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2)◎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 啾啾的鳥鳴聲喚醒了沉睡的人們。
雖是清明時節,按理說應該是細雨紛紛,但這幾日, 南城的天氣意外的好, 今天也不例外。
縷縷的雲像是被扯開的棉花糖, 漫布在蔚藍的天際,和煦的日灑下,不會過于熾熱,像是母親的懷抱, 滋潤著衆生。
溫禧和宋玘宸起床後,和溫家父母共用了早餐。
不得不說,南城的早餐和京市的雖然原料相似,都跳不出米面糖油的範疇,但做出來的東西的確是大有不同。
比如鹹的豆腐腦, 甜的蒸飯包油條, 還有蒸米糕和不上名字的蛋白菜餅。
宋玘宸其實并不喜歡這種類型的食,在南城居住的那一年也沒能讓他習慣。
但和溫禧在一起之後, 他卻學會了做這些小吃, 只因為他想讓在任何時候都能吃到家鄉的味道。
溫禧也從不吝嗇誇贊, 最常說的一句就是:“和我家樓下賣的一樣好吃。”
飯後,大家收拾好, 便出門與吳宣竹一行彙合。
約定的地點在江邊的碼頭, 時間尚早,今天也不是法定的節假日, 所以路上行人寥寥, 偶爾有三三兩兩在附近公園晨練的大爺大媽晃晃悠悠地經過。
宋玘宸的車停在了停車場, 剛下來就看到了宋珮寒和吳宣竹立在樹下的影。
吳宣竹的父母也佇立在一側, 手裏捧著一束黃白相間的花,遠遠地看不清是什麽品種。
可溫禧只瞧了一眼,就笑了起來。
從車裏捧出花,道:“又和姐姐買重了。”
“他們買的也是郁金香嗎?”宋玘宸垂下眼。
溫禧:“是呀。那是阿婆和阿公最喜歡的花。”
在的記憶裏,每次去阿婆家,不管是新的房子還是舊的老屋,只要踏進玄關,都能看到在瓶中的郁金香。
一開始,是假花,溫禧喜歡用手去那糙的布花瓣。
後來的某一日,假花忽然變了真花,溫禧不知道,無意間還扯下了一瓣明黃的花瓣。
這時,吳宣竹也看到了他們,揮了揮手。
“來了。”
溫禧挽著宋玘宸,走了過去。
掃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最初的悲傷似乎被時間沖淡,亦可能是被塵土掩埋。
步行前往江邊碼頭的路上,大家都你一句我一句說著,現在,他們更像是帶著祭奠意味的踏青,在忙碌的生活中放慢腳步,去看看那些散落在過去的閃著的回憶。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碼頭。
雖然還沒到清明假期,但是已經陸續有人來紀念逝去的親人了。
岸邊能看到擺著或大或小的花束,有些只是一朵淡白的雛,在風裏輕輕搖曳,但并不孤單。
溫禧的父母和吳宣竹的父母先上前擺上花束,接著溫禧等小輩也走上前去。
大家都很安靜。
著波粼粼的江面,溫媽媽忽然開口:“天氣真不錯。”
吳媽媽也說:“是啊,正好老頭老太也不喜歡雨天。”
說著,從花束裏出了幾只郁金香,將花瓣一片片摘下,灑進了江裏。
溫媽媽也跟著做了。
思念化作一江春水,載著生者的期盼,送至靈魂安息的歸。
吳宣竹半蹲下子,將花束正正地擺在了岸邊。
然後雙手合十,闔上眼簾,虔誠地默念著什麽。
宋珮寒不語,無聲地隨著,也躬著蹲下來,垂頭默哀。
半晌後,吳宣竹自言自語似地輕聲說:“我小時候是阿婆阿公帶大的。”
宋珮寒側過臉,應了聲:“嗯。”
吳宣竹接著道:“那時候我爸很忙,我媽不好,所以我就一直待在阿婆家。”
“我記得我結婚的那天,我阿婆沒有笑,只是手背在後,站在人群中著我。”
然後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次他們滿不滿意了。”
宋珮寒出手,握住了吳宣竹。
“我和他們說過了”他說。
“說過什麽了?”吳宣竹問。
“我說,‘阿婆、阿公,我喜歡吳宣竹,希你們可以安心地把給我’。”
吳宣竹:“那他們怎麽回答的呢?”
宋珮寒道:“我覺得他們同意了。”
“為什麽?”
“因為,”他慢聲細語,“我和他們保證,如果我讓你失,我會親自去找他們謝罪的。”
吳宣竹靜了片刻,然後角揚起了溫和的弧度,道:“如果早點遇到你,或許會錯得一點。”
宋珮寒手拉得更了。
“我不認為世界上有正確的時間點,我只覺得我遇到你的時候,是最完的時候,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