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是一頓飯就能抵消掉的。
或許對於陳過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甚至隻是一下午多說了幾句話。可對於來說，卻是益匪淺。
阮清有些煩躁。
即便不願意，卻也無法否認，他們兩個在不知不覺間就有了更多的牽扯和來往。
而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陳過是獵人，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向自己撒網。
可怪誰呢？
怪那天沒經住，吃下了毒蛇給的蘋果。
腳下的過街天橋這時正好走到了盡頭。
低頭看著長長的臺階，邊小心下行，邊憋出一句：“我把這個項目的獎金都給你吧。”
聽筒裏有一瞬的寂靜，隨即便是男人的笑聲：“哈哈……哈哈哈……”爽朗愉悅，肆無忌憚。
阮清皺眉，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等邁下最後一級臺階時，陳過總算是笑夠了。
“阮清，你是覺得我缺那點錢？還是覺得我掉錢眼兒裏了？”說完，他又忍不住笑了兩聲。
想從他上撈好的人他遇見過不。但主給他錢的，絕對是第一個，估計也會是唯一一個。
“我知道你不缺錢。”阮清輕聲開口，“但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這條路邊的兩棵芙蓉樹不知何時開了花，空氣中彌散著幽香。
在樹下停住腳步，抬手將鬢邊的碎發掖回耳後：“陳過，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麽。但是……那不可能的。”
“你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我……”
“老子自己的時間，願意在上浪費就在誰上浪費。”陳過打斷，語氣中的笑意淡去，隻剩下玩世不恭的輕挑，“別掃興行嗎？我又沒說要你償。”
咬不語，因著他不正經的話臉頰發燙。
“你也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我最近胃口不太好，想吃點清淡的。你就管我一個月的晚飯。也不用做什麽複雜的，就你平時吃什麽，多帶一個人的份就行。”
“啊？”阮清沒想到他會搞出這種作，下意識就拒絕，“不行。”他上說不要償，可一步一步威利、兼施，所做的每一件事，無不是為了睡。
“你想好了再拒絕。”男人聲音冷沉，果然跟著就用上了威脅的招數，“你是不是覺得黃凱簽了合同，就萬事大吉了？信不信我想毀了你這單生意，就是一句話的事。”
阮清當然信。一直不敢表現出太過強抗拒和厭惡的態度，就是怕一時激怒他。
這男人本質上就不是什麽好人。偏偏還有錢有勢，手指就能碾得不過氣。
阮清下心頭那一點怒意，盡最後的努力討價還價：“我接下來很忙，沒有那麽多時間。半個月吧，行不行。而且我也不是天天做飯。”
陳過更懂得彈簧不能太過的道理，也退了一小步：“二十天。我也不一定每天都有那個閑工夫。就累計天數？”
阮清沉默幾秒，最終妥協：“行。”
然後就聽見那邊的人滿意地哼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空氣中的芙蓉花香似乎比剛才還要濃鬱，阮清抬頭看向遠隻剩一線的夕，長長地歎了口氣：“唉……”
…………
陳過這會兒就在會所。
阮清說的沒錯，他們這幫人忙碌中間最喜歡的消遣方式，的確就是喝酒打牌，還有妹子。
不過他最近除了阮清，看不上別的妹子。
但是再想想包廂裏那幾個和伴膩歪恩的德行，他就覺得刺眼又牙疼。
於是掛斷電話後，他也沒急著回去。而是站在走廊裏點了顆煙，然後懶散地往牆壁上一靠，吞雲吐霧起來。
他們這夥人來的早，會所還沒到營業高峰。
所以走廊裏沒什麽人走，很安靜。
陳過看著對麵牆壁上的壁紙花紋，腦子便不自覺地轉到了公事上去。
先是製藥廠那邊的事，接著是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正想到剛報上來的新項目前景評估時，卻被一道聲給打斷了……
“陳過！”
那聲音帶著幾分詫異，還有些驚喜。
並且……十分的悉。
陳過回神，偏頭看了過去，也是驚訝地一愣。
視線中的人就站在距離他十來步遠的地方。高挑纖細，一黑顯得材玲瓏有致，大波浪卷發披散著，隻往那裏一站，便有著無限的風和嫵。
兩個人都在互相打量對方。
短暫的對視後，人抬腳朝他走了過來。
陳過掩去眸中所有的緒，將快要燃到盡頭的香煙掐滅，漫不經心地念出對方名字：“周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