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睜開眼的時候，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澄黃的溫馨芒里。
側了下頭，正看到窗外西斜的落日。
想起了媽媽溫而令人安心的梳發。
還想起了那些漫無目的的閑聊。
溫暖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又怎麼被媽媽哄到了床上的都不知道。
一如小時候的每一次。
溫暖起尋了出去。
后院的小花園里，溫素心正蹲在苗圃里，把從花房培育好移出來的綠植栽進土里。
一旁的護士接連嘆氣，“溫姨，您別種了！園藝師的活兒都被您給干完了，回頭陸總看到又該罵我了！”
“騙人！”
溫素心還沒來得及開口，俞阿婆在一邊幫腔，“我上次見的時候，阿躍一口一個小茉莉，你一口一個躍哥，我瞧著你倆關系好的樣子。再說了，阿躍脾氣那麼好，我從來就沒見他罵過人！……哎呀，你就讓種嘛，怎麼，不是咱們這兒的園藝師啊？”
“阿婆！”
護士氣呼呼的。
回頭看到溫暖，急急招手，“溫暖，你快來勸勸你媽媽！”
打從開了年，全療養院的人都知道，大老板沈綏安和老板陸之躍是跟俞阿婆還有溫素心一起過的年。
及至陸之躍發了話，溫素心擔著園藝師的職，手里的活都被新來的園藝師干完了。
再到被蛇咬，陸之躍更是發了話，溫素心技指導就可以，不讓手。
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琢磨出了陸之躍來療養院的時間和規律，每次他來之前，溫素心連花房都不靠近一步。
還有俞阿婆給打掩護。
為此，療養院的護士們都愁死了。
“謝謝茉莉姐！”
謝過護士，溫暖上前，神歉疚，“媽，您怎麼不我啊！”
“你干嗎？”
心知溫暖不會勸，溫素心一邊作麻利的挖坑放綠植填土，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你這剛回來，倒時差要幾天的吧？既然睡著了，就好好睡。媽媽給你松頭發，就是想你多睡會兒。”
說著，溫素心指了指遠臺階下那幾盆圓滾滾乎乎的綠植，“那幾盆多，是你去黎那天媽媽移出來的，一會兒你帶回去放窗臺。房間里有點綠，對眼睛好。”
想起前一次去千騎溫暖的宿舍，里面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綠植。
溫素心心養了那幾盆，“多最好養了，有點太就能自己長得很好。你千萬記著，別澆水澆的太勤快了。”
當媽寶的好，就是大事小事都有媽媽心。
溫暖笑的眉眼彎彎，“好。”
說話的功夫，溫素心腳邊那些綠植就全都種好了。
再到廚房，燉在砂鍋里的紅燒排骨和紅棗銀耳羹也都剛剛好。
母二人連同俞阿婆三個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舒心無比的晚飯。
溫暖才剛放了筷子，溫素心就趕人了。
“快回去吧，一會兒天黑了。”
“媽我都沒跟你說幾句話，一會兒你要睡了我再走。”
“中午說了好幾個小時，你睡著了我才清凈點。有什麼話明天來了再說……”
“……媽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
被溫素心連哄帶騙送出療養院大門。
手機亮起，謝聿川第n+1次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時候。
溫暖反應過來了。
“媽……”
溫暖瞇著眼睛打量溫素心，“是不是我睡著的時候你看到有人給我發消息了？”
“沒有。”
溫素心搖頭，臉上卻滿滿的全是笑，“說不定是你同事呢，反正不管是誰，看得出來人家急的。快去吧快去吧……”
轉就走，溫素心腳步都快了幾分，“囡囡，明天媽媽給你做紅燒……”
溫暖……
眼前是被晚霞映紅了的天空，和媽媽漸行漸遠的背影。
齒間是最悉最喜歡的飯菜余味。
還有水灣等回家的謝聿川。
如果媽媽再好一點兒，氣也好一點，現如今的生活，幾乎算得上是完了。
而這很容易實現。
療養院離俱樂部那麼近，每天都可以來陪媽媽吃飯。
相信要不了多久，媽媽就能胖起來的。
這麼想著，溫暖直到坐進車里，心都很好。
法拉利疾馳駛向水灣。
等紅燈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謝聿川，想問他需不需要帶晚飯給他。
耳聽謝聿川說他已經吃過了，還給煲了補湯，溫暖還有種莫名的欣。
就知道。
眼下的窘迫都是暫時的，謝聿川一定有辦法。
壯志雄心的念頭環繞在心間，溫暖還在猜，客廳里添置了什麼，二樓主臥客臥的床是不是已經鋪好了。
以及，他給煲了什麼湯。
車子開進別墅區，遠遠就看到了那個蹲在苗圃里的忙碌影。
目一怔，溫暖心里莫名冒出一不好的預。
r> 沒去地庫，溫暖把車停在了門前的樹蔭下。
過落地窗，客廳里空空如也，還是上午離開時的模樣。
再看向挽起袖子手里拿著鏟子，白襯衫已經變灰的謝聿川，和他腳邊那一大堆蒼茫又混的綠。
溫暖走上前，“謝聿川，你在做什麼？”
“暖暖，你還記得邁阿的玫瑰莊園嗎？”
謝聿川一開口。
溫暖的目就落在了地上那些雜帶花苞的綠植上，“記得。怎麼了？”
“下午我已經把院子里的這兩塊花圃翻過一遍了……”
滿目驕傲，謝聿川環顧一圈，“我從園林公司訂了520株玫瑰花。暖暖，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收獲一個玫瑰庭院了。……開不開心？”
園林公司。
玫瑰花。
玫瑰庭院。
太的彈簧又開始嗡嗡彈跳。
溫暖抬眼看向興致的謝聿川，“……花了多錢？”
“不貴。”
謝聿川開口道“對方一聽是水灣，還給我打了個貴賓價，這麼多，才兩萬。”
兩萬。
腦海里回憶了一下昨天看到他賬戶余額里的那個數字。
溫暖心里算了一下。
輕輕呼了口氣。
還好，才兩萬。
還有七萬多。
省著點花，買完四件套和換洗服，他手里還有幾萬，也夠用幾個月的了。
大不了，多費點心，教他怎麼勤儉度日。
正對上謝聿川躍躍試的惴惴表。
溫暖心口一跳，“你……還買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