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裴以期,你恨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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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裴以期,你恨不恨我?

裴以期站到他麵前,雙手負在後,完全的公事化姿態。

“檀總,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如果您覺得我還算有點用,能不能再容我一段時間,三個月行嗎?”

姿態足夠謙卑,“三個月後我主離職。”

檀硯絕坐在那裏,良久擺了擺手,示意下去。

看來剛剛那通電話惡心是惡心,但效果還不錯,他終於相信對他不是餘未了。

紀明桉不能人道的事,是看他檢查報告得知的。

紀明桉一直沒說,連寧家和寧惜兒也並不知道,他要牢牢瞞著,所以才跟商量各種細節,包括這種惡心的暗示……

當時膈應得很,沒想到讓先派上用場。

裴以期微鬆一口氣,轉離開,手打開門。

“裴以期,你恨不恨我?”

低啞的嗓音忽然在後響起。

裴以期回頭,落地玻璃外天昏暗無比,雨勢不斷,檀硯絕還是那樣坐著,一雙眼直直地看向

在他眼裏,對他不是舊難忘,就是恨?

“一開始有點,後來就沒了。”

裴以期站在門口,語氣平淡而真誠。

那時從雲端跌落沼澤,他不止沒有拉,反而深深地再踩一腳,讓於沼澤中滅頂,怎麽可能不恨。

但後來事發生的多了,漸漸明白,要爬出沼澤隻能靠自己,指誰來做自己的救贖這本就是個笑話。

恨也是要花時間花力氣的。

不想浪費在這上麵。

如今的檀硯絕對來說,是上司,是財神爺,別的,什麽都不是。

檀硯絕看著,雙眼似乎愈發犯紅。

“那檀總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裴以期恭敬而疏離地朝他低了低頭,轉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不恨。

原來,連恨都沒有了。

檀硯絕坐在沙發上,臉一片慘白,手背上的青筋逐漸猙獰,水杯在他掌心碎裂,碎片落地,模糊。

旁邊的手機震起來。

檀硯絕出染的手抖著劃通話,不等對麵的人開口,他就道,“席歲聲,你的藥越來越沒用了,幹不了這活就給我滾。”

連怒不可遏都啞到極致。

“硯哥,怎麽了又?”席歲聲滿腔無辜。

“……”

怎麽了。

檀硯絕說不出來。

他要怎麽說,他明明想斷掉念頭,掠奪的卻越來越強。

良久,他看著自己的鮮一滴滴砸在地麵,道,“找個地方喝酒。”

……

繁華街道的盡頭,酒吧彩奇異中,又被夜吞沒。

大門閉,門口左右全被清場,保安林立,一看就是接待了大人

酒吧部燈幽暗晦昧,打碟臺前空無一人,舞池空空

舞池邊上的卡座旁,酒吧老板帶著管理團隊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候著,生怕伺候不好一夜從這座城市消失。

檀硯絕坐在那裏,深墨襯衫規整,與沙發的輕灰線條搭出一抹極端的冷

他將手隨意地擱在上,袖子卷起,一明顯的青管直攀手背,模糊的手心浸了藥水更加慘不忍睹。

“好好的手怎麽傷了?”

席歲聲在一旁替他理好傷口,纏上繃帶勸道,“硯哥,要不今天先別喝了?”

檀硯絕沒有搭理他,修長的手指從上至下就握住麵前的寬口酒杯,拿起來就喝,薄添上瀲灩澤。

不聽勸吶。

得搞點什麽讓他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至於一直喝。

席歲聲轉眸看老板一眼,“愣著幹什麽,有什麽花樣翻出來啊,讓我們在這幹喝?”

“哦,哦,是。”

酒吧老板立刻拍了拍手,頓時酒吧的燈變幻起來,幽異讓整個場地看起來像個怪陸離的異世。

震耳聾的音樂響起,舞池中央男男跳起熱舞,一個舞者順著鋼管從天而降,如蛇嫵

兩個的年輕孩神曖昧地朝他們走來。

“滾。”

檀硯絕喝著酒,不輕不重地從出一個字。

兩個孩僵住,酒吧老板嚇得當場白了臉,差點跪下,“檀,檀總,是不夠漂亮嗎?”

“去去去,就這樣吧。”

席歲聲擺擺手道,他知道檀硯絕這會心煩,沒那種心思。

舞池裏跳得激,他們這邊幹喝。

酒吧的七八糟,鬼魅糟糕,一陣陣晃過檀硯絕的眼,像是故意追著他的眼睛刺。

席歲聲在旁邊都快被晃吐了,不由得埋怨老板,“你這怎麽打的?”

酒吧老板臉都綠了,連忙轉頭去看,接著大聲喊道,“紀明桉,你怎麽打上了?不會弄別瞎搞!”

紀明桉?

這名字夠耳

席歲聲抬頭去,就看到一道影站在高控製臺前,寸頭,五顯厲,上穿著白襯衫都難裝斯文,一的江湖匪氣。

席歲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問老板,“這人也在你這工作?”

酒吧老板點頭,不確定席歲聲這問話的意思,隻能小心地斟酌著用詞,“對對,是我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看場子的,手腳有些功夫,能帶人,您認識?”

要真認識,他立刻把紀明桉好好供起來。

“算認識吧。”

席歲聲隨口一問,也沒再多說。

紀明桉站在高朝他們這邊搖搖手,大聲喊道,“弄的去廁所了,我代一會!”

他就是故意的。

他今天第一天來上班,就撞上檀硯絕包場。

一想到寧惜兒現在是檀硯絕的未婚妻,說不定床都上了,紀明桉就恨不得刺瞎他的眼,可惜不行,也隻能用晃一晃。

檀硯絕坐在那裏,錯線抵至他的眉峰,一雙眼幽暗非常。

半晌,他微仰下頜,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嗓音平得聽不出喜怒,“再拿點過來。”

“好,我這就去拿。”

酒吧老板點頭哈腰,正要走,卻見檀硯絕握著空杯的手往某個方向抬了抬,“讓他拿。”

這下,所有人都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指的正是紀明桉。

“好,好,您稍等。”

老板哪敢不聽,轉頭就走。

席歲聲有些莫名地看向他,檀硯絕的側臉廓深邃如削,令人猜不,“硯哥,你這是……”

紀明桉是個看場子的,不是服務員。

“找個樂子。”

檀硯絕的薄微勾,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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