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囚佟言被抓的事,最終還是沒有瞞住鄧紅梅。
周雪琪帶著孩子回到醫院,不住鄧紅梅的追問,說了實話,鄧紅梅搖頭,完全不相信。
“怎麼可能呢,佟言不是在家好好的,哪里算囚……”
“娘家的人,是要讓南川死啊!”
鄧紅梅看了一眼小栩,“怎麼狠得下這個心,是當媽的人,我要找去,我看敢不敢跟我說不管,我看敢不敢說要送南川去坐牢!”
哭了一場,哭著哭著人就倒下了。
一家四口人,倒了兩個,關進去一個,就剩下周雪琪一個了。
鄧紅梅醒來后就要去找佟言拼命,被大家攔住了,要是過去,只會火上澆油。
佟言遲遲沒有錄口供,次日清晨,孫文澤帶吃了早點,他提醒過兩次了,不想一直當復讀機,想等休息好了再去。
但佟言看上去沒什麼事,神還是有的,只是對很多東西提不起興趣,東西吃得,顯得人很瘦。
孫文澤多給夾了點吃的。
飯后,準備送回酒店,佟言主道,“我可以去錄口供了,你帶我先去見他一面吧。”
錄完口供僅僅半小時時間,佟言想和周南川見一面,兩人只見隔著一道玻璃,周南川明顯沒有睡好,眼中非常憔悴,紅都出來了。
“言言……”
他看著,語氣沒有半點怨怪,甚至都沒質問任何話,輕飄飄的一如往常,稱呼一聲。
佟言平靜的看著他,對上他的眼睛,“周南川,你睡好覺了嗎?”
“沒。”
“你在想什麼?”
他能想什麼,他在想啊。
男人沒回答,了對話的聽筒。
“周南川,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嗯。”
“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喜歡你,我現在想起來,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
男人呆呆的著,只見突然笑了,“我從前跟我爸媽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他們非常不理解,爺爺還在的時候,我跟他也這麼說,他也不理解。”
“言言……”
“上次我跟澤哥哥說了,我告訴他,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你是個好人,我喜歡你,不論我們之間的開始如何不堪,我喜歡你呀,我可以原諒過去。”
他頭一,整個人都有點哽咽。
佟言眼睛微微潤,但是沒有哭,“現在回頭想想,或許我對你的不是喜歡,只是孤立無援時抓住的一救命稻草,我沒忘記過你怎麼傷害我的,但我竟然可以原諒你,這若是放在過去,一定是不可能的。”
抬手,了眼睛,眸子里帶著些許霧氣,甚至幾分無力,“上次回去,我媽問我,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看一看,我說不用,我沒事,現在想來其實很可笑,我覺得我有病的。”
“沒有一個害者會喜歡上一個曾經傷害過的人,我或許真的是病了,周南川,我不你,我只是病了。”
佟言看著他,像是在告訴他,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男人渾的像是忽然間被干了,靈魂出竅,軀了空殼,他就這麼著,回憶起從前的樣子。
到西北過的第一個年,他連哄帶騙的第二次要了的子。
那是他們的突破,也是對他坦誠的開始,而他對,從未有過坦誠,除了哄,就是騙。
孫文澤曾經說過,他擁有的,都是來的,搶來的,騙他的。
他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也沒人告訴過他,他除了如此,別無他法。
“言言……”
佟言冷冷的看著他,說完話之后也不再笑了,連眼神都是冷漠至極。
恍然間,他好像看到了肖紅和佟家豪,看到了死去的佟經國,對他出無的嘲諷,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周南川,我沒過你,我只是病了。”
男人起,居高臨下,雖隔著一道玻璃,卻也迫十足,“我問你,孩子呢?”
“孩子,我會帶走的。”
“他姓周,他是我兒子。”
低頭,眼淚掉在地上,慌的扔下通話的電話,轉頭落荒而逃。
男人拍打著玻璃,“言言,他是我兒子!佟言。”
車里,佟言干了眼淚,沒有繼續哭了。
孫文澤原以為為會哭得肝腸寸斷,但目前看來,是他小看了。
可這件事的理方法,讓他不滿意到極點,他忍不住,“阿言,你現在還有機會。”
“走吧,就這樣了。”
孫文澤了鑰匙,點了火,忽然間冷笑一聲,“除惡人不用給他留任何退路,你沒做錯什麼。”
“這件事,從始至終錯不在你。”
佟言沉默。
孫文澤又道,“你不該這樣理。”
“澤哥哥,他是小栩的爸爸,你讓小栩以后如何做人?”
孩子可以有一個西北的農村的父親,但他的父親不能有任何政治上的污點,這會連帶著影響孩子的一生。
“難道以后他長大了,我要告訴他,他的爸爸是一個強*犯,曾經囚了他的媽媽?”
佟言這些話說的尤其吃力,換做平時本難以啟齒。
孫文澤沉默了片刻,“對不起。”
他低了聲音道歉,送回酒店。
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了讓放過周南川,但心里清楚,其實不止這些,放過周南川也是因為周有,因為整個周家。
周家離不開他,會一鍋粥,周有生命垂危,他不能不在他的邊盡孝。
爺爺死的時候沒在他邊,已經讓很痛苦了,不想讓周南川承這種痛苦……
孩子在周雪琪手里,不能去搶,便打電話聯系了律師,就離婚爭奪孩子養權的問題,起訴周南川。
這件事瞞不住肖紅,佟家豪沒與通,但肖紅也通過其他途徑知道了。
沒怪佟家豪為什麼不告訴,而是直接去和佟家豪商量怎麼回事。
了解到周南川竟然為了防止佟言離婚而對進行短期的囚,氣得肖紅坐不住了,“他敢!”
“他就敢了。”
佟家豪也覺得沒臉,“上次我不該讓回去。”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那你找我是想解決什麼。”
“我要你幫把婚離了,能幫的你都必須幫。”
“這個用不著你說。”
“是你跟你爸造的孽,阿言從西北回來以后跟著我。”
佟家豪愣了一下,“你以為是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二十一了!”
“我懶得跟你說,我現在就去那邊,我替把所有事全部擺平。”
“你給我站住。”
肖紅回頭看他一眼,“怎麼,副市長難不要跟我一起過去,豈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
佟家豪確實沒有這個時間過去,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窒息,佟言再西北發生了許多大事,甚至生孩子差點死了,又差點被白虎那個亡命之徒殺了,他是知道,但卻騰不出時間過去理。
他唯有用一點人脈幫忙,其他的……他一點都幫不上忙,他甚至也沒有時間過去西北一趟。
肖紅也知道佟家豪沒空,看著他,“佟家豪,你就別跟我爭了,你就好好的把你的職保著吧,你的職位就是佟家的前途呀,你要是職不保了,你爸死不瞑目。”
“你,你……”
肖紅走到門口,了眼淚,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但都離婚了,還有什麼面可以講?
和佟言見面半小時后,周南川就被人放出來了,他不可思議,著自己手上的手銬,再看著對面那張臉,“什麼意思?”
“你可以走了。”
周南川不覺得佟言的脾氣會這樣放過他,他之前做得多過火他心里清楚。
“誰讓我走的?”
“查清楚了沒事,不就讓你走了?”
徐坤和潘創義來了,周大明和周海洋也來了,他一只腳剛踏出來,就看到這幾口人。
“川哥!”
他一愣,腦子里還想著佟言。
“沒事就好。”
“你們……”
“是警察打的電話,說你沒事了,讓我們來接你。”
周南川回頭,眼神幽暗,“我爸呢?”
“叔叔還在里頭沒出來,但我問了醫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周大明又道,“雪琪和嬸子,還有小栩,在醫院一直呆著。”
“嗯。”
他沒多問了,但大家都很識趣,故意沒有在他面前提到佟言。
周南川先是到醫院看了周有的況,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輸的鄧紅梅,鄧紅梅見出來了,嗚嗚的哭,哭個不停。
“南川,你可算沒事了,沒事就好。”
“我能有什麼事?”他笑,“我這不是好好的?”
鄧紅梅也沒有力氣再問別的,點頭,“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
“好了,你好好休息,別說話了。”
看完了父母,周南川從病房里出來,周雪琪拉著他,“哥,你過來。昨天嫂子帶著那個警察去家里了。”
“去家里?”
“對,不知道是去干什麼,半下午過去,呆了好久出來,荷香嫂子跟我說的,你是不是發現了嫂子人的事所以你才……”
周南川將孩子從懷里抱走,眉擰了一個八字,“當著孩子的面,你在敢說這些話,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