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聽到程雲朔關切的話，不由心裏一酸，便是倒豆子一般把那不爭氣的哥哥欠了賭債，連累到的事同程雲朔講了。
“我哥這段時間沉溺賭博，欠了一堆錢，找我借了好幾次，每次都說不賭不賭了，今兒賭坊的人都催債到了侯府，又欠了一屁債！”
杜若把程雲朔當做自己丈夫，且是完全可以信賴。
半點想不到遮掩，把自己娘家做的那種糟心事同他全都講出來。
“我真的要氣死了，上次我大哥過來，找我借一百兩，就說會看著他，再也不他賭，今兒又是三百兩，我嫁妝都他們掏空了，他們怎麽會這樣！”
杜若一臉鬱悶難過至極，就聽得程雲朔開口。
“賭狗都是這樣，滿謊言，他們裏一個字能信？要錢時是一個樣，有錢時又是一個樣，跟糞坑裏的蒼蠅一樣惡心！”
程雲朔的話喋喋不休的杜若一頓，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看著說出這番話的程雲朔。
“我之前就說他們倆不務正業，如今迷上賭博一點也不稀奇，”程雲朔自顧自坐著，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一臉的嫌棄，“你趁早跟你那兩個哥哥斷了關係去，省得這種賭狗纏上，日後丟人丟到我們侯府來！”
“程雲朔！”
杜若失聲尖。
“你幹什麽？”程雲朔抬起眉，一臉奇怪。
“你怎麽能那麽說我哥哥，那可是我親哥哥！”
“嗬！”程雲朔冷哼一聲，“親哥哥，找你要錢平賭債的親哥哥？”
“那也是我的嫁妝錢，我沒用侯府的銀錢！沒用你一分錢！”
程雲朔奇怪的看著，“我說你用侯府的錢了嗎？”
“程雲朔，你怎麽是這樣的人！”杜若心裏頭瞬間委屈到了極點。
可沒用他一分錢！
他憑什麽嫌棄！
憑什麽罵哥哥！
“我又是什麽樣的人？”程雲朔不解，他就事論事，哪個字說了錯了。
“我哥哥他們再不好，也是我哥哥，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們！”
“嗬！”程雲朔把頭一撇，自己飲了一口茶，“還不是你跟我說的！”
一瞬間，杜若有種自己張弓搭箭中自己心口的窒息。
一開始同程雲朔掏心掏肺的說家裏的事，是全然把他當做跟一條心，可以毫無保留相信，可以無條件依賴的人，是想從程雲朔那裏得到安，甚至得到一幫助。
他可以罵他們，也該是跟站在一條線上，指責兩句他們做得不好，並且應該要幫著勸一勸的哥哥們。
可是程雲朔.......的丈夫，最相信的人，在聽到的事後，隻有嫌棄。
這一種嫌棄就像一種背刺，狠狠紮在心口，還是因為那句跟他說的......
跟他說的，就能他肆無忌憚的侮辱哥哥侮辱家裏人嗎！
說到底，他不是瞧不起哥哥，他是瞧不起！
這一瞬間，一窒息般的痛苦爬上心口。
“你怎麽是這樣的人！”杜若撲上去捶打程雲朔，“我哥哥哪裏對不起你了，我們杜家哪裏又對不起你了！要得著你這麽辱我們！”
程雲朔被突如其來的火氣搞得暈頭轉向，“我哪裏辱你們家，還不是你說你哥哥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錢，誰聽了，誰不說他們是賭狗！”
“那也不許你說他們！”杜若尖。
程雲朔一把將推開，“你簡直無理取鬧！”
“你滾，你滾，你滾！”杜若再次衝上去，對著他拳打腳踢。
程雲朔也不慣著，挨了兩下後轉頭就走，“哼！”
程雲朔被杜若打走之後，杜若又氣又惱，嗷的一聲在屋子裏抱自己，痛哭起來。
小荷院鬧別扭的事很快傳到陸令筠那邊。
倒不是丫鬟下人過來說的，是程雲朔自己過來親自講的。
“令筠，你說杜若是不是無理取鬧！我哪個字說錯了，哥哥欠了賭債，都討到我們府上來，我就罵個賭狗，還先哭鬧起來。”
陸令筠：“.......”
程雲朔越想越氣，杜若的哥哥在外頭惹事，怎麽就了他不好。
陸令筠看著他那張想不通鬱結的臉，心裏頭一陣笑，憋著暗笑，大度寬道，“杜姨娘也是護家人心切，任誰聽到旁人罵自己家裏人都會不開心。”
“那也不是我先說的啊！自己跟我說的！”程雲朔把頭扭一邊，“再者，我罵哥哥是賭狗怎麽了，他哥就是賭狗！我又沒錯！”
陸令筠看著孩子般置氣的程雲朔，角勾起淡淡的笑。
男人永遠比人晚，或者說，一輩子都是個大男孩。
程雲朔對杜若比旁人包容許多，寬容許多，可到底，他就是個被一群人慣著長大的孩子。
哪怕有所經曆，他骨子裏依舊是個要別人遷就的貴公子。
哪裏有心思沉下來，好好聽聽人們心裏在想什麽，子對他有期，必然要失。
陸令筠由著他在這兒把肚子裏的委屈發泄一通，說完那些不滿後，吃過飯，看看孩子們，他臉上這才有一點點樣子。
他哄過孩子們後，便是回了自己搖閣休息。
第二天也沒去小荷院。
杜若也沒服主找他。
第三天，杜若主要求回娘家姑姑那兒住兩天，陸令筠允了。
杜若回娘家一回就是三天，期間程雲朔問過一次。
知道回娘家後，他也沒說什麽。
一晃幾日，程雲朔今天剛當差結束，從宮門口離開，馬回府時，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雲朔！”
“妹夫！”
悉的聲音，正是杜若的哥哥。
見著是杜揚，程雲朔眉頭微蹙。
“你有什麽事？”
杜揚一臉急切的上前，“雲朔，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最近遇到點事，救救急，你借我點錢吧！”
程雲朔一聽是借錢，坐在馬背上的他頓時揚起眉梢，一臉嫌棄，“他又去賭了？”
“唉，就知道瞞不過你。”杜揚一臉恨鐵不鋼，“他是被人坑了，又被賭坊的人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