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還納悶,誰天黑了來敲門的,便一邊問著“誰?”,一邊站起來,小心地走到門口。
現在懷孕五個月了,肚子比人家正常五個月的孕婦要大了一倍多,因此每次起來走路,都要用手扶著腰,腰痛得不行。
夏涓涓沒想到懷個孕這麽辛苦,心中暗暗發誓,生完這一胎之後,再也不要生了。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低沉的應和:“是我。”
夏涓涓愣了一下,這聲音自然是認得的。
隻不過,厲戰怎麽突然這會兒回來了?
心裏想著,腳下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地快了幾步,打開了大門的銷,厲戰可不是正站在門口麽?
和他新婚夜半夜進屋的時候也沒啥變化,還是胡子拉碴的,不過也還是帥得人神共憤。
相反,自己現在著個大肚子,每天還吃那麽多東西,肯定醜死了。
夏涓涓一邊眼眶有些熱,一邊忍不住心裏嘀咕,這人就忙得天天連刮胡子的時間都沒有麽?
明明可以當小白臉,偏偏弄個獷的造型。
厲戰看到開門的夏涓涓,第一眼就被隆起的肚子給吸引住了,愕然地瞪大了眼眸。
這……他記得傅二哥家的薑嫂子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肚子也沒這麽大啊?
他媳婦這才懷了……五個多月吧?
夏涓涓見他盯著自己的肚子看,肯定是在覺得醜。
哼,混蛋!變這樣子是誰害的?他要真敢嫌棄醜,看揍不死他!
“你怎麽突然這會兒回來了?”
厲戰回過神了,笑道:“一個任務剛結束,部隊都在附近一個臨時營地休整,過兩天要進京。我就請假回來兩天。後天一早就要走的。”
夏涓涓一聽,把自己醜不醜的事兒就放一邊了。
後天一早就走,那就是滿打滿算也就在家裏待一天兩夜而已。
突然覺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好快……
“那趕進來吧。你吃飯沒?我給你煮碗麵……”夏涓涓笑道,掩飾著自己的不舍。
厲戰把門上,笑道:“你別忙活了,我不。”
夏涓涓瞅了他一眼,嗔道:“又沒問你不,問你吃沒吃……”
就算不,到了飯點也要吃飯了啊。
厲戰愣了一下,隻好老實答道:“沒吃。”
夏涓涓就用手扶著腰,要去屋裏拿麵,給他搟麵條。
厲戰趕追上去,扶住,生怕摔倒了,一邊心疼地道:“我自己煮吧,你別跑了,一會兒摔著了……”
以前他媳婦的腰盈盈一握,現在從背後看,還是盈盈一握的,可是卻被大肚子得後仰得要折斷了一般,這幾個月來,一個人懷著孕,還要照顧仨小崽子,一定辛苦極了。
他哪裏還舍得給自己做飯?
夏涓涓想了想,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逞強了,就點了點頭,笑道:“行吧。那你出去可不準說你媳婦不給你做飯啊,是你自己不讓我做的。”
厲戰見還能說笑話,可見見到他回來,還是歡喜的,心裏就甜甜的。
他把夏涓涓扶到院子裏放著的一個四四方方的竹床上坐下,忍不住斜了一眼,寵溺地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你乖乖呆著。”
夏涓涓就告訴他麵和臘,還有蔬菜蛋放在哪裏,讓他自己忙活去了。
一邊還小聲囑咐道:“你小聲點啊,仨小崽子已經睡了,小文明天還要去上學呢。”
厲戰答應著,就去拿東西了。
他偵查能力一流,就算夏涓涓不告訴他,他也能把東西都找到,不一會兒工夫,就和了麵搟了麵條,然後下鍋煮好了麵。
菜也沒有弄特別複雜的,就炒了一個西紅柿炒蛋,再加一把小青菜,做了一個西紅柿蛋拌麵。
等做好了,厲戰把麵端出來,坐在院子裏放著的椅子上吃麵。
夏涓涓肚子實在太大了,坐也坐不住,就在竹床上放了好幾個枕頭,半躺著,手裏拿著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
北方的夏天,白天烈日當頭,溫度一般都能飆升到三十多度,晚上稍稍好一些,能降到二十六七度,還不算難捱,也就這個時候好過一點。
夏涓涓看厲戰大口吃麵,哪裏像‘不’?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還說不呢?碗都快被吃了……”
這要不是了一句,隻怕這白癡是打算直接到明天早上的吧?
厲戰沒聽清說什麽,抬起頭看著:“嗯?你說什麽?”
夏涓涓笑道:“我說,我忘了,家裏還有一個西瓜呢。你這會兒趕先放到水缸裏涼著,等吃完了麵,就切了吃,正好降降暑。”
厲戰便答應著,放下碗,先去把西瓜放進了水缸裏。
回來繼續吃麵,一邊問道:“你吃嗎?”
夏涓涓搖了搖頭,道:“我和仨小崽子們今晚剛剛吃了半個,就不吃了。你別管我,自己吃吧。”
厲戰笑道:“那我也不吃了,一個瓜我自己也吃不完。再說,冰一會兒也涼不到哪兒去,等早上起來再吃吧。”
又問道:“哪兒來的西瓜?”
“自留地裏自己種的。那塊河灘地,真的,蔬菜瓜果都是大收呢!”
厲戰點了點頭,忍不住心疼地道:“媳婦,辛苦你了……”
說收是因為地,但種菜的人要是不勤快,怎麽可能收?
夏涓涓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趕笑著解釋道:“你說菜園子?我懷孕的事兒被我爹媽知道之後,都是我爹幫著澆水施的,我可不敢居功……”
厲戰聽了,心裏對夏雙山和林玉茹一陣激:“幸好有他們照顧你,我也放心些。”
他媽劉蘭他是知道的,這要是一開始沒分家的話,劉蘭估計能讓懷著孕的涓涓給做飯,本不可能反過來照顧涓涓呢?
夏涓涓想了想,這些天,玉米也種下了,地裏的農活了不,林玉茹基本上已經是早中晚都過來幫著做飯了。
要是沒有原主的這對“父母”,還真不知道要辛苦什麽樣子。
他們的確對不起原主,但卻已絕對對得起了。
夏涓涓同樣對他們心存激,想了想,又笑道:“還有你那幾個戰友,種花生紅薯的時候,還有麥收的時候,頂著大太過來幫著幹了好幾天呢。你也真是的,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會欠人,他們可是縣裏工廠的工人呢,這人,咱們以後還不上可怎麽辦?”
這話當然是玩笑話。
雖說是農村的,但也是有資有空間的人,怎麽可能還不起人?
厲戰一聽就來氣,道:“還個屁!那幾個小子得意洋洋地給我拍電報,說是過來幫著嫂子幹了幾天農活,嫂子中午給他們做的飯,比他們在廠裏食堂吃的都盛得多,還說嫂子又好看又能幹,要是能天天吃那麽好吃的飯菜,他們願天天過來幫嫂子著幹農活。娘的!一群沒良心的兔崽子!我都還沒怎麽吃我媳婦做的飯菜呢,他們還千裏迢迢的拍電報過來氣我!”
夏涓涓差點沒被笑死。
發現,家的‘兔子團長’可的,尤其是……吃醋的時候。
厲戰說完,依然忿忿不平:“還有,他們仨也就算了,居然還給我大肆宣揚出去,結果我接了半個月的電報,都是那些退伍的兔崽子們發來的,一個一個的都自報勇地要來幫嫂子幹農活……名單都排到後年秋收了!積極個屁啊!我媳婦又好看又能幹,做飯還好吃,有他們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