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允臣的注視下，陳沅的眼眶再次紅了。
“有允臣這句話，我這輩子算是無憾了。”陳沅哽咽著，突然就朝周允臣笑了出來。
“你好好的幫煦風吧。”說罷，周允臣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門口站了許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聶白茶上前攬著的肩膀，“阿沅，沒事的。”
陳沅了眼淚，“我這是高興。”
聶白茶不明白，“可是你都哭了，這也算高興嗎？”
“嗯，他說如果我沒有嫁進周家的話，他愿意納我為姨娘。”陳沅眼里又要掉出幾滴淚來了。
聶白茶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安了，“可是你們的份……”
“這輩子注定是沒有緣分了，要怪就怪我生不逢時吧，這也怨不了他，就算要怨那也是怨我沒能投生到一個好人家。”陳沅干臉上的嘞，“我們干活去吧。”
聶白茶覺得有些難過。
原來阿沅的所求是那麼簡單，不過是因為周允臣的一句話就能讓喜極而泣。
僅僅只是一句愿意納為姨娘。
聶白茶了彌漫上來的酸，跟陳沅一起去忙了。
“白茶，你等下跟我一起去趟滬西報社，待會兒一起去拿那些局勢新聞過來，之后我就帶到學校去。”周煦風將手里的稿子全部遞給了阿沅，“阿沅，今天要辛苦你一下了。”
陳沅點頭，“放心吧。”
周煦風轉離開，只是才剛走了一半，他又轉折了回來，拿出一塊方帕，“阿沅，我想娶你。”
陳沅抬頭，卻見著了他認真的神。
聶白茶也被周煦風的話所震撼，周家三兄弟里，要說真的喜歡阿沅，應該也就一個周煦風了吧。
因為說要娶阿沅的話，只有他一個人說出來了。
陳沅愣了片刻，笑了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不適合你，這句話我就當你是在開玩笑了。”
周煦風站著沒，他看著陳沅一字一句道：“阿沅，我是認真的，他們沒辦法娶你，但是我可以。”
陳沅低聲道：“煦風，你應該為周家考慮，還有二姨娘，你該想想們。”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而不是耽誤在這段不倫的中，早日才是要的。”
“阿沅，等一切塵埃落定，等到和平年代的到來，那個時候我就向你求婚。”周煦風眼眶也有些酸，“阿沅，娶你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周煦風不等陳沅開口說話，大步朝著外跑去。
陳沅有些無助地看了眼聶白茶，“我……”
聶白茶卻抓著的手說：“阿沅，其實有時候不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找個喜歡你的反而更好。”
“雖然煦風這個人總不著調的，但是他今天的話讓我不高看他了。”聶白茶笑了笑，“現在看來，我覺得你跟煦風反而要更合適一些。”
陳沅面紅耳赤地出自己的手，“可是周家的名聲不能毀在我的手上，我也不能毀了他。”
聶白茶不慨，“曾經我以為所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現在才發現山海很難平。”
如，也如阿沅。
外在因素本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你趕跟煦風去忙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了。”陳沅推著聶白茶去了門外。
“那我很快回來。”
陳沅跟揮手再見，再回到自己的位置，陳沅拿著那一疊手稿看了起來，上面的文章寫得下里人，即便不識字，別人一說也能聽懂這其中的意思。
陳沅沉下心來，將周允臣完全拋在了腦后。
而就在聶白茶離開不久后，外面的吳慶川咬著煙斗坐在車里，吐出兩口灰的煙霧后，他抬了抬下。
車上的青年便立刻離開了。
吳慶川吞云吐霧，神里出幾分狠厲。
也是時候給周家的人找點麻煩了。
不多時，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進了報社。
“周煦風是在這里工作嗎？”婦人率先開口。
陳沅放下手里的稿子，朝著兩位老人走過去，“大姐，周煦風是在這里工作，但是他現在人不在這里，請問你們找他干什麼呀？”
陳沅去倒了兩杯熱茶。
“你跟周煦風是什麼關系？”婦人沒搭陳沅的腔，那滿是皺紋的臉看向了陳沅，語氣有些不善。
陳沅在兩位老人對面坐下，從他們的語氣和態度中，應該是找周煦風有要事
“大姐，你不妨有事先跟我說，等周煦風回來我再轉述給他。”陳沅面上掛著溫和的笑。
但婦人不依不饒，“我問你跟周煦風是什麼關系！”
語氣冷了幾分。
陳沅忖度著婦人話里的意思，莫不是給周煦風來說的不？
這樣也好，說不定周煦風就不會把心思再放到上了，說：“我是他小娘。”
婦人一聽，神頓時一變。
想都沒想，拿起桌上的茶酒朝陳沅的臉上潑過去，“害人！周煦風一家全是害人，他們家就沒一個好人！你也是！”
婦人面目都猙獰起來。
那水是剛燒開的，很燙。
陳沅雖然躲避得及時，但是手臂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燙到了。
到這個時候，陳沅算是明白了。
兩位老人是過來找麻煩的。
“這位大姐，你先冷靜一下，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好不好？”陳沅忍著痛，試圖安兩位已經緒化的老人了。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我兒子就是被周煦風給害慘了！”婦人指著陳沅破口大罵，“怎麼就不是周煦風死了！我兒子什麼也沒做他憑什麼害死我兒子！”
陳沅聽得云里霧里的，“大姐，我不太清楚這件事，你跟我詳細說一下，之后我再去找周煦風談談好嗎？”
“有什麼好談的！我兒子的尸到現在都還在租界掛著！你讓我拿什麼去談！”婦人口吐著沫子，一旁的男人更是舉起了拐杖朝著陳沅砸過去。
“你們有權有勢也不能這樣罔顧人命啊！當初打人的是周煦風，你們憑什麼要害死我兒子！”
“你們好吃好喝好玩的，而我們卻連給孩子收拾都做不到，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