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邃遠遠目睹了盛玉霄拿起手機，點擊屏幕的畫麵。
“好了，我們走吧。”秦邃對司機說。
司機愣了愣：“啊？這就走了？”
秦邃邊的小弟也鬧不明白呢：“秦哥，你追著盛玉霄到這裏，這就完了？”
秦邃抬手敲了敲車窗：“再不走，一會兒盛玉霄得把車都給我砸了。”
小弟：？？？
這會兒直播平臺的彈幕全炸了。
【沒錯，反複聽了兩遍，確認這就是黎小鴨的聲音】
【不敢去看盛玉霄此刻的表】
【我去，秦邃用了什麽妖，才讓黎小鴨能這麽喊他】
【從吃不上黎小鴨的一口飯，到今天的秦邃哥哥，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很好奇啊救命】
【節目組所以你為什麽不跟拍，我也好奇得抓心撓肺啊啊】
【別說了，我來替盛大磨刀！】
節目組其實都沒想到，綜藝都走到這兒了，臨了還能這樣有節目效果。
一個個目瞪口呆。
而黎小鴨也呆住了……
從小山村裏出來的小朋友，本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手機錄音這樣的黑科技。
“知道有節目在錄，知道我剛好這時候在校門口和你見麵，才能卡著點發消息……”盛玉霄語氣沉沉，放下黎小鴨，一扭頭。
寧蘅正好這時候也下車跟了過來。
盛玉霄對他說：“秦邃的車就在附近，你去看看。”
寧蘅愣了愣：“啊？秦邃在附近？我靠！”
盛玉霄說：“砸他車，我賠。”
寧蘅連忙氣勢洶洶地扭頭去找去了。
秦邃的車已經開遠，小弟著車窗，遠遠都能覺到盛玉霄上的怒火，和寧蘅仿佛要提刀砍人的架勢。
“還好跑得快。”
小弟說完，扭頭再看，秦邃已經閉上了眼。
主要也是不想留下來看黎小鴨哄盛玉霄。
秦邃心說。
他知道黎小鴨是一定會哄盛玉霄的。
……
這邊黎小鴨輕輕拽了下盛玉霄的袖子，問：“你生氣了？”
盛玉霄低頭，彎腰：“我怎麽會生氣呢？秦邃的損，是有目共睹的。這一定是他你的。”
【笑飛了，對對，一定是秦邃的】
黎小鴨猶豫了下，覺得這樣還是不好。
“也沒有我……”小聲說。
“哦，那就肯定是告訴你，你要是不喊哥哥，就不幫你。那也是威。”
【沒錯，你今天就是說破大天，也是秦邃的！】
彈幕跟著起哄。
“盛哥。”寧蘅沒一會兒就空手回來了，“沒見到秦邃的車，是不是你猜錯了？”
盛玉霄冷笑：“不可能猜錯，多半是他人已經跑了。”
“我靠！那跑快！”
【不得不說，秦邃幹壞事兒真的很有經驗啊……】
寧蘅還在叭叭出主意：“等期末橄欖球賽的時候，不得狠狠著他們班打！”
“嗯。”盛玉霄渾不在意地應了聲，取下黎小鴨背上的書包拎在手裏，說：“走，給你買新的去。”
魏林目睹了整個過程，心下譏諷地想，這位盛大竟然也重。
盛家就這麽放任他？
相比之下，秦家那位反而更理智一些。
魏林下腦中的無數念頭，聲說：“抱歉，盛大。我得帶小鴨回家，小鴨的外公還在等著。”
【哇哇，真的回家認親啦？】
【我還以為這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呢，居然還是帶小鴨見了外公】
盛玉霄個子高，比魏林這個年人都要高出一些。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魏林，終於又展出了屬於豪門大爺的輕慢。
“又不是我帶著小鴨這一走，就不讓回家了，你急什麽？”盛玉霄頓了下，說：“雖然我倒是很想這麽做，可惜不行。”
“不好意思，家規嚴，盛大見諒。”魏林是一點也不肯退步。
【啊？哪門子的家規？黎小鴨和盛玉霄的在黎家村就結下了，不比你們深？人家帶去買個新包怎麽了？】
【emmm覺這家裏的人好像不怎麽好相的樣子】
【黎小鴨不會吃苦吧？】
【那也太慘了，回家之前吃苦，回家之後還吃苦，做豪門千金也不易啊！】
彈幕還在為黎小鴨歎呢，盛玉霄倒好，直接把人一抓，就帶上了車。
“兩小時後，我會親自送回家！”
魏林？什麽東西？盛大說不吊他就不吊他。
魏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盛玉霄一個眼疾手快，車門一關，車就走了。
等上了車，黎小鴨才從書包裏翻了翻，從裏麵出來個橙子。
“給你。”遞給盛玉霄。
“哪兒來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剩下的。”
對於別人來說，剩下的食送出去不太尊重人。
但對於他們來說，不一樣。
【嗚嗚夢回石頭小學的時候，黎小鴨也是這麽揣蛋回家給盛玉霄的】
【盛玉霄不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了】
盛玉霄了，接過橙子，又狠狠地了一把黎小鴨的腦袋，說：“你看，沒我給你梳頭，今天頭發都糟糟的，不漂亮了。”
【？不是您剛的嗎？】
但黎小鴨點了下頭，又說：“秦邃邀請我去他家裏的葡萄園。”
【啊？小鴨，別吧，剛把你盛哥給哄好，這不又得酸了？】
鏡頭裏，盛玉霄皺起眉。
但跟著就聽見黎小鴨說：“你和我一起去吧。”
盛玉霄瞬間眉心舒展，角勾起，應了聲：“好。”
甚至腦子裏已經開始構想，秦邃看見他和黎小鴨一塊兒走進去那幅妙畫麵了。
【好好好，悉的黎小鴨的味道。哄盛玉霄大賽，你真得排第一名。】
剛才那段錄音帶來的衝擊，到這裏就徹底消散了。
盛玉霄很快就帶著去買了新書包，把舊書包裏的東西轉移後，拎起來就要往垃圾桶扔。
黎小鴨一把抱住他的手：“不扔。”
“嗯？”
“留著。”
“這東西留著幹什麽？”
黎小鴨牢牢抓住舊書包的帶子，小聲說：“反正……要留著。”
那是在媽媽去世以後，第一次到那樣撲麵而來的，濃烈的不加掩飾的，滿滿將包裹起來的……幸福啊。
盛玉霄隻好撒了手說：“好吧，你說留著就留著。”
他說完，想了下，不住笑道：“那我要是每年都給你買東西，每一樣你都要留下來嗎？”
黎小鴨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也不用每一年買。”
“為什麽？”
“浪費。”
“哈哈。”盛玉霄開心地了的臉，好久沒了，他還忍不住多了兩下。
然後才說：“不浪費，用在你的上，怎麽會浪費？隻不過，舊東西多了，家裏可就裝不下了。”
黎小鴨想了想，說：“那我努努力，買個大房子把它們都裝起來。”
“好。”盛玉霄將書包扔給寧蘅幫忙拿著，他彎腰將黎小鴨抱起來，“回家！免得下次你外公真不讓我見你了。”
“不會的。其實外公也很好哄。”
盛玉霄咋舌。
是嗎？
這和小舅舅說的不一樣啊……
聽說魏宣明這個人，手段非常強，對待兒也格外嚴格。
這樣一個人……好哄？
另一頭。
中式園林風的住宅裏，魏文雋和魏文磬難得和自己的父親坐在了一張飯桌上。
這頓飯也就有了點家宴的味道。
家……宴。
這兩個字，仿佛都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但平素裏或是劍拔弩張，或是冷麵以對的父子，這會兒難得和諧。
都隻是為了等黎小鴨放學回家一塊兒吃第一頓“團圓飯”。
等啊等啊。
一陣風從中庭吹過，頓時襯托出一空巢老人般的淒涼。
魏老爺子難得擺宴，心頭老大不爽，突然起，給了魏林一拐。
“你說帶走小鴨那個是盛家的大爺，什麽來著？”
“……盛玉霄。”魏林將痛呼吞了回去。
“門口立個牌子……”“就寫，盛玉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