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神一僵,“你聽誰說的?”
“姑姑,你別瞞我了。”
我抿了抿,“我這次……是確定了,才來問你的,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是景城沈家的人。”
“沈?
沈家?
你親生父親姓沈?”
姑姑瞬間張起來,盡管聲音虛弱,卻還是因為緒激,一連串地問道:“是他們來找你的?
還是怎麽回事?
他們有沒有對你不好……”
我更確定了,姑姑多知道當年的事。
我連忙追問起來,“當年……我到底是怎麽到阮家的?”
“當年……”
姑姑想了想,憐憫地看著我,“你爸媽痛失,醫生說,你媽媽的況,無法再生育了。
後來,他們去景城談生意,差錯把你帶了回來。”
“然後呢?
沈家這些年都是說我被綁架了,我當時真的是被綁架嗎?”
“確實是。”
姑姑神凝重,“當時,你爸媽在景城應酬,你爸中途去車上拿酒,剛開車門,你就鑽進了車裏,求他救你……你上全是傷痕,你也知道你爸心善,不可能不救你。”
“他剛決定救你,就有人在到搜你,隻好把你鎖在了車裏,他裝作什麽事都沒有,先回了餐廳應酬。”
“你也很機靈,老老實實趴在車子後排底下,用毯子藏住自己,才沒被發現。”
“那些人後來還進餐廳搜了,你爸媽聽見,他們好像提到了沈夫人……”
“沈夫人?”
我心裏狠狠一。
連當年被‘綁架’、‘丟失’,都是沈母……我母親的手筆?
“是的,不過這些年……我們都以為,沈家是你親生父母的仇人。”
姑姑點頭,“那夥人也很謹慎,沒有說太多,就繼續去其他地方搜了。
之後,他們怕你出事,連夜把你帶回江城養傷,原本要送你去孤兒院,但你爸媽……都舍不得,就把你留了下來,又怕那夥人查到,就找關係抹掉了‘南枝’去世的相關信息,帶著你搬家,
讓你頂替了的份。”
“原來是這些……”
我的心裏糟糟的,著玉墜,“那這個玉墜……就是那時候戴在我上的?”
“對。”
姑姑也有些疑,“你爸暗中了解了一下,景城那麽勢大的‘沈家’,隻有一戶,但沈家那麽多人,找不出一個姓薑的。”
我問,“姓薑的?
和這個有什麽關係?”
“你的這個玉墜……”
姑姑看向我,“底下有刻字,是個‘薑’,你爸也是無意間發現的,用放大鏡才看清楚。”
“薑?”
我當即低頭,指腹向玉墜底部,確確實實有凹,但不明顯。
原以為,這是沈家的玉墜……現在看來,不是。
我心底不由疑竇叢生。
姑姑有些無奈,“對,至於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斂下緒,道:“姑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這讓我更加加深了懷疑。
沈夫人……很有可能確實不是我的生母。
姑姑搖搖頭,替我將玉墜放進領,“你啊,能夠不怪我,我就知足了……你的世,我不是有意瞞,是你爸媽去世前,代過我無數次,怕你知道世,反而會害了你。
包括這個玉墜,如果……不是我已經病膏肓,也不會給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怎麽會怪您?”
我倒了杯溫水,放好吸管遞到姑姑邊,“來,喝點水。”
……
傍晚,等姑姑睡後,我和傅祁川才一起離開。
準備回家洗個澡過來守夜。
醫生說……姑姑隨時會離開。
中途,我去醫院查過姑姑的醫療費。
從傅祁川賬上劃了足足幾百萬。
都是用於嚐試國外各種新研製出來的藥品,或者治療手段,之前有兩場手,都是從國外請的頂級專家主刀。
不隻昂貴,還要人脈。
如果沒有這些,姑姑恐怕都撐不到年關。
傅祁川卻從沒和我提過。
我坐在後排,偏頭看向他,“傅祁川,姑姑的事,謝謝你。
錢……我現在轉給你。”
賣房款已經到賬了,足夠我支付這筆錢。
他雙眸定定地看著我,“我們之間,賬不需要算這麽清楚。”
“還是要的。”
都已經離婚了。
我沒道理還花他的錢。
傅祁川喟歎一聲,“你現在是不是隻想和我劃清界限?”
“是。”
我剛打開網銀APP,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周放的電話。
傅祁川掃了一眼,眼底染上一層薄怒,“才分開一下午,他的電話就追過來了?”
“傅祁川,姑姑的事我激你,但這不代表你可以手我的私生活!”
我擲地有聲地開口:“別再我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直接奪過去,掛斷,傾過來將我抵在皮質車椅上,沉冷開口:“如果你非要拿離婚說事,那我也不介意告訴你……”
又是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
打斷了他的話音。
這回,是醫院。
他沒再阻攔,我心裏一沉,接通,就聽那頭道:“傅太太,阮士……去世了。”
我腦袋嗡地一聲。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太過突然。
好像迎麵揮來一記重拳。
怔了好久,都反應不過來。
雖然這兩天弄清楚了世,知道了自己和姑姑沒有緣關係,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親人是誰。
可心底裏,還是沒能轉換過來,依舊把姑姑當做唯一的親人。
傅祁川把手機從我手中走,答複護士後,就吩咐司機,“掉頭回醫院。”
……
姑姑的後事,在傅祁川和江萊的幫忙下,理好了一切。
上次來殯儀館,是送爺爺。
這次,是送姑姑。
短短半年,我好像一直在失去。
不停地失去。
好在,又足夠忙碌,南希年後剛剛複工,忙的夠嗆。
我怕周放分心,還沒告訴他姑姑去世的事,一心想著盡快把事安排好,就趕回景城。
年前上市的春款,有一款被某個流量小花穿著參加綜藝,上市即售罄。
連帶著其他款式,都很是暢銷。
南希可以說是一炮而紅。
回景城的前一晚,我在家裏收拾行李時,家門被敲響。
門開的一瞬間,看見門外男人穿著一件寬鬆衛,搭配休閑,我下意識以為是周放,“你怎麽……”
話說到一半抬頭,對上傅祁川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我驀地門把手,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傅祁川,你沒必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