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時候眼皮跳了一下，溫暖幾乎是毫不遲疑的打了個電話給溫素心。
嘟嘟的響聲響了許久才接通，溫素心聲音溫，“囡囡，你醒了？”
“媽你沒事吧？”
“沒事啊。怎麼了？”
“沒事就好。”
閑聊幾句，確定溫素心沒事，溫暖起床洗漱，吃完早點去了馬棚。
再到療養院已是午后，就見溫素心整個人面紅潤，氣好的像是大病痊愈了一般。
“囡囡……”
溫素心心極好，一看到溫暖就迎了上來，“媽想回臨城去看看，你問問之躍，看能不能請兩天假，咱們一起去。”
臨城？
溫暖一怔，“你怎麼想起回臨城了？”
“俞阿婆答應了你沈伯父，去家里小住一陣子。媽閑著沒事，剛好看到新聞說臨城那邊的新城建設工了。”
溫素心目憧憬，“說不定等咱們下次再回去，都認不出來了呢。剛好趁這幾天回去轉轉，看看當年咱們住過的老房子。”
怎麼看，都像是臨時起意。
溫暖點頭，“好！”
說做就做，溫暖給陸之躍打電話請了假，又訂了帝都到臨城的高鐵票。
院子里嘈雜起來，沈綏安到了。
溫素心忙著給俞阿婆收拾回去幾天要穿的換洗服，和要看的戲本子，要戴的老花鏡。
俞阿婆埋怨沈綏安來的太早了，明明說好吃了晚飯再來的。
可滿是皺紋的臉上，每一條皺紋都是高興的弧度。
過窗戶看進去，每個人都在忙碌，忙著幸福。
溫暖走出房間，躲在廊檐下給謝聿川打電話。
本以為知道要回臨城，男人會揶揄幾句，說為了躲他連回老家這樣的理由都搬出來了。
沒想到，全然沒有。
“暖暖，你不帶我一起嗎？”
男人聲音幽怨，“臨城是咱們開始的地方，舊地重游，怎麼也該帶上我
啊，拋下男主角算怎麼回事？”
“什麼開始？謝聿川你別說！”
溫暖低聲驚呼，“我那時候可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乖乖，我可沒有對你心。”
“好……”
謝聿川點頭，“是我對你心。”
澄黃的落日余暉從遙遠的天邊灑下來，整個大地一片昏黃。
溫暖的心像是墜進了那片昏黃里，溫突突的冒起了幸福的泡泡。
那頭的謝聿川像是覺到了，聲音溫和磁，“暖暖，玩開心點！我們……明天見！”
想說明天我還在臨城呢，未必能趕回來。
正看到溫素心沖招手，溫暖急急應了聲“好”，掛斷電話奔回房間。
溫素心已經收好了自己的東西。
及至陸之躍趕來，帶來了大甜甜幫收好的東西。
一群人喜笑開的出發。
兩輛車駛離遠東療養院，一輛直奔市中心的陸家別墅，一輛前往高鐵站。
突如其來的開始。
說走就走的旅行。
直到高鐵駛出軌道，溫暖都有種沒回過神來的怔忡。
窗外，深淺不一的綠意疾馳過。
明的玻璃窗上還有媽媽溫的笑臉。
一副夙愿得償的欣。
溫暖笑開，歪著頭靠在媽媽肩上，拿出手機自拍。
帝都到臨城三個小時的高鐵。
出站的時候，天都黑了。
手機叮鈴響起時，溫暖還在分辨出租車站臺是往哪邊走。
電話那頭，項巖聲音彬彬有禮，“溫暖，我讓臨城分公司那邊派了
車，司機已經在出站口了，我把車牌號發你。”
心知都是謝聿川的安排，溫暖心里又暖又酸。
道了謝，挽著溫素心去了出站口。
司機姓蘇，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臨城本地人。
靦腆又熱，一口一個暖姐和溫姨，仿佛認識了幾十年的老街坊。
“暖姐，我先送你和溫姨回酒店。酒店就是小西街那個文化招待所，樓下就是你們想逛的老城區那一片兒，走著就能到。”
“好。……鼓樓的小吃街還在嗎？”
“在。你想吃老趙家的鍋盔是吧？安排！”
“小蘇你也太厲害了吧！！！”
一面覺得是臨城太小，本地人耳能詳的食就那幾家，太好猜了。
一面覺得是謝聿川特意代的，畢竟老趙鍋盔這麼普通的名字和食，也只對他說過。
直到香噴噴的鍋盔吃在里，溫暖都有種不可思議的驚奇。
臨城承載了溫暖一整個年，同時也是溫素心的前半輩子。
等下一次再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打從下了高鐵就一直沉默著的溫素心像是眼睛都不舍得眨了似的，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仿佛要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刻在腦海里。
在小吃街吃了食。
又在燈火闌珊的河邊吹著河風散了會兒步。
有那麼一瞬間，溫暖有種自己穿越回到了8年前的覺。
那時高三，課業，幾乎周一到周日都住在學校，只年節或者家里有人過生日的時候才回去。
似是知道不愿回家，溫素心從來不催，只隔三差五做了好吃的，裝在保溫飯盒里送來給。
下了晚自習接到媽媽電話，說在校門口，那是溫暖最幸福的記憶。
一路奔到校門口，母二人分著吃了夜宵，手挽手在河邊
散步。
聽媽媽說幸福瑣碎的日常。
聊聊枯燥的學習時。
再憧憬一下考上大學，帶著媽媽離開臨城的好未來。
邊是媽媽。
耳邊是清風。
張忙碌的高三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溫暖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像當初一樣，挽著媽媽的手走在這條悉的河街上。
“不知道王還在不在，明天咱們買點水果去看看。”
“好啊。王還在的話，今年都……快八十了吧？”
“嗯，79了。……巷口那家油條豆腐腦不知道還在不在，明天要早起過去運氣嗎？”
“去！說不定還能看到啞餡餅呢。”
“對哦，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啞家的餡餅了，每次眼的等著。啞夫妻也喜歡你，每次給你的都是餅最大餡兒最多的，街坊們都說他偏心……”
“是啊，啞叔人可好了！……媽，你明天醒了記得我哦！”
“好……”
習慣了帝都的快節奏，溫暖有種臨城的風都是慢慢吹過的覺。
母二人一路聊著，回憶著，慢悠悠的走回了酒店。
手機叮咚響起時，溫暖剛走到酒店門口。
謝聿川發來的。
怎麼樣？有沒有是人非的覺？
并沒有！是人也是，一切如舊！
好，那玩開心點！晚安！
晚安！
正看到樓下那對手挽著手的親影。
溫暖一手挽著溫素心，一邊還忙著踩腳邊的影子。
回到臨城，溫暖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從穩重的小人變了渾洋溢著開心的孩兒。
眉眼舒展開，謝聿川收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