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我們家裏頭有人等著呢!”
門外再次傳來那兩個嬤嬤的喊聲,薑小綰心神不寧看向們的背影。
“兩位嬤嬤放心吧!人馬上就出來!”
那老者應付了外頭的兩個人,急忙扶起薑小綰,帶著進了後頭的廚房。
後廚雜,堆了許多幹草柴火,那老者費力挪開水缸,水缸掩蓋下,竟然是一條道!
道口漆黑無比,看不清盡頭。
薑小綰心裏清楚,此一去,一切都是未知數了,可隻能賭,決不能回頭。
“大夫……”臨去時,薑小綰握住那老者的手,“您今日之恩,我實在無以為報……”
“快走吧姑娘,快走,跑得越遠越好!”
那老者把往道口裏推,薑小綰探進軀,猛然間墜進一空曠的泥地裏,再抬頭時,已經看不見那道口的亮。
來不及思索,提起擺,拚了命的往前頭跑。
訇然一聲巨響,震得道,薑小綰蹲下,手撐在地上,才不至於摔倒。
道上方時有土塊墜落,幸而這道四周撐了木架,還不至於塌陷,薑小綰害怕會再出意外,不等停止,一步一倒地往外跑。
奔跑的步子牽扯著大上的傷口,鮮不斷湧出,薑小綰疼得渾是汗,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就要暈倒。
終於,約莫兩三刻鍾後,看到了道的盡頭。
眼前是一平坦的山地,認不得是哪裏,薑小綰用力探出子,倒在一片草地上,大口大口息著。
被薑鐸弈劫持的那晚,天邊那一冷月似乎就在眼前,見不到周容徽,不能回到他邊,薑小綰始終不得心安。
在草地上昏睡了半個時辰,天際線上驟然有火亮起,薑小綰猛地起,四周漆黑,方才的那一陣強,是南麵戰的箭雨。
打起來了,從在道中聽見那一聲巨響時,就已經打起來了。
上的傷撕裂般疼痛,薑小綰也顧不得許多了,往剛才閃現火的方向走去。
知道薑鐸弈和胡啟就在那裏,可同樣,周容徽也在。
到如今了就隻能賭,賭能再遇到他,能趕在力耗盡之前,活著回到他邊。
夜越深,南麵戰的聲音就越激烈。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戰馬嘶鳴的聲音,混著乍起乍落的火,像巨石擊打薑小綰的心。
小心翼翼躲避著月,躲避著人影,害怕被逃出來的散兵所發現。
約莫到下半夜時,南麵的戰聲才漸漸弱了,薑小綰跌坐在樹下休息,邊忽然傳來幾聲喊。
“走啊!快走!”
神思太過恍惚,以至於一時間沒能分清這聲音是遠在南麵,還是近在邊。
直到火把從旁邊探了過來,照亮了薑小綰邊的一大片草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裏叛軍不過數尺之距!
“統領,後頭還有數千傷的弟兄,咱們不能不救啊!”
“救什麽?拿什麽救!周容徽在南麵埋伏了那麽多兵馬,隻憑剩下的這幾個散兵遊勇,拿什麽闖進去!不要命了嗎!”
是薑鐸弈的聲音!
薑小綰的呼吸一瞬間止住了,靜默在原地不敢彈。
薑鐸弈了伏擊,所以才急於撤離,一旦此時被他發現,氣惱之下,誰知他又能做出什麽呢?
可火把的亮越來越近,隻差一點,就要照到薑小綰上,狠下心,一咬牙,躺下從草地上滾了下去。
山坡上斜出來的樹枝狠狠紮進皮,薑小綰咬破了舌頭,忍住不發出呼聲。
珠從上滴落,打了一大片雜草。
“統領!好像有人!是什麽東西滾下去了!”
“有人!統領!這裏有周容徽的埋伏!”
薑鐸弈接過火把,小心翼翼往山坡下走過去。
薑小綰拚盡全力把自己的在一起,讓雜草枯樹擋住自己,陷在一片影裏,並不會被人發現。
可薑鐸弈仍不死心,“你們幾個,下去看看。”
三四個人拿著火把,同時往山坡下走,逃不過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薑小綰絕合上眼,周遭被火把照亮的一瞬間,薑小綰邊嗖的竄過一隻貓,穿過雜草的聲音,與方才薑小綰從山坡滾落的聲音別無二致。
那幾個人愣了一下,看向後頭的薑鐸弈,“統領,好像是隻貓。”
薑小綰提著的心正要放下,薑鐸弈卻冷哼一聲,並不相信。
“貓,豈會傻到從山坡上滾落,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薑鐸弈親手拿了火把,往薑小綰的方向靠近。
“他們在那裏!追!王上的旨意,但凡捉到薑鐸弈的,無論是死是活,記大功!”
遠忽然傳來馬蹄聲,薑鐸弈渾一,急忙翻上馬。
“走!”
馬蹄聲混著人聲從山坡山走過,這聲響持續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薑小綰依靠在山坡上,不敢彈分毫。
等到聲音徹底消失,天已經不那麽黑了,遠升起一白。薑小綰撐著子起,自己被樹枝捅穿的左。
幸好,應該沒有傷到骨頭,未散盡的月混著第一縷霞照過來,眼前的草地上一片紅,薑小綰手攀上藤蔓,一點點爬回去。
坐在山坡上,下的草地被馬蹄踏得不樣子。
薑小綰毫無預兆痛苦起來。
從薑鐸弈聯合胡啟意圖謀反,到現在,始終陷在絕境裏,任何一個念頭,任何一個選擇,稍有差錯,都會害死自己的至親至。
薑鐸弈和周容徽不會彼此放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打算放過。
薑小綰仰起頭,鋪灑在臉上,一剎那風幹了所有淚痕。
南麵再次傳來陣陣馬蹄聲,混著淩冽的風向撲來。
逃不過了,也許這條命真的要永遠留在這裏,留在這離皇宮不足三千米的地方,此生再也見不到所的人。
薑小綰認命垂下頭。
忽地,一匹棕黑的駿馬在邊停下。
男人寬大厚實的手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