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凝煙和易凝兩姐妹也察覺到異樣,急忙跑到自家母親和大嫂側,擔心地問道:“母親,這是怎麽回事?三姨娘和五姨娘怎麽和他們吵起來了?”
督軍太太知道,若是自己的兒子敗了,督軍府沒人會像從前那般敬著自己。
這些小兵張揚至此,顯然是易鶴亭那邊的人。
若是易鶴亭想要挾持去威脅蘭之的話,定不會讓對方得嚐所願。
不過,目前還未走到那一步。
眼下,不想兒心這種事,便輕描淡寫道:“你三姨娘和五姨娘這幾日心底憋著氣,讓們發泄吧。”
話音剛落,三姨太那頭已經和小兵拉扯了起來,小兵冷著臉,也不還手,任由兩個姨太太推搡,但他們寸步不讓,牢牢堵住出口。
在各種謾罵和拉扯下,醫院的走廊仿佛變了市井之地,不複往日的安靜。
奇怪的是,都鬧這樣了,也不見醫生和護士出來阻攔,這塊地區像是被列了地,沒人敢過來打擾。
三姨太見自己鬧這樣,督軍太太也沒有阻攔的意思,那些小兵也不敢還手,心底頓時有了底氣,越罵越狠。
五姨太也不甘示弱,兩人一唱一和,比戲臺子上唱的戲還要彩。
反倒是守在病房前的那兩個小兵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人了聲口,隨後舉起他的配槍,對準了三姨太那頭,揚聲道:“保持安靜,不要打擾督軍靜養。誰若是再鬧,槍口走火了我可管不著!”
三姨太和五姨太相互看了一眼,本來還想破口大罵,見那小兵麵冷地上了膛,兩人嚇得栗,下意識噤了聲。
就在這時,病房裏傳來一聲“啪”的脆響,像是杯子被人打翻落地時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麵麵相覷,卻都一言不發。
走廊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這種時候,就連一向默默無聞的二姨太都猜到了裏麵的人是誰。
“母親,你剛剛聽到了裏麵的靜了嗎?是不是父帥醒了?”
易凝見大家都不說話,率先開口問道。
易凝煙比妹妹要聰明些,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朝妹妹搖頭,小聲勸道:“七妹,你聽錯了。”
督軍太太順勢看向守在病房外的那兩個小兵,槍已經收了起來,但他們仿佛從未聽到裏頭的聲響,仍然目不斜視地守著。
顧清笙皺了皺眉,不聲地掃了一眼看守們的人,人雖不多,但他們手上有槍。而且這裏全是手無縛之力的太太和小姐,全而退顯然不現實。
就在顧清笙思索將傷害降到最低,保證太太小姐們安全的法子時,病房的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一個穿著黑西裝、頭戴黑圓頂帽的男人探出半張子,低聲音對門外的小兵吩咐道:“督軍醒了,讓太太和大們進來吧。”
他說罷,將病房的門大開。
小兵頷首,隨後挪開子,看向督軍太太,出聲道:“太太、大,還有姨太太和小姐們,請吧。”
督軍太太和顧清笙相互換了眼,隨後兩人走在最前麵。
姨太太們見們二人進去,又看了看後頭攔住出口的小兵,下心底的恐懼,也跟著走了進去。
待四姨太路過時,小兵的態度不似先前那般目中無人,反而恭敬有加。
顧清笙踏進病房,鼻尖便充斥著一濃濃的酒味,輕輕抬眼,不聲地打量著病房裏的景。
猜得沒錯,督軍確實是醒著的,他虛弱地背靠在病床上,臉頰兩側深深地陷了進去,角微微蠕,呼吸十分微弱。
易鶴亭端坐在病床邊,上穿著墨藍軍裝,聽到腳步聲也未抬頭,手上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認真的舀了一勺,遞到督軍邊。
“父帥,喝藥。”
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給人一種安靜又疏離的覺。
督軍聽到他的聲音,眼睛略略了一下,費力地牽角,從嚨艱難地發出一道沙啞的聲音。
“你……我不喝……”
督軍太太見狀,眉頭微皺,出聲質問道:“老二,你怎麽會出現在病房裏?你父帥醒了為何現在才我們進來?”
說著,想要靠近病床,卻被方才那個黑圓頂帽的男人手攔住。
“太太別激,二這麽做都是為了督軍好。”
督軍太太被他這番話氣笑了:“老爺醒了不醫生過來診治,也不讓我們進來探,這為老爺好?”
黑圓頂帽男人回話,卻見易鶴亭輕輕扯了扯角,沉聲道:“母親確實是誤會了,這都是父帥的吩咐。”
易鶴亭將手上的湯藥放置在旁邊的矮櫃上,不不慢地看向督軍,語氣微涼道:“父帥,您親自給母親解釋吧。”
督軍艱難地看了易鶴亭一眼,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這樣……”
易鶴亭瞇了瞇眼睛,雲淡風輕地開口:
“父帥,您忘記方才兒子同你說的話了嗎?如今胡軍在邊境燒殺搶掠,大哥為了此事忙得焦頭爛額。我知道您心疼大哥,不忍心讓他瞻前顧後,分心後宅的事。”他頓了頓,又繼續道:“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要幫大哥分擔一些,您說對嗎?”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語氣已然冷了下來。
督軍蹙了蹙眉,隨後輕輕閉上雙眼。
顧清笙直覺不妙,易鶴亭此番就是故意著督軍做決定,他要越過易恒歡奪權,趁督軍還清醒的時候,督軍當著們這些家眷的麵,親自將軍權、政權給易鶴亭。
原來易鶴亭將們在醫院,就是留們做他的證人。
易恒歡雖是總軍長,但他手裏頭也僅有三分之一的兵權。另外三分之二,有一半在督軍手上,另外一半,是在易鶴亭的手上。
若是讓易鶴亭將督軍手裏這半兵權收囊中,那在前頭指揮作戰的易恒歡,就將麵臨著孤立無援的糟糕境。
看這樣子,督軍已經快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