。
姚潔回到海城后親自去見了佟家豪,出于什麼目的沒人知道,但問了佟言是不是出國的事。
佟家豪說沒有,姚潔便說了到西北后的況。
佟家豪立刻就讓他幫忙過來看,恰好聽到求救的信息。
孫文澤說到這里,周南川忽然間輕笑出聲,原來說的不出聲,就只是不喊出聲音,有一萬種方法可以離他而去,但沒有,已經是寬容至極。
至于昨晚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從開始的猶豫到今天的下定決心態度大變,他不得而知。
昨夜——
周南川離開之后佟言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覺。
聽到外面的風聲,心里有些不安,將屋里所有的燈全都打開了。
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對周南川過于絕了,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他自己都無從辯解,便又覺得這個男人不值得被原諒。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屋子里的燈瞬間滅了,嚇得大一聲,整個園子里唯有的聲音在鐵皮屋里回著。
幾分鐘之后,心跳加快,本還想犟著的,可周邊一亮都沒有,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電子設備,怕了。
深吸了一口氣,拍打著門,“周南川……”
“周南川你放我出去。”
“周南川我好害怕,周南川!”
“周南川,你知道錯了,你放我出去。”
拋下所有的驕傲與自尊,求饒,門外一點靜都沒有,嚇得哭了,“周南川,我害怕……”
“不離婚了,周南川你開門呀!”
喊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回應,蚊子在黑暗中嗡嗡的,上全是包。
撓著,泣不聲,在黑暗中嗚嗚的哭著。
哭了一會兒,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次日早上再見到周南川,不想對他耍脾氣了,但也不容許自己繼續這樣下去,想吃他做的餃子,最后一次。
努力的吃了很多,最后全都吐出來了。
孫文澤會來在意料之中,姚潔不傻,既然回國了,就不會不去拜訪佟家,只要稍微一提,家里就會有警覺。
只是佟言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周南川被抓后,孫文澤拿了鑰匙到鐵皮屋將佟言放出來,“是爸爸讓你來的?”
“嗯。”
“他呢?”
“你說呢?”
非法囚是犯法的,孫文澤抓他理所應當。
佟言被他扶著,園子里的人都看著,沒走幾步,直接倒了下去。
孫文澤送到縣里的酒店,徐坤跟他在外面鬧起來了,“孫局,人已經抓了你還想怎樣?”
“你別忘了他們還有個孩子,南川的父親現在生死未卜,他們還沒離婚。”
無論徐坤說什麼,孫文澤都不讓他見人,佟言醒來后吃了些東西,點頭同意見徐坤。
上次坐在一起談事,還在談怎麼救周南川,這次是間接將周南川送進去。
“你閨上次過來,我也在,也有參與,要不然你讓孫局把我也抓了。”
“坤哥,說話不用諷刺。”
“南川對你怎麼樣你心知肚明。”
“嗯。”
徐坤板著一張臉,“南川他爸昨晚在搶救,住進了icu。”
“你們大可以瞞著他。”
徐坤很想罵佟言一頓,但看瘦得皮包骨的樣子,弱弱的,又有些不忍心,“你怎麼樣才肯放人?”
“我沒有這麼大的權利。”
徐坤看著,擰了擰眉,起就走了。
佟言冷漠起來沒人比得上,哪怕周有對再好,也不會對周南川手。
鄧紅梅和周雪琪不知道周南川去了哪里,是聽見說有警察找他,見了面就沒回來,問了徐坤和潘創義。
這次的事兩人都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潘創義不敢去見佟言,而徐坤見了,沒用。
園子里的事,他們尚且可以商量著來,一起度過難關。
但周家的事一直是周南川一個人管,他不在的話,整個家里就是一盤散沙。
鄧紅梅一味擔心周有的病,顧不上別的,周雪琪則是覺到不對,私下問徐坤和潘創義,“義哥,坤哥,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不方便告訴我媽,能不能告訴我?”
周雪琪抱著孩子,小栩在他懷里哭。
徐坤看了一眼他懷里的孩子,沒說話。
“坤哥,是不是跟我嫂子有關,我看和我哥之前就有點不對頭了,兩人以前有說有笑,前段時間我嫂子突然從縣里辭職,說是回娘家了,后來又回來了,昨天又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知嗎?”
“你問過你哥嗎?”
“我哪敢問,他們的事我不敢問啊。”
周雪琪擰了擰眉,“你們說話呀,我哥到底怎麼了,他是不吃出什麼事了我嫂子要跑?”
“你哥把你嫂子囚了。”
“啊?沒有啊,我……”周雪琪腦子轉不過來彎,打死也不相信,連忙搖頭。
徐坤和潘創義心都很沉重,得罪的不是小人,而是佟家豪啊。
就算沒有佟家豪,是一個孫文澤往這里一站,那也夠嗆,他替佟言做主,誰能不賣他幾分面子。
現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徐坤心想沒有當媽的不疼孩子,周雪琪抱著孩子過去找,說不定就能心不追究這件事。
只要不追究,周南川就不會有事。
周雪琪抱著孩子到縣里的酒店,遠遠的看到了孫文澤,張了張口,孫文澤也看到了。
“是你,你就是我哥上次出事幫忙的那個警察,你跟我嫂子認識。”
孫文澤不屑搭理,要走,周雪琪拉著他,“我哥哥嫂子最近鬧矛盾是不是因為你,你跟我嫂子干了什麼?”
“松手。”
語氣警告的意味十足,周雪琪只好松了手,“你快說呀,你跟我嫂子干了什麼。”
孫文澤看到懷中的孩子,很快收回目,要走。
周雪琪攔上去,踩著地險些摔下去,被孫文澤手扶了一把,“我爸現在隨時有可能會死,我哥不在我們家沒辦法,我嫂子人呢,你讓我跟說說話!”
“你走吧,我不對人手。”
周雪琪擰眉,直接去找前臺問,前臺看著孫文澤,搖了搖頭。
“你們再這樣我去告你們,你們把我嫂子藏到哪里去了,人不在孩子怎麼辦?”
周雪琪氣不打一來,“你們憑什麼抓我哥,又憑什麼不讓我見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