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徽徑直進來,肩膀撞上扶琢,從他邊走過,牽住了薑小綰。
扶琢眼中恨意灼灼,盯著周容徽,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
男人一隻手薑小綰手指,一隻手扣在腰間的白玉帶上,通的氣質氣又得意。
“怎麽?方才還有那麽多的話與貴妃說,如今見了孤,倒不肯求孤了?扶琢,你的命在孤手裏,跪下來求孤放過你,興許孤心,願意考慮一二。”
薑小綰急忙住他的手,“容徽……”
周容徽了的頭,看向扶琢的眼神,如同一隻被他玩弄於掌之間的小,期待他下一刻的反應。
無論俯首稱臣,還是張牙舞爪,玩弄這隻最大的樂趣就在於,他永遠逃離不開掌控者的手心。
扶琢自是清高之人,如何做得來低聲下氣的懇求。
周容徽這樣的侮辱,反而讓他恨意更深,愈加氣惱。
“周容徽!你奪位弒君,來日史書工筆,就不怕臭萬年嗎!”
男人一愣,接著一聲接一聲嗤笑起來,周容徽站在階上,俯視著階下因惱怒而抖的人。
“扶琢,你難道不知道,從古至今,隻有贏家才有權編纂史書嗎?更何況,這些東西孤本就不在乎!因為孤最在乎的,已經得到了。”
周容徽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像一深深的倒刺,進扶琢心裏。
他仰起頭,淒楚寥落的神看了薑小綰一眼,隻是這樣的眼神得不到回應,甚至連一可憐和同都換不來。
扶琢終至絕,扭過頭,嘲諷地笑著自己。
“這麽多年,為了皇位,為了小綰,你我都費盡心機,到頭來,我還是輸了。”
他話音未落,忽地扭過頭,眼眶通紅盯著周容徽。
“可是我不甘心!周容徽,終有一日,我會把輸在你上的,一樣一樣全部討回來!我要把你加諸在我上的折辱和摧殘,千萬倍地還回去!”
“好。”男人不僅不惱,反而點頭輕笑,步步下階,靠在扶琢邊。
“你也好,胡啟也好,真以為憑這樣就能贏嗎?扶琢,你是癡心妄想。”
他眼眸中笑意愈深,看向扶琢眼底,扶琢的瞳孔中,是顯而易見的恐慌,計劃敗的震驚。
人走後,周容徽牽著薑小綰的手進寢殿,方一進門,子不由自主歪斜了一下,口一陣憋悶的難。
周容徽眼疾手快扶住,“怎麽了,可是子不舒服?”
薑小綰搖頭,“口有些悶,想來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
男人手掌捂在前,替一下下輕。
外頭天明亮,皇城之中人心不穩,難得有這樣清亮坦然的時刻,天空碧如洗,仿佛一眼看得到頭。
薑小綰靠在周容徽懷裏,任由他把玩自己長發。
“怕嗎?”
男人的手不知何時又覆上心口,小心細致知薑小綰的心跳。
深深看了周容徽一眼,格外用力的一眼,向要過他瞳孔,看進心底。
驀地,擁住他腰。
“若是哥哥打進來了,還有胡啟,會怎麽樣?”
周容徽一頓,收回覆在薑小綰心口的那隻手,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慌了。
“不會,孤像你保證,一切與從前一樣,絕無不同。”
周容徽的傾下來,龍涎香混著清冽鬆香的味道縈繞在薑小綰畔。
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住男人角。
“你若輸了,我就跟哥哥走,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周容徽捧住臉,細細看眼角每一條泛紅的和紋路。
良久,他歎了口氣。
“那樣也好。隻是咱們夫妻一場,忌辰和年節,你總要為我燒一炷香的。”
薑小綰忽地愣住,眼眶中的淚珠一顆一顆滾落下來,砸在周容徽手上。
他一下子懊惱了自己,擁住薑小綰。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本想鬧一鬧你,緩解你不平的心緒,卻不想這樣你傷心。”
薑小綰頭埋進他口,失控般大哭起來。
原也沒到最後那一步,即便真到了打起來的時候,皇城軍亦有勝算。可不知怎的,這一回,總更擔憂些,夜裏睡不安穩,白天心更是不好,覺得有事要發生。
周容徽一下下拍打薑小綰後背,給順氣,“近來怎麽這樣哭,你不是一向狠心嗎?怎麽如今竟舍不得了。”
“誰說我舍不得!”薑小綰一把攥住他襟,直接用力泛白,不由自主抖著。
“我就是天底下最最心狠,最最絕的子!你若是回不來了,我敲鑼打鼓改嫁去,什麽忌辰!什麽年節!通通都不理會!”
男人的口不可查覺地、細微地著,垂下頭掩飾已經潤的眼眶,握住薑小綰的手。
“不準,孤不準你這樣。”
他的聲音明顯了,脊背也塌下來,薑小綰用力把頭額抵在他額頭上。
“不會,我也不許,不許你出事。”
周容徽一下又一下,用力地點頭,薑小綰這才肯稍稍放心,蜷起子躺在榻上,頭枕著男人上。
他十分小心拍打著,生怕再有一分不好,說錯一句話,又惹了薑小綰傷心。
不知怎麽,這些日子不僅子上小病多,心也總是不好,雖表現的不明顯,隻是那麽一小點的異樣,可周容徽還是到了。
他眼睛看向薑小綰小腹,小心翼翼問出口,“你……是不是懷孕了?”
子一僵,進而搖頭,“我隻盼著不是,這時節懷孕,隻會平添危險,我不願意拿自己的孩子打賭。”
周容徽並未應聲,隻是輕哄著薑小綰,直到迷蒙睡了過去。
小全子悄無聲息進來稟報,說是沈太尉去了紫宸殿。
男人起袍下床,從床上取了枕頭塞在薑小綰頭頸下。
悄然走出寢殿,他仰頭,碧藍的天上一朵雲都不見。
周容徽聲音沉沉,吩咐小全子,“胡啟的兵馬出之前,你替孤傳一道暗旨,削弱宮城東西兩麵的布防,將兵力集於最南,隨時可供遣調。
“既然薑鐸弈要冒險,孤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