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將易恒歡推至一旁,低聲對他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想過去同他說兩句話。”
易恒歡眸微深,出手想拉,卻沒能拉住。
易鶴亭穿著深藍的綢睡,額前的劉海遮住他濃的眉,出幾分慵懶之。
看見顧清笙孤一人朝他走來,主出聲道:
“大嫂,你們這麽晚才回來嗎?”
顧清笙看見他角的笑容,眉頭微皺,今夜那場大火閃現在腦海中。
沐宅五條人命,就這樣喪失在他手中。
其中還有沐老先生剛滿兩歲的孫兒。
沒能忍住心底的衝,揚起手朝易鶴亭的臉扇了過去。
“啪”地的一聲脆響,走廊響起了一道回音。
氣易鶴亭歹毒心腸,牽扯這麽多條無辜的命,還能氣定神閑地站在這裏笑著。
也氣自己不夠快,隻要再快一點兒,沐家五口就不會喪在大火中。
易鶴亭臉上迅速泛起微紅,也沒惱怒,反而角微微上揚。
“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一掌沒將易鶴亭打疼,倒是把顧清笙的思緒拉了回來。
手心正在發燙,隨之傳來一陣細微的栗。
將手垂至腰間,暗自惱怒自己太過衝。
即便知曉他就是幕後主使,那又能怎麽樣呢?
不手頭上沒有證據,就連從邱先生那頭拿到的名冊都是假的。
眼神微變,麵上出一副惱怒的模樣。
“上回我和大在朝華大飯店遇刺是你派人的手吧?”
易鶴亭微怔,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又聽繼續道:“我前腳與你的人說過,後腳我們就在飯店出事了,若不是你,還會是誰?”
易鶴亭眉眼稍鬆,角含笑,搖了搖頭:“大嫂誤會我了,我有什麽理由對大哥手呢?”
若是先前,顧清笙興許就信了。
但近日不僅目睹了許校長的死狀、還看見了那場大火,知曉眼前這個溫潤的男人究竟是怎樣歹毒的一個人。
但是,他們心知肚明可不行,要找到證據才能將他的惡行昭告天下。
殺了人就要償命,更不用說他犯下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
顧清笙抬眼看他,那一眼飽含深意,心底已趨於平靜。
易鶴亭對上的目,眼底緒閃了閃。突然手朝臉上探去,就在他的指尖即將到臉頰之時,忽而被另外一隻大手扣住了。
男人練地將小姑娘帶進他懷中,右手搭在的肩頭上,目沉沉地盯著易鶴亭,周散發出可怖又駭人的氣息,明晃晃地宣示著主權。
“你逾越了。”
顧清笙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咬了咬,拚命用手肘提醒他,他暴了。
易恒歡反握住的手,安心。
易鶴亭僅失神了幾秒,便極快地將心頭的驚詫下去,他不不慢地收回手,角泛起一淺笑。
“大哥的,是幾時好的?”
易恒歡既然決定在易鶴亭麵前暴,又怎麽會不留後手呢?
隻見他輕鬆一笑,眼尾微微上挑。
“說來也是怪了,在朝華大飯店遇刺那晚,看見清笙被人拿刀威脅的時候,我這,突然就有知覺了。”
易鶴亭眼底快速地劃過一抹暗,隨後恢複如常。
“那恭喜大哥了,想來父親和母親知道後,也會極開心的。”
“時候不早了,我和你大嫂該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二弟。”
“大哥慢走。”
兩人一言一語地打著太極,誰也沒有點破。
易鶴亭看著兩人並肩消失在走廊上,右手悄然間握拳,目逐漸變冷。
這畫麵,刺眼極了。
臥室的門一合上,顧清笙就掙他的手,怒道:“易恒歡,你瘋了不?你裝了三年多了,就差最後一步了,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易恒歡臉如常,反問道:“誰說功虧一簣了?”
顧清笙擰眉繼續道:“難道不是嗎?你在這個時候易鶴亭知曉你的沒傷,他豈會坐以待斃?”
易恒歡微微挑眉,眼裏凝起一抹笑意,這笑帶著幾分揶揄。
“你在擔心我?”
顧清笙頓時語塞,這是重點嗎?
見他有竹的模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確實大了些。
又聯想到剛才在走廊時,他與易鶴亭的對話。
想必這人早就想好對策了,卻一直吊著自己,不肯說。
真真同先前一模一樣,壞了。
顧清笙走到梳妝臺前,自顧自地散了盤起的頭發。
易恒歡看著散落在腰間的長發,烏黑濃,猶如上好的綢那般順。
他不自覺地走近,手攏起一抹發,果真同他想的一樣,順。
腦海中劃過數月前的那場夢,小姑娘滿頭烏發散在下……
他低啞著嗓音說道:“你的頭發養得真好。”
顧清笙敏銳地察覺到男人緒的變化,小心的將那抹頭發從他指尖回來,隨後站起,小聲道:“我先進去洗澡了。”
小姑娘逃也似的從他麵前躲開,隨著挑了兩件服,匆匆往洗漱間走去。
“等一下。”
小姑娘聽話地止住腳步,站在原地不解地看向他。
男人大步流星地朝走去,隨後俯朝下。
顧清笙本能地將後往後仰了仰,正想出聲他別鬧了,卻沒想到他手將別在自己耳側的發卡摘了下來。
隨後一道喑啞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你發卡沒摘。”
他站直子,揚了揚手上的發卡,繼續道:“進去吧。”
顧清笙眨了下眼睛,覺得他有幾分莫名其妙,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推門進了洗漱間。
易恒歡不不慢地將方才從小姑娘手中走的巾隨意丟在床上,自己坐在沙發上,眼睛微閉,聽著裏頭傳來的水聲,靜靜等著小姑娘主他。
大概過了十分鍾,洗漱間的水聲停了。
洗漱間的門開出了一條小,小姑娘臉通紅地握著門把,輕聲喚他的名字,又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巾忘記拿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