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繡微微抬眸,見是許簡一,驀地一怔,隨後便是下意識抬手去淚。
許簡一將雨傘往程士的頭頂上微微傾斜,“您還好嗎?”
“你來幹嘛?”
程錦繡掉眼淚站了起來。
好像又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靳夫人,哦不,是程家大小姐。
還沒等許簡一回話,停好車,撐著雨傘前來為許簡一擋雨的靳寒舟就先不高興了。
他挖苦程錦繡,“您就不能態度好點?真要把自己弄得眾叛親離?”
程錦繡一看到靳寒舟,就橫不起來了。
主要是心有愧疚,沒臉橫。
“對好點,沒,您兒子命都沒了。”
靳寒舟原本不想說了,但他實在是見不到程錦繡對許簡一態度不好。
他的姑娘值得被所有人珍護,疼。
靳寒舟小時候被一小姑娘所救的事,程錦繡是知道的。
心也是很激對方的。
所以在聽到靳寒舟的話後,瞳孔震驚地放大,“是——”
靳寒舟點頭,“正是。”
程錦繡下意識看向許簡一,寒舟小時候的救命恩人是?
“您嫌是鄉下尋回來的野丫頭配不上兒子,可您要清楚,當初若不是好心給兒子一口水一口吃的,兒子未必能支撐到警方的解救。
有家歸不得,好好的千金小姐當不得,皆是因為兒子,沒就沒兒子的今日。
救命之恩,應湧泉相報,你對我若還是有疚,就不要對我的救命恩人口出惡言。”
“我……”
程錦繡頭發,下意識想要說點什麽,但卻子太過於高傲而說不出歉意的話。
許簡一從未想過要靳寒舟回報什麽,但也明白靳寒舟為什麽會這樣跟程錦繡說,也沒有發聲說什麽不求回報的。
若能讓程士對改觀,許簡一倒是不介意借用一下救命之恩的。
不想靳寒舟因為,眾叛親離。
眼看雨越下越大,而兩人又僵持不下的,許簡一忙開口說道,“先走吧,雨要下大了。”
程錦繡看了看許簡一,而後又看了看靳寒舟,沒吭聲。
靳寒舟直接幫做了決定,他把車鑰匙遞給許簡一,“你來開車把媽帶回別墅,我打車回去。”
“嗯。”
許簡一接過靳寒舟遞過來的車鑰匙。
許簡一對程錦繡溫聲道,“走吧。”
程錦繡骨子裏還是高傲的。
雖然激許簡一救了兒時的靳寒舟,但讓一下子對許簡一改觀,也是不可能做得到了。
淡淡地點了點頭,便邁步往前。
許簡一跟在側,知道不喜歡自己,所以沒跟挨得太近,將手裏的雨傘全部傾向程士,則是任由雨水淋在頭上。
靳寒舟瞧見後,大步跟上許簡一,將手中的雨傘往頭頂撐,“你那麽慣著做什麽,淋雨你就讓淋。”
率先走在前頭的程錦繡腳步驀地一頓。
下意識抬眸看向頭頂的雨傘。
見整個雨傘都在頭頂,不由偏頭看向側。
著許簡一那糟糟的丸子頭上明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珠,程錦繡的眸微微一閃。
“我好,淋一會兒沒事的。”
淋雨對許簡一而言,真的不算什麽。
平日裏,在學校洗澡都是用的冷水。
“那也不行。”
靳寒舟抬手幫將頭發上的水珠拂去。
看著這一幕,程錦繡倒是忽然有點羨慕許簡一了。
這一生,除了靳風,誰都看不上。
以至於快要過半百了,連的滋味都沒有嚐過。
嚐遍了裏的酸辣苦,唯獨甜一字,從未嚐過。
堂堂程家大小姐,怎麽就把自己活得如此狼狽呢?
靳風除了那張皮囊生得好,他哪裏好了,為什麽要在他上蹉跎二十多年。
他眼瞎心盲,寧願一個別有用心的心機,也不肯,為什麽要犯賤的了他那麽多年?
還真是傻。
走出死胡同,重拾理智後,程錦繡愈發唾棄過去的自己。
——
將許簡一和程錦繡送上跑車,靳寒舟便去路邊攔車了。
布加迪上。
看著許簡一嫻地啟跑車,將其開出車位,程錦繡不由抿了抿。
過後,略微傲地問道,“你還會開車?”
“嗯。”
許簡一不是那種特別會聊天的人,很容易把天聊死了。
比如現在。
“哦。”
程錦繡也不是那種會來話的人,從來都是別人討好,很去討好過誰。
車子開出去好一段路程後,程錦繡醞釀了半天的話,終於吐了出來,對許簡一激道,“謝謝你當年救了寒舟。”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許簡一轉方向盤,將車子駛上高橋。
程錦繡沒有再說話,閉眼靠在車窗上。
剛放下一段刻骨銘心的,還需要時間來治愈傷疤。
靳氏集團。
靳風剛回到辦公室,人就迫不及待地撲上來抱住他,“怎樣?離了嗎?”
靳風低眸看著懷裏的人,微微點頭,“嗯。”
人興高采烈地抱著靳風的臉頰,親了又親,“太好了,你總算可以徹徹底底的回到我邊了。”
人仰頭看著靳風,眼眸略帶期盼地說,“阿風,我們晚上去慶祝吧。”
“好。”
靳風沒有拒絕的道理,畢竟他等這天等了二十幾年。
隻是,他似乎也沒有預想中的快樂。
-
靳寒舟幾乎是和許簡一們同一時間到的別墅。
下了車,進來看到正端著茶給程錦繡的許簡一,靳寒舟微微皺眉。
他走過去,接過手裏的茶,對輕斥道,“這些事,無需你來做,你是來給我當寶貝的,不是來給我媽端茶倒水的。”
許簡一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給程錦繡倒個茶,靳寒舟便如此小驚大怪,有點無奈,
“婆婆是長輩,我就倒下茶,沒關係的。”
靳寒舟冷哼,“都不承認你是兒媳婦,你給倒個屁的茶。”
這話多多是帶著幾分埋汰的。
聽得清清楚楚的程錦繡,“……”
大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罵。
將茶放到程錦繡的跟前,靳寒舟見許簡一還杵在那,頓時便對催促道,“你剛剛淋了雨,趕先去泡個澡。”
完了他又喚張嫂,“張嫂,你過來煮點薑茶,我寶寶剛淋了雨。”
靳寒舟隻字不提程錦繡,程錦繡心裏不由空落落的。
年輕狂,為不顧一切,最後連父親都被氣得不管了。
為人妻後,因為而不得,把自己弄得像個深閨怨婦,對親兒子非打即罵。
程錦繡不是不知道自己那樣很病態,可沒辦法自救,被困在那一方天地,深的那個男人卻始終不肯拉一把。
這一生,想要的東西太容易得到了,以至於一個得不到的靳風便執念癡,撞破南城也不肯服輸。
不懂。
堂堂程家大小姐,那麽多人慕,偏偏靳風不。
倘若從一開始,他沒有對許下那個諾言,或許也不會執念他至此。
這個人太較真。
別人一時戲言,卻當真了半輩子。
到頭來,活了個笑話。
就在程錦繡自哀自憐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靳寒舟低沉磁的嗓音,
“世界男人千千萬萬,您就是太死心眼,才會把自己活這副死樣子。”
堂堂程家大小姐,為了一個不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折騰得患抑鬱癥,說出去,人家指不定能笑死。”
程錦繡偏頭看向兒子,目略微恍惚,
“是啊。”
程錦繡也認同靳寒舟的話。
要不是太死心眼,能執著於靳風那個眼瞎心盲的狗東西那麽多年?
靳寒舟抿了抿,而後又告誡般地提點,“既然離了,那就把不該懷念的人都剔除了,省得留在心裏添堵。”
程錦繡苦笑,“瘋了二十多年,我也該清醒了。”
完了,滿是疚地看著靳寒舟說,“對不起,是媽媽讓你盡委屈,吃盡苦楚。”
若是之前,靳寒舟可能會怨程士,不過現在……
“苦盡甘來。”靳寒舟看著樓梯的方向,目分外滿足,“用過去二十多年的苦換現在帶給我的甜,值了。”
如果幸福需要代價兌換,靳寒舟覺得這樣的兌換很值。
看著兒子滿是認真的臉龐,程錦繡不由歎氣,“你對認真的?”
靳寒舟挑眉,“怎麽?我看著像兒戲的人?”
程錦繡如實說道,“我以為你是傅南書的,所以才會娶跟傅南書那麽相似的。”
“連您也覺得是我傅南書不得而尋的替?”
靳寒舟的心不由又開始痛了。
所有人都覺得許簡一是他傅南書不得而找的替,他不敢想象,那個時候的許簡一,是如何度過的。
程錦繡一聽這話,驀地一愣,“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靳寒舟鬱悶極了,“我好像也沒有表現得多傅南書啊,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我是因為傅南書,才跟在一起的。”
“你還沒表現得多?”程錦繡細數他過去的中二和叛逆,“當時拒絕了你,你便天天泡在賽車俱樂部裏,整整半年都在醉生夢死,之後找的每一任朋友,更是跟都是同一類型的,你說你沒過,你在跟我說笑?”
“我他媽……”
靳寒舟真的要被氣笑了。
“我才不是因為醉生夢死大半年的。”
說句特渣的話,他當時失不到一星期,他就……移別了。
“那你當時是為誰?”
程錦繡問他。
“因為……”
因為什麽,靳寒舟到底是沒有說。
這麽多年過去,他早就放下那段還沒開始就夭折的‘暗’了。
夏天就像是靳寒舟談的一個網對象。
他在和賽車的過程中,上與賽車的覺,但到底是沒有見過真容。
他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除了剛消失的那半年,他偶爾在夢裏夢到。
後麵時間久了,覺淡了,就再也沒有夢到過了。
如今他更是想不起夏天的形是什麽樣的了。
滿腦子都是他的小姑娘。
“反正我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麽喜歡傅南書。”
靳寒舟說這話的時候,那雙眼似水,滿滿的意,“才不是誰的替,就是,是我要用餘生來寵的小姑娘。”
寵的小姑娘……
大可不必在麵前秀恩。
並不想知道他有多稀罕人家小姑娘。
程錦繡多多都有點吃味的。
是個占有很強的人。
即便是對兒子,也是有占有的。
占有強這點,靳寒舟幾乎和程錦繡如出一轍。
靳寒舟除了五上比較像靳風,其實格和程錦繡如出一轍,都是那種占有很強,認定一個人,便用一生去深的人。
他們的心眼小,隻容得下一個人。
走神的程錦繡忽然又聽到兒子這般跟說了句,“我不求您把當親生兒看待,但請您別再說那些刻薄的話傷了,我的小姑娘不是銅牆鐵壁,也會疼,也會難過的。”
那個神經病母親已然在心上留下了傷痕,他不希自家母親,還要在傷口上撒鹽。
程錦繡,“……”
“如果不是給我遞吃的,也不會被提前賣掉。
本來也是父母手裏的掌中寶,卻因為施恩於我,流落在外十七年,導致如今歸家,跟家人不親,被冷落,被忽視。”
“……”
程錦繡也是個人。
除了一開始真的嫌棄許簡一外,對許簡一並無任何惡意。
在得知許簡一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又因此才流落在外十七年,導致真千金的位置被養取代,父母也了人的父母,也是心有的。
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謝謝。”
靳寒舟說。
程錦繡聽了靳寒舟那句謝謝愣了愣,而後勾笑了笑,那笑帶著幾分苦。
他到底是跟生疏了。
竟然跟說謝謝。
可又能怪誰呢。
他的生疏是一手造的。
-
程錦繡本來離完婚就直接飛北城的,但靳寒舟和許簡一的出現打了的計劃。
靳寒舟說在南城待習慣了,回北城未必能適應,讓別去北城了,就在南城待著。
他在市中心,有套複式的高級公寓,讓程士過去住。
住景山離市區遠,程士容易悶。
市中心,可以繼續找自己的那些塑料姐妹喝喝早茶或者下午茶什麽的。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靳寒舟不喜歡程士住在景山打擾他和許簡一的二人世界。
程士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了。
嫁給靳風的時候,跟父親程將軍鬧得很僵。
程將軍罵腦沒出息,說執意要嫁,就不管死活了。
程錦繡執意要嫁,結果程將軍就真的不管了。
回去,勢必是要低頭和被人嘲笑的。
程士高傲慣了,又如何願意讓人看笑話。
想想,也就不回了。
要留在這看靳風和那個人如何從恩如初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
-
為了慶祝靳風離婚,恢複單。
人也就是陳雲香在帝皇居訂了間包廂。
不巧。
靳寒舟為了祝賀程錦繡離苦海,也在帝皇居訂了包廂。
於是,靳風和陳雲香還有靳寒川還有溫一家四口和許簡一、靳寒舟還有程錦繡三人在帝皇居的門口,撞上了。
看到陳雲香挽著靳風的手腕,男才貌的站在一塊,程錦繡的眼,還是被刺痛到了。
不自覺地了手包。
倒是許簡一在看到靳風邊的陳雲香時,愣了愣。
下意識看向靳寒舟。
靳寒舟見忽然看向他,偏頭湊到耳邊問,“怎麽忽然這樣看著我。”
許簡一看著靳風邊的陳雲香,小聲地問靳寒舟,“你爸爸邊那個人,就是你爸養在外麵的那位?”
“嗯。”
靳寒舟點頭。
“我三年前見過。”
許簡一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當時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在一起。”
特意強調,“舉止很親。”
靳寒舟挑眉,“你確定是?”
“嗯。”
那個男人還用瞇瞇的眼神看過,所以許簡一就記住了對方。
記好,連帶著男人懷裏的陳雲香,也記住了。
靳寒舟驀地笑了,“看來某人的頭頂綠了,不過他讓我媽綠了那麽多年,也該綠綠了。”
靳寒舟忽然問許簡一,“你對那個男人還有印象嗎?”
許簡一點頭,“晚上回去我畫給你看。”
“很好。”
靳寒舟這個人護短。
縱然程士小時候對他百般不好,但到底是生養他的母親,他見不得委屈。
靳風為了陳雲香屢次讓程士掉眼淚,靳寒舟可是都記得的。
有些仇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這不,機會來了,擋都擋不住。
靳風沒有想到會在這,遇上程錦繡和二兒子。
分明已經離婚了,可靳風還是下意識將手從陳雲香的手裏了出來。
陳雲香見此,微微蹙眉。
咬了咬,倒也沒有說什麽。
靳風和程錦繡不和,跟靳寒舟也算不上親近,所以就算見著麵,誰都沒有要打招呼的打算。
程錦繡不想和靳風還有陳雲香一起待在同一片天地,加快腳步,往裏頭走去。
靳寒舟和許簡一跟上程錦繡,誰也沒有要跟靳風一家四口打招呼的意思。
待靳寒舟三人進去後。
陳雲香這才拽了拽靳風的袖,說,“我們也走吧。”
靳風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領著陳雲香和靳寒川夫妻倆走進了帝皇居。
-
“嗨~阿舟,你也來這吃飯?”
靳寒舟一進去帝皇居,就遇上了人。
穆良緣今晚也在帝皇居用餐。
他進包廂的時候,把煙落車裏了。
這會兒正要出去拿,結果就在走廊那遇上了靳寒舟一家三口。
他便過來打了聲招呼。
許簡一一聽穆良緣的聲音,就認出了他就是之前在靳寒舟電話那頭響起的那道讓覺得無比悉的聲音。
穆良緣,全球150強之一的建築設計公司百潤集團的現任行政總裁。
今年三十九歲。
許簡一之一所以會覺得對方的聲音悉,是因為對方是的一個常客。
YS不僅設計裝,也設計男裝的。
穆良緣是許簡一為數不多的男顧客。
想要設計出符合顧客氣質的西服,自然是要先了解對方的。
曾有段時間,經常看穆良緣的財經采訪,便記住了他的音。
許簡一有點意外靳寒舟竟然跟對方認識,而且還很的樣子。
“好巧,你也來這吃飯?”
見到穆良緣,靳寒舟也是頗為意外。
“嗯,剛忙完,就順道過來吃個飯。”
穆良緣的目忽然落在一旁的程錦繡上,他稔地跟打招呼,“好久不見,大小姐。”
自從嫁給了靳風,程錦繡已經很久沒有聽別人這樣過自己了。
愣愣地看著穆良緣,好半天才認出他是誰,“你是穆叔的兒子,良緣?”
穆叔是程家的大管家。
不過現在不在程家幹了。
“是的,大小姐。”
穆良緣定定地著程錦繡,目頗為炙熱。
見穆良緣用這種男人看人的目看著程錦繡,靳寒舟若有所思地盯著穆良緣,那雙瀲灩迷人的眼眸忽地變得深邃無比,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程錦繡似是回憶起了什麽,對著穆良緣比劃,“還記得你以前才那麽點高,現在都比我高出了一個頭。”
穆良緣微笑,“那個時候,良緣還沒有長大,如今長大了,自然是要高一些的。”
睨著程錦繡那張被歲月沉澱,卻沒有留下多大痕跡的天姿,穆良緣頭微微滾,讚地誇道,
“這麽多年沒見,大小姐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仍舊一如既往的麗人。”
“你還是這麽甜。”
程錦繡剛剛因靳風和陳雲香引起的不快在這一刻,被穆良緣的誇讚給衝散了。
沒有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的。
“不是良緣甜,而是大小姐本就如此,良緣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一句實話實說。
程錦繡的角止不住上揚。
看到後忽然走進來的靳風四人,靳寒舟忽然發聲問穆良緣,“穆哥,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穆良緣先是一愣,而後立馬便道,“可以嗎?”
穆良緣這話是看著程錦繡問的。
程錦繡問他,“你是一個人嗎?”
穆良緣點頭,“嗯。”
“那過來一起吧。”程錦繡也發出邀請。
不想獨自一人吃這對夫妻的狗糧,多個人陪挨,好的。
穆良緣頓時彎了彎眸,“好的,大小姐。”
被喊了二十多年的靳夫人,忽然被喊大小姐,程錦繡還不適應的,“穆叔已經不在程家幹了,你也不用喚我大小姐了。”
“那我怎麽喚你?靳夫人,還是?”
“穆哥,我媽不是靳夫人了。”靳寒舟適當的解釋。
穆良緣的瞳孔明顯放大了一倍,本就藏不住的炙熱,在這一刻,變得更為明顯了。
同為男人,靳寒舟很懂穆良緣看自家母親的目代表的是什麽。
穆良緣有一次喝多,曾看著靳寒舟的眼睛,喚過他大小姐。
當時靳寒舟沒有多想,以為穆良緣是單純的喝多了,在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現在看來,他當時應當是看著他這雙像極了程士的眼,難自已了。
穆良緣儒雅溫潤,脾氣好,為人潔自,從不搞男關係,又是自己的合夥人,無比可靠。
若程士喜歡,靳寒舟也不是不能接對方為自己的後爸的。
“喚我錦繡吧。”
程錦繡發聲道。
“好的。”
穆良緣點頭。
“走吧。”
靳寒舟看了一眼不遠的靳風四人,對穆良緣和程錦繡說,“有什麽舊要敘,去包廂再敘,別擋著人家的路了。”
靳寒舟這話說的頗為曖昧。
程錦繡下意識便想要糾正,然而的目在及不遠的靳風等人後,就沒有開口的。
實在是不想見到那兩個人,便加快步伐往包廂裏頭走。
穆良緣跟上的腳步。
靳寒舟和許簡一跟在兩人的後,不徐不疾地走著。
許簡一好像看出了什麽,偏頭問靳寒舟,“穆先生喜歡婆婆?”
靳寒舟故意提高音貝,“嗯,我媽是穆哥放在心尖尖好些年的人,這次我媽恢複單,他肯定要行的。”
見靳寒舟忽然拔高音貝,許簡一頗為不解地挑了挑眉,而後眼角餘忽然瞅見不遠的一家四口,瞬間明白靳寒舟什麽意思了。
跟著發聲附和,“穆先生為人儒雅溫,跟婆婆配的。”
“我也覺得很配,比某些人配多了。”靳寒舟怪氣。
許簡一失笑。
這人還真是稚。
不過……
稚得很可。
-
陳雲香看著走在前麵程錦繡和穆良緣,意味不明地發聲道,“怪不得忽然願意跟你離婚了,原來是找到第二春了。”
完了,又抱著靳風的臂膀,滿是舒心地說,“這樣也好,以後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靳風,“……”
程錦繡願意找其他男人,靳風本該高興才對。
因為這樣就不會再纏著他了。
可看著程錦繡和穆良緣有說有笑,靳風的心裏,莫名不得勁。
他心不在焉地應了陳雲香一句嗯,目卻是一直追隨著走在走廊前頭的程錦繡和穆良緣二人。
也不知穆良緣跟程錦繡說了什麽,程錦繡忽然笑了起來。
靳風忽覺得口煩悶,呼吸頗為不暢。
他下意識抬手扯了扯領。
好歹認識了靳風二十幾年,陳雲香對靳風早就了如指掌。
見他竟然被程錦繡帶了緒,不由攥了拳頭。
一不詳的預油然而生。
陳雲香咬,看著程錦繡的目,不過一怨毒。
到底還是搖了靳風的心。
可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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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
靳寒舟特意給穆良緣機會,讓他來送程士到他市中區的公寓去。
程錦繡因為跟穆良緣小時候相識,之前在飯桌上又聊得來,也就沒拒絕靳寒舟的提議。
主要是程錦繡真的被靳寒舟時不時的秀恩給惡寒到了,暫時不是特別想看見這個兒子。
穆良緣是個極其紳士又細膩的男人。
他打開車門,細心將手護在程錦繡的頭頂,防止撞到頭。
將程錦繡送上車,他才跟靳寒舟夫妻倆道別,然後繞到駕駛座去拉開車門坐上去。
看著揚長而去的轎車,許簡一不由仰頭看向靳寒舟,“你想撮合穆先生和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