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抱著孩子和肖紅一起回海城的時候，全程平靜。
到了機場，肖紅的助理來接，與肖紅一起上車，車子從機場出來，匯擁的車流。
“你跟爸爸說了我今天回來的事嗎？”
肖紅搖了搖頭，“先去我那邊吧。”
“我想回家。”
肖紅又告訴助理改變路線，心有些自責，和佟家豪鬧到離婚的地步，彼此開始都不好，但最后的時候只想此生再無關系。
如今佟言也走到這一步，如他們所愿，和周南川離婚，帶著孩子回來了，但呆在以前的家中，家里早已面無全非。
佟家豪那麼忙，前些日子安姐家里有事辭職了，他現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保姆，讓鐘點工替他打掃衛生，多數時間在單位里吃的工作餐。
回到那邊怎麼辦，走在半路上，肖紅忽然道，“阿言，你爸那邊，我現在不太方便過去。”
“我知道。”
如果有地方去，也不想依靠佟家豪，或者依靠肖紅，只是不知道該去哪里了。
“你外公那邊，他是長輩不會和你計較，你這次回來海城的事他也知道，只要你跟他打個電話，他不會生你的氣。”
佟言的臉和小栩的臉在一起，肖紅言又止，見沒打采的樣子，心里一疼，“我在海城有幾所住，我把地址發你，你可以挑一挑。”
搖頭，肖紅再也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佟家老宅，柯婷婷來了，因公事要被調往其他城市，特意過來跟佟家豪告別。
早在佟家豪和肖紅還沒離婚的時候，柯婷婷便一直很照顧佟家豪，雖說沒有捅破那層紙，但佟家豪并不傻。
柯婷婷比他大，在場認識的人也比他多得多，這次能如此平安上位，有柯婷婷的一些功勞。
要說之前，柯婷婷也是任勞任怨，得知他和肖紅離婚，很多話并未說得太明白，但這次要調往外地，便想跟佟家豪好好聊聊。
客廳里泡了茶，柯婷婷一式西裝，搭白襯，短外套，修長，很有中年的。
“家豪，我的調令過幾天就會下來，你應該知道了。”
“嗯。”
觀察他，“我們的事，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佟家豪給倒了一杯，“柯部長。”
“私下就別我柯部長了，我們都這麼了，你跟肖紅的事我心里清楚，聽說把家在國外的一些項目拿到海城來做了，賺了不錢。”
“您也聽說了？”
柯婷婷笑了一聲，“我倒不用刻意打聽，自然有人來我面前說，口口聲聲不用你的人脈，但沒有你這個副市長坐鎮，誰會賣人和臉面？”
佟家豪微微擰眉，柯婷婷收回目，緩緩道，“當然，我也不是說不該，你們結婚多年，有些關系不是想撇清就能撇清的，或許也并非刻意想用你的人，無奈分不開。”
“柯部長，我們別說了。”
柯婷婷點頭，“你都發話了，自然是聽你的。”
“別這麼說。”
柯婷婷手去佟家豪的手，手中戴了個銀鐲子，鐲子到了佟家豪金屬手表的表帶，男人明顯愣了一下。
“我這次調令下來之前，還能再做做決定，我想問問你怎麼想的。”
“我能怎麼想？”
柯婷婷已經握住了他的手，佟家豪呼吸沉重。
他用過很多種辦法挽回肖紅，但肖紅太倔了，他對有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放下自己臉面去找。
如果和肖紅沒辦法再冰釋前嫌，柯婷婷是最好的選擇，他們有共同的志向，會朝著一個方向發展。
比他大，但多數時候在他面前依舊是個小人的模樣。
柯婷婷見他沒有作，將他的手握得更，“我可以堅持留在海城，大不了不再往上走，家豪，只要你一句話。”
佟家豪看著，“我，你讓我想想。”
“我給過你許多時間了，家豪。”
佟言不顧肖紅的反對抱著小栩進了客廳，佟家豪嚇了一跳，連忙將柯婷婷的手松開，什麼話也沒說，轉頭就離開了。
“阿言！”
肖紅沒進去，在外面就看到了柯婷婷的車子，故意拖著佟言也不進屋，結果越是這樣，佟言越是要進去。
佟家豪追了上去，“怎麼回來不跟我發信息？”
肖紅并沒有把和周南川已經離婚，且后續如何理的事告訴佟家豪，佟家豪也沒想到會理得這麼快，他沒時間親自去，讓孫文澤一家幫忙。
佟言看著面難的肖紅，又看了一眼佟家豪，柯婷婷跟著也從屋里出來。
老早佟言就見過，知道是佟家豪曾經的領導。
沒想要在這丟人，卻抱著小栩一下子蹲下來，嗚嗚的哭了起來，埋頭在小栩上，眼淚了孩子的服。
肖紅扶著離開，佟家豪想要解釋，肖紅將他推開，“夠了佟家豪。”
“你才夠了，你想干什麼？”
在他看來，肖紅明知道柯婷婷在這，故意讓佟言進來，是在打他的臉，讓他難堪。
“我原以為你是個通達理的人，沒想到竟然這樣小心眼。”
“誰小心眼。”
佟言沒有心聽他們吵架，抱著孩子往外走。
肖紅和佟家豪都追了上來，“阿言，去哪里啊，跟媽媽走。”
“不是你想的那樣，爸爸沒有做那些事……”
“你們別解釋了，無論我在哪兒，你們都會不平衡的。”
佟言面蒼白，“爺爺已經沒了，你們也離婚了，我跟著你們只會讓你們彼此更加尷尬。”
“沒有的事，你這孩子……”肖紅都急得哭了。
佟家豪擰眉，面也難看到極點，“爸爸還是跟從前一樣的。”
“不一樣了。”
抬手干了眼淚，“你們別跟著我了，讓我安靜安靜。”
“阿言，你別這麼去想問題，事其實……”
“別跟著我！”
發了火，朝著肖紅和佟家豪吼了起來，抬手了眼淚，立刻又下來，“說了不要跟著我了。”
兩人都不敢跟了，怕崩潰，佟言家附近沒有打車的地方，要走一段很長的路，一個人抱著孩子，忽然間想起了周南川。
他之所以那麼大膽的欺負，也是因為佟家現如今支離破碎，所以有恃無恐吧。
當年幾乎是絕的從這走到西北，又絕的走回來，再走出去，再也不想回來了。
肖紅和佟家豪在剛走出去沒多遠，大吵一架，吵得面紅耳赤，肖紅扇了佟家豪一掌，柯婷婷出來拉架，氣得肖紅像個潑婦，朝著佟家豪破口大罵。
等到雙方都解氣了，佟言早就不見了蹤影，肖紅哭著去找人，佟家豪也沒閑著……在四周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打電話過去，沒人接。
佟言到了海城一個老式弄堂門口，打了車之后才發現自己無分文，讓閨姚潔幫付車費。
姚潔不明所以，從老弄堂里給付了錢，見抱著孩子，眼睛像是哭過。
距離上次見面過去了兩年多，姚潔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以這樣的一副狀態。
戴著眼鏡，“上次去西北沒有看到你，我就……”
佟言拉著的手，“好久沒見了。”
“是啊，你比之前更加瘦了，這是小栩吧？”
“嗯。”
“我抱抱吧。”
姚潔將孩子抱在懷里，“他長得……”后面半句話沒說出來。
但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他長得真像周南川。
姚潔上次去沒見到人，便知道那邊出了些況，看打車到這邊上連個車費都沒有，便大概明了了。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佟言著背景，會落到如今的一步。
沒有細問，跟佟言聊了起來，“我這次回國，聽說你表姐那個閨的老公張明深，可是個厲害的人，南京那塊搞得真好。”
“深哥在生意上很有自己的想法。”
“是啊，你表姐那個閨也是命好。”
“江月姐也很好啊。”
“你這次回來跟們見過嗎？”
“沒，我來找你了。”
“我的榮幸啊。”只是家里況太復雜，沒辦法邀請佟言進家里坐坐。
姚潔莫名的有點愧疚，“阿言，你了沒，我們找個地方吃晚飯吧。”
提起晚飯，這才想起小栩還沒喝，小栩的東西都在肖紅車上。
“你陪我坐地鐵吧。”
姚潔：？
“我去找我表姐。”
姚潔剛從國外回來，家庭一般，有個弟弟，父母工資加起來并不高，常年臥病不起，在這海城一家五口人，在一個狹窄的弄堂里，想學，但太燒錢了，一家人為了的專業，鬧得飛狗跳。
就連姚潔自己，從高中開始就到打工，賺錢，補家用。
前些年姚潔的父親車禍去世，媽媽用父親車禍的賠償款送上了海大，剩下的錢又給到國外進修一趟，把培養出來了，但還沒開始賺錢。
不久前姚潔電話里還在與講，母親找了個繼父，繼父讓母親不要再管了，鬧得不可開。
佟言是不想連累姚潔的，甚至不想連累任何人，只是手里沒有小栩的錢，除了父母以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