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門的一瞬間，本想破口大罵，可易航攙扶著文湛搶先開口“太太，三剛從大爺那邊過來，看起來好像心不好，您別跟他吵，就……”
易航也知道他們現在的關系尷尬，讓穆晚晴代為照顧其實不妥，可眼下這況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厚著臉皮請求“您就當可憐可憐三，收留他一晚吧。”
易航猜測自家主人的心思，肯定是想在這里留宿的。
誰知他話音剛落，文湛推開他的手臂，吩咐道“你下樓等著，我一會兒就下去。”
他沒打算來這里過夜，只是想趁著心意還沒改變，來把話說清楚。
易航有點懵，但還是按照老板的意思，轉先離開了。
穆晚晴站在門里，眸沉沉地看著文湛。
易航說他剛從文磊那邊過來，就懂是什麼意思了。
只是沒想到，文磊作這麼快。白天才找到人家，晚上就執行了。
看文湛這態度，不外乎兩種可能——要麼雷霆大怒，怪把家務事到說，生氣之下還是一口咬定就不離！要麼就是被文磊說服，終于改變心意來給一個痛快的。
文湛不勝酒力，飲酒之后胃部又作痛，所以站在那里一手抬起支撐著門框。
可縱然這種略帶狼狽的姿態，依然不減他而有魅力的氣場。
那張深邃英俊的臉龐，在頭頂燈的映襯下，冷冽深沉中帶著傷的模樣。
兩人間持續沉默，文湛抬眼，見不發一語地對峙著，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怎麼不說話？你平時見到我，不都是迫不及待趕我走嗎？”
穆晚晴抿了抿，不知為何，這一刻心里突然有點悲涼。
他這個態度，讓大概猜出這人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十有八九，文磊的勸解生效。
盼了小半年的結果，這一刻終于要迎來了，可心里卻沒有多高興歡喜，反倒有點難以言喻的傷痛。
暗暗打起神，抬眸看向男人，面無表“你有什麼話，趕說吧，大半夜怪冷的。”
文湛看著，眸深沉而搖晃，沉默后冷不丁地問“在這段婚姻中，你過我嗎？”
“……”人眼睫一抖，眸重新聚焦看向他。
什麼意思？大半夜來就為了求證這個？
文湛見反應明顯，像是驚慌又像是赧，臉又出一笑意“你是過我的，對不對？只是……那時候我太混賬，沒有好好珍惜，錯過了。”
穆晚晴撇開臉去，不看他，聲調更加疏離“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我寧愿我從沒過。”
這樣，就不會痛苦彷徨，不會掙扎猶豫了。
文湛聽著這話，仿佛在心里咀嚼著，而后釋然地長嘆一口氣“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放心吧，我今晚不是來為難你的——如你所愿，我放你自由。”
人倏地回頭看向他，眸驚訝。
雖早就猜到，可聽他清清楚楚地說出來，還是讓吃了一驚。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離婚了？！”
文湛無奈地笑，一副認命的口吻“你找我大哥來當說客，我還能不離？他年后面臨晉升，走得好了，以后文家地位再上一層樓，若是走得不好，文家
可能就要沒落在我們這一代。這種關鍵時候，我們文家上下都得小心行事，我倆離婚鬧得沸沸揚揚，萬一被人抓住什麼把柄大做文章，會影響他的仕途。”
文湛有時候自私的，我行我素，不在乎他人。
可在家族榮譽上，這種事不得馬虎。
停頓片刻，他深深吸了口氣，一狠心，平靜道出“明天臘月二十七，民政局還上班，你帶上擬好的離婚協議直接去民政局門口等我。”
聽聞這話，穆晚晴腦子有些暈乎，有點不敢相信。
本以為，就算找了文磊出面，可能也需要周旋一些日子。
沒想到，竟會這麼突然高效地解決！
思緒紛了一會兒，很快定神，飛快思索了幾個問題，看向男人問道“就之前的離婚協議，把孩子養權這一塊改我們共同養，可以嗎？”
除了這點，沒有任何要求了。
文湛淡淡覷一眼，目有些冷“這不是前幾天就談好的事嗎？還問什麼。”
前幾天就談好的……
明白過來，神有些憤“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約法三章’？”
“那不然？”
他肯答應離婚，就已經退讓得夠多了，難不還想撕毀之前的“三個條件”？
“你……”穆晚晴盯著他，言又止。
文湛看出的心思，主問“你是急著跟周亦儒結婚嗎？”
“當然不是。”急忙否認，“我……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死纏著我。陸大小姐現在應該很樂意陪你睡。”
“那是的事。我文湛不是隨隨便便的人，樂意我就要奉陪嗎？”男人倨傲不遜地反問。
“……”穆晚晴沒了話說。
“放心，等你要邁新的婚姻時，我對你估計也厭倦了，不影響你以后的生活。”文湛見一直猶豫不決，又譏誚地補充了句。
穆晚晴的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文湛非要提這麼變態的要求，就是要讓無法擺掉自己的掌控，也防止再往新歡。
否則，婚一離，了自由翱翔的鳥兒，萬一隔陣子就找到了新的歸宿怎麼辦？
離婚只是權宜之計，以退為進，他并沒打算真正放手。
“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請務必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跟他無話可說了，穆晚晴丟下這話，利落地一把拍上防盜門。
文湛躲閃不及，差點撞到臉，狼狽慌張地穩住形后，人已經不見蹤影。
臉沉了沉，他住再去敲門的沖門，咬牙關轉離開了。
穆晚晴回到床上，再也睡不著。
心過于復雜，想跟人分下這個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可時間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擾。
激之后，又開始不安，擔心文湛明天一早就反悔，只恨天遲遲不亮。
就這麼翻來覆去，覺睡著沒多大會兒，手機鬧鐘就響了。
幾乎是驚坐而起！
拿過手機一看，七點！
民政局好像要八點半開門。
不過昨晚下雪，今天路上會比較堵，還要回工作室打印一式三份的離婚協議，所以還是得提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