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和霍斯年的離別日竟會那麽平淡和諧。
本也沒什麽東西留在玫瑰莊園,霍斯年卻勉勉強強很早就起來幫裝了一箱子。
溫下樓時,男人剛解下圍,他就站在餐桌旁等著。
昨晚哭得雙眼紅腫,就算渾渾噩噩的睡了一覺也不見消腫。
他不說什麽,隻在走近後替拉開椅子安頓坐下。
“先吃早餐。”
宛如溫水煮青蛙,這樣悶生生一點點清晰紮的鈍疼才是讓人絕的。
溫沒說什麽,他們沉默著吃了頓早餐。
霍斯年開車將送到小區樓下。
時間還早,距離上班打卡還有一個多小時。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
霍斯年將行李從後備箱拿下來。
溫皺了皺眉頭,自始至終都沒看霍斯年一眼。
上簡簡單單穿著白恤牛仔,黑馬尾束著,整個人神倦怠。
“我記得我沒這麽多東西留在玫瑰莊園。”
霍斯年卻道:“不是你留下的,這是我和你確定關係之後我買來的。總之,也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買的,你若是不要,我也不知道怎麽置。”
溫隻能順手接過。
“那就送到這裏吧。”扯著角微微一笑,抬眸,終於在一片晨曦淡淡的金暈中看到了霍斯年一雙泛紅的眼。
“霍斯年,以後我祝你功退,心想事。”
他脊背微微彎曲,雙都如灌鉛了一樣的沉重。
他也笑著,像是開玩笑,刻眼底滿是苦:“怎麽不祝我早點找到真,兒雙全?”
心底猛然紮進一利刺。
幾乎痛到無法呼吸,但溫彎了彎角:“好啊,祝你……”
“我送你上去!”
霍斯年語氣冷,猛然打斷的話語。
這條路再遠也就那麽幾步。
他終是鬆開手裏的行李,轉下樓。
溫盯著那道背影,視線逐漸模糊。
開了門,裏數著數,從1開始……
腳下步子一點點挪到落地窗前。
在數到99下的時候,霍斯年走出樓道的背影也終於映眼簾。
那一刻,無盡的悲傷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霍斯年……”
捂著沙啞喊他,兩隻手放在玻璃窗上,癡迷又沉醉地看著他的背影。
低低地喊,嘶聲力竭,語氣裏充滿傷痛。
那人卻沒有再扭頭朝後看一眼,他上了車,車子飛速離開。
終於,他走了。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總想著要結束,現在,是真的結束了。
溫隻覺得疲憊,眼皮一點點下垂,最後,哭累了,閉上眼,整個人宛如一條死魚順著玻璃窗下。
癱在冰涼的窗前很久很久,久到不知幾點了,臉上所有潤都已經幹涸這才睜開眼。
抬手,去眼角沒留下一點的潤。
掏出手機,易鳴羨恰好在此刻打來電話。
“溫,我查了洱海附近所有的酒店,都沒有任何關於林清晚的住信息。”
一顆心逐漸下沉。
擔憂焦急湧上心頭。
溫將自己將自己從悲傷的緒中拉了出來。
著手機微微沉默片刻,反複讓自己冷靜下來。
晚晚一定是出事了!
這種預從沒這樣強烈過!
“鳴羨,謝謝你,我知道了。這次麻煩你跑了一趟,接下來給我。”
掛斷電話,又給林清晚的手機打去電話。
隻可惜林清晚照舊不接。
溫一顆心七上八下,捧著手機打字,指尖抖,一連串的文字發過去。
直到用開玩笑的語氣打字,說再不回電話就要報警,那人才在幾分鍾後回了個視頻。
彼時,林清晚似乎是趴在床上,手機屏幕盡在眼前,一張臉放大,白裏紅,生生的。
“,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就出去旅個遊,你擔心什麽呢?”
說話時急促不平的息聲太過於明顯。
溫沒有破:“誰你那麽久不接我視頻。”
“我……”林清晚拿著手機晃了一下,攝像頭移,照到了一片小麥的……
下一刻,一隻手遮住攝像頭,手機屏幕倒扣。
林清晚有些混濁,好似不控的聲音過屏幕斷斷續續傳出來……
溫猛然僵住,整個人如墜冰窖,一桶和著冰碴子的水從頭澆下。
那一瞬,哆嗦著,不知道怎麽掛掉的視頻……
是誰?
是誰!
到底是誰!
臨近崩潰的邊緣!
溫嗓子裏無意識發出低低的怒吼聲!
無措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拳頭捶著自己的腦袋,瓣被自己咬出都毫無察覺。
的晚晚正在被人欺負!
可為了不讓自己牽連,不讓自己擔心,什麽也沒說……
在一個人承著。
報警!
報警!
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到手機屏幕上。
手指不聽話,三個數字都沒按出來,電話鈴聲突兀響起。
是霍喻!
有晚晚的消息了。
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
快速接聽。
“怎麽樣!”
也許是聽出了聲音裏的急切,霍喻沒有賣關子,他快速說了。
“是顧景辭……”
溫想到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想過會是顧景辭!
為什麽!
顧景辭不是都已經跟人訂婚去國外了嗎?
怎麽可能會是他?
“霍喻,你確定沒弄錯嗎?電話那頭,男人微微沉默,片刻後他發來一些照片。
“你自己看看估計就明白了。”
電話掛斷,溫果然看到了很多拍的照片。
顧景辭這張臉怎麽可能會認不出?
還有林清晚……
他們或手牽手一起逛超市,或在一些景漂亮的地方拍照。
溫隻覺得脖頸像是被一隻大手猛然扼住。
這種沉重的覺讓呼吸不暢。
而林清晚的視頻電話也在片刻後適宜的打了過來。
“晚晚……”
“……”
兩個人拿著手機,都在看著手機屏幕裏的人。
眼眶充,淚水狂湧。
“這幾天我不在邊,你很辛苦吧?”
聞言,溫吸了吸鼻子。
們過於默契。
默契到有些話本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們就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
“你……”視頻裏的林清晚穿著純黑綢睡,領口蕾花邊下,似有若無的雪白映上刺目梅花。
溫想要問的話卡在了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