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 雪松林中線愈暗,頭頂呼嘯的風聲帶著又一場暴雪降臨,不多時便將那些麻麻的腳印掩埋一淨。
烏未央站在雪地上, 回頭看了眼翼族撤退的方向, 手中把玩著一個廉價的小盒子。
白寧對這盒子有興趣, 這東西的風格顯然不是妖族之, 不知道烏未央從哪兒來的。
“別猜了, 是俞悠給我的。”烏未央的神裡也出幾分古怪,淡淡道:“說是給我試用的丹藥。”
後面的半句話其實烏未央都懶得說,俞悠聽說要去對付那隻化神期異鳥, 臨走前獻寶似的把這顆靈丹送過來,還將某句話強調了三遍——
“先驗後付錢, 到時候回了妖都你著自己的良心付錢, 只剩兩粒, 還有一粒到時候你想買的話給你人價。”
且不說會不會去買那另外一粒,就說這一粒丹藥都不太可能會驗。
“……”白寧一時間陷了沉默, 他再一次生出俞悠腦子好像不太正常的想法。
拿妖族大將來試藥?瘋了吧?鬼知道你們那是什麼玩意兒?萬一有毒怎麼辦?
不過他現在學會了謹慎開口,所以還是向烏未央要了那粒丹藥打算先觀察一番。
“大人,把這顆丹給我檢查一遍吧。”
如果他們真的瘋到想給烏未央下毒,那也不能怪他不顧這些日子一同煉藥救人的誼了……
廉價的藥匣子一手,白寧角就略了一下, 這玩意兒怎麼看都像是地攤貨, 俞悠他們真的是東境天驕嗎?還是說人族現在窮到了頂級宗門弟子都買不起像樣的東西了?
看這盒子, 都不像是裝什麼厲害毒藥的。
不過藥匣廉價歸廉價, 封存丹藥藥的靈陣卻還是有的, 所以沒有半點藥力泄出。
白寧一邊抱怨著人族的摳搜,一邊將盒子打開:“這個木盒子怎麼還有木刺扎我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能看出是什麼丹藥嗎?”烏未央側過頭問他。
白寧吸了口氣, 著這粒小小的紅丹藥上散發出的強盛藥力,果斷選擇將盒子閉合。
“我不認識,沒有試過所以也不知道藥效。”白寧如實回答,回憶著那藥力遲疑道:“但是這是四品丹藥。”
“四品?”烏未央都忍不住微挑眉了,百年前也曾在人族待過,自然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
“嗯,估計是他們宗門長輩留給他們的。”白寧合理地道出猜測,他抖了抖翅膀上的雪繼續推測:“可能是療傷藥之類的,總之沒有毒。”
烏未央將藥匣子收起來,瞥了白寧一眼,按照後者以往對人類修士的見,還以爲他會說“這東西很可能有毒”之類的怪氣呢,居然沒有。
“看樣子你和那個小隊的關係真的很好。”平靜地評價一句。
白寧一臉懵,怎麼隊長你也這麼說!
不過烏未央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了,轉扇翅膀飛向天空,凝視著遠那座高聳雲的雪山,在那兒察覺到了一可怕的威。
不遠的獅子匆神凝重道:“那隻化神期的異鳥有異,恐怕是想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喚出一把巨大的斧,金的鬢髮被暴風雪吹得舞,約出豪邁的戰意。
“我先去攔它!”
話音剛畢,天穹頂的暴風雪肆得越發可怕,而獅子匆的胳膊和大猛地出猙獰的,衝破了重重風雪怒衝向前,迎著雪山狂奔而去。
“二隊隨我來!”
而他後的獅族二隊亦是化作可怕的雄獅巨,從雪松林中而出,徑直奔著雪上之上而去。
陡峭如劍削的山壁被深雪覆蓋,天昏沉得見不到一線,唯能在風雪呼嘯聲中聽到異的尖利嘶吼。下一刻,山頂之上飛出一隻雙翅彷彿冰雪雕就的幽藍異鳥,它翅膀扇的同時,無數冰箭朝著獅子匆飛刺而去,然而異鳥卻沒有要同他糾纏的意思,徑直飛向另一個方向。
登至山腰的獅子匆臉大變:“不好,那畜生想柿子!”
已經到化神期的異絕非尋常異那般只會憑藉本能行事,它們除去遵循屠戮的本能意外,還和靈一般懂計謀和進退,打不過甚至還會逃。
眼下這隻異鳥便趁著二隊和四隊進攻之際,直接轉道攻向尚未遠離的翼族大部隊!
獅子匆拎著斧頭在底下猛地一躍朝著異飛去,怒道:“烏未央,跟我攔住它!”
漆黑的天幕之下,一雙寬大的黑翼無聲展開。
金的巨弓在風雪中流溢彩,在黑暗中被拉了滿月。
烏未央的翅膀猛地一扇加速追在異鳥後,狂肆的風雪將的長髮舞,然而妖持弓拉弦的手卻穩得分毫不,在拉至極限後,準地朝著前方的異鳥心臟出一道箭!
異鳥避開這一箭,速度仍不減。
烏未央面無波無瀾,冷眸對著前方的巨大異鳥,臂上繃,一邊扇翅膀追不捨,一邊對著目標連出三箭!
妖的準而狠厲,終於讓那隻追著殘部而去的異鳥轉變方向,朝著兇厲地襲來。
“這就對了,你的對手是我們!”
烏未央脣角勾出一冷笑,同追上來的獅子匆分掠往異鳥兩側,與異鳥開始了生死搏鬥。
獅子匆揮著巨斧哈哈大笑:“我又想起隨陛下四清剿異的日子了!”
是的。
二隊和四隊裡面年紀略大的妖修們都浮出了同樣的那段記憶,手中的武突然變得滾燙起來。
“爲陛下而戰!爲妖族而戰!”
有人喊了一聲。
下一刻,齊聲吶喊驚破震碎了風雪——
“爲陛下而戰!爲妖族而戰!”
*
暴風雪落在墨綠的袍一角,很快便浸其中,和那些更深的異混在了一起。
蘇留白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如同一株纖瘦的青草一般立在暴風雪中,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廝殺。
豹厲利落地擰斷那隻元嬰期異鳥的脖子,將它的往前方一踢,而後甩了甩手朝著蘇留白走過來。
這一堆異的是不需要他打掃的。
豹厲突然開口:“說起來,豹絕他們從四境歸來後,倒是同我說了一件事。”
蘇留白神依然淡然,客氣地問:“不知是何事?”
“你的弟弟蘇飛白被他自己引來的異弄死了。”
蘇留白麪上毫無波,他淡聲評價:“手段不,怨不得別人。”
豹厲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也是,有本事引得整個雪原異暴卻還能全而退的金丹期藥師,也獨你一個了。”
烏未央是翼族新崛起的領袖,自小就在妖皇手下做事,某種意義上可視作妖皇親手培養出的弟子,手段和妖皇如出一轍的老辣強勢。將整個翼族都納了自己的統領範圍之中,以至於整個翼族都對豹族甚是敵視。
所以這次在翼族聚集的雪松林中引發異,也算是削減烏未央威的手段之一。
豹絕對此樂見其,當初知曉他此舉後並沒有要阻止蘇留白手的意思。
他拍了拍蘇留白的肩膀,大有誇讚的意思。
蘇留白蒼白的臉上出了一淺笑,只是肩膀卻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待豹絕大步走向被理好的元嬰期異鳥後,才垂眸斜睨自己方纔被過的地方,眼中浮出一極晦的嫌惡。
他抖了抖袍角,靈力在綠袍上流淌而過,將上面沾染的所有痕跡都一併清空,而後又恢復了淡然的模樣。
豹絕並沒有發覺異常,他看著地上的異鳥,對著豹族的藥師使了個眼。
都不必他說話,剛纔還被這隻異鳥的天賦尖利聲弄得嘔不止的豹族藥師從雪地上爬起,了角的,恭敬地走上前去觀察著地上的那隻斷首異鳥。
確切說來,觀察的是它頭頂那幽黑的寸長冠羽。
只是看了片刻,豹族的藥師卻依然一臉猶豫的模樣,在豹厲眼底的耐快被消耗一空時,他纔不得不開口:“此異鳥之冠羽從未有人用過,所以我也不知道藥……”
豹厲的臉都快沉得和地上的雪一般冷了。
片刻後,他轉頭看向蘇留白,語氣冷漠問:“你確定此可替代附骨草?”
蘇留白淡淡地一擡眸子,平靜地回答:“能,但終究只是替代品,不如附骨草好用。”
豹厲被他的回答弄得神惻,“拿來對付老傢伙確定能行嗎?”
“不確定。”蘇留白回答的倒是坦然,他同豹厲對視,冷靜地提醒他:“我並未見過那位,不知曉他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他這些年意志被先前的附骨草侵蝕何樣了。”
豹厲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蘇留白突然又開口:“若是你想要萬無一失,倒是另外有一個辦法。”
豹厲不喜歡他這樣賣關子的說法,揚了揚下道:“你直接說完。”
蘇留白垂眸看著地上的異鳥頭,神淡然道:“和這隻異同類的還有另一隻化神期異鳥,上個月我來雪原時曾無意瞥見過,就在雪山那邊。”
到底是無意瞥見,還是曾膽大到想嘗試把那隻化神期異鳥也毒殺,真相不得而知。
不過他的話的確引起了豹厲的興趣,謀劃了十多年的豹厲不願意在最後出岔子,所以果斷站起來朝著親衛二隊的人打了個手勢。
“走,隨我去。”
寒夜之中,一隊黑豹悄無聲息自冰雪之上踏過,直直地朝著雪山方向奔襲,不過他們不曾發現的是,頭頂有一隻極小的蜂鳥搶先一步飛掠去往雪山方向。
豹厲等人在靠近雪山腳下時就聽到了那邊的靜。
“大人,是二隊跟四隊的人。”跑在最前方探路的豹妖這會兒已經變了黑豹,與黑夜完融一。
同樣黑得手不見四爪的豹厲點了點頭示意瞭解,凝視著遠打得如火如荼的戰局,“被他們搶先了,這異鳥冠羽不好拿了。”
“獅子匆雖然是化神期,但是被異鳥剋制,所以他們那邊主要的戰力其實是烏未央,而只有元嬰巔峰。”蘇留白不聲地提醒道:“他們只能靠著人多的優勢,花上好幾日的功夫慢慢磨死這隻異鳥,我們不妨在此地先埋伏,坐收漁翁之——”
“利”字還未出口,前方正在和化神期異鳥鏖戰的烏未央不知爲何,竟像是未卜先知般徑直飛向這片蔽的角落。
看這樣子,是打算直接把豹族也拖下水,本不給他們撿襲的機會!
三隊的豹妖們臉大變。
豹族極善匿之,此刻正是暴風雪之夜,烏未央剛纔又在跟異鳥死戰,到底是如何發現他們的!
一隻小的蜂鳥發出清脆的脆鳴,在烏未央後化一個形小的修。
豹厲咬牙,怒罵道:“是四隊的蜂,烏未央你這個瘋子,不把這麼強的探子用來探查異,竟然讓來跟蹤我們!”
他自認爲豹族這次表現得很正常,兩族一頭也是分頭行走,哪知道原來蜂一直跟著他們!
這還是那個只知道打殺異,不知道玩弄權謀的黑鷹族殺神嗎?!
烏未央握著弓箭,表有點古怪。
按照以往的格,的確是殺異最重要。
但是偏偏那天十三人小隊拼命在後面形容蘇留白有多惡毒,甚至還扯到了最敬重的妖皇陛下頭上……
於是破天荒地沒讓蜂去探查異報,而是讓去跟蹤蘇留白。
萬萬沒想到這次蜂的追蹤真立下大功了!
若是他們在此遭伏,不用想都知道妖都將徹底被豹族納掌控,而重傷的妖皇陛下亦會被挾制甚至就此喪命!
烏未央並不知曉,的這番猜測真的和原本的命運吻合了。
原文中的妖族的確是在此戰之後慢慢被豹族收囊中,豹厲自封爲新妖皇。
豹厲充分履行了主角好兄弟這一角的任務,無私地爲兄弟奉獻。他在後文中將妖皇的骨煉製抵天雷的法寶贈送給了俞不滅,而那位原作主角便藉由這件法寶扛住了最後一道天雷,順利飛昇仙——
然而蜂的翅膀被那羣年人的怪氣推著扇了幾下,原文開始朝著越來越沙雕且離奇的方向狂奔而去。
烏未央眼眸一瞇,後的巨翅無聲張開到最大,似手中離弦的箭一般飛向豹族的藏之地。
而方纔本就被的弓箭惹得仇恨不已的化神期異鳥霎時轉變方向,跟著追了上來!
“想我是吧?”烏未央一聲冷笑,帶著異鳥直接撲向豹厲。
要死一起死吧,狗賊!
*
後震耳聾的打鬥聲把雪松樹枝梢上的積雪全給震掉,時不時地落下一大坨砸落到腦袋上。
擔心雪橇框裡的傷鳥們被這些雪球砸到,俞悠趕追上紅瑯,匆匆地把自己上的狼大一,蓋在了了木框上。
底下的絨鳥們激不已,奈何頭一次坐上狼拉雪橇的它們現在的狀況也不太好,都暈得七葷八素的,這會兒除了嘰嘰喳喳地,連人話都說不出一句。
蘇意致沒有了狼大,冷得哆哆嗦嗦,一邊跟著跑一邊大聲喊:“後面好像打得很激烈啊!”
俞悠在他頭頂劍飛,險險地避開了一樹枝,了腦門上的汗,想要手去把蘇意致給拉上來……
結果蘇意致沒拉上來,自己卻一個控制不穩,差點沒從劍上跌下去。
邊上的狂浪生路過,一把將蘇意致扛上了肩膀,呼哧呼哧氣:“別看了,咱們趕逃,等會兒打過來就沒了。”
雀青頻頻回頭,眼中的擔憂越來越盛。
他很想返去幫自己的隊友,但是又不得不在這裡護送這些傷的翼族。
暴風雪遮擋了大家的視線,好在紅瑯的原型不但生生地用雪橇替大家拖曳出一條路,而且鮮紅的尾還了這黑暗中的指明燈。
後方驚天地的打鬥聲越來越小,衆人也逐漸遠離了危險,直到再也聽不見那些可怕的靜後,逃命的隊伍速度開始降下來。
踏雪這會兒正跟在雪橇後面。
它一雙虎目直勾勾地盯著裝滿了各鳥雀的雪橇木框,絨的大微張,角邊上垂下一條長長的哈喇子,天氣太冷,很快變一條口水冰。
俞悠飛不穩,最後選擇落下來跑,順手把它的冰哈喇子給折斷,低聲音警告:“把你想吃鳥的眼神給我收斂點!”
踏雪心不甘不願地低聲嗷嗷兩嗓子,依然張著大不死心。
恰好這時雪橇顛簸了一下,只見狼大被慣掀起,雪橇框裡蹦出一隻圓滾滾的折翼雪雀,驚恐嘰喳著掉了出來。
大黑虎眼睛猛地變亮,張大長舌往前一接——
然而另一隻手比它的作還快些,搶先一把抓住雪雀,把它從虎裡掏了出來。
驚魂未定的雪雀族長在俞悠的掌心裡啪嘰躺平,用尚好的那隻翅膀捂著口劇烈息,可惜開口卻是個大叔嗓門:“差點被嚇死,真是多謝俞藥師又救我一次了。”
俞悠把狼大掀開,將它放回了木框裡,順手揪住了踏雪的耳朵。
“你是傻了嗎,知道錯沒有?!”
踏雪嗚嗚了兩聲,邊上的雅逸揣著蛋沒阻止俞悠的教育行爲,但還是習慣地幫著翻譯:“它說它就想給鳥一下,嘗一下翼族的鳥味,沒打算吃。”
它甚至擡了擡白爪子,大有舉爪發誓的意思。
俞悠:“……”
這大黑虎好像是有別人的病?先前在山裡基本上把各族崽都遍了,俞悠當時還一度懷疑它是跟雅逸一樣擁有慈的屬。
你是在嘗味道啊?
悄悄地湊到踏雪的邊,一邊往前跑,一邊指了指前方的青雀。
“去他的翅膀就知道翼族啥味兒了。”
踏雪遲疑了片刻,恰好這會兒衆修都累得夠嗆停在雪松林的一歇息了,所以它好似巡視一般地搖曳著尾在人羣周圍繞圈,最後若無其事地站在了立在人羣邊緣警戒的雀青後。
張,出糲的舌頭了——
雀青的翅膀猛地張開飛躥起來,最後蹲在了頭頂的樹枝上,他臉變了又變,最後怒而轉向雅逸:“那邊正在孵蛋的,趕管好你的老虎!”
踏雪轉過頭噦了幾下,吐出舌頭上的兩小小的絨,垮著張虎臉被雅逸帶走了。
長時間在暴風雪中趕夜路,現在衆修的狀態現在都不太好。
尤其是那些本就重傷的翼族,雖然小心保護著,但個個的神都不太好,有些虛弱的崽和老人甚至因爲低溫出現昏迷狀態了,還好先前它們就化原型拿狼大擋了風,否則生病的妖修恐怕會更多。
雀青往後看了一眼,而後一言不發地張開巨大的青翅膀,站在了風口替這些傷翼族們遮擋風雪。
俞悠看了他一眼,丟了粒回靈丹過去,也不去看他吃不吃,徑直開始給其他人分藥。
衆修也不敢休息,吃了回靈丹後都默默地拿著武圍站在傷的翼族周圍,警戒地看著黑暗的雪松林的暗,防備著隨時可能會躥出來的異。
蘇意致匆匆地把藥碾末餵給一個崽,略不安地看向天空:“雪好像越下越大了,今夜不太好走。”
“但是我們需要儘快離開雪松林。”俞長安握了劍,亦是擔憂不止。
“先等等吧,待雪變小些後再繼續趕路。”
俞悠沒有說話,擡起頭,微微迷地看著飄落的雪,又看著附近每棵看起來都一模一樣的雪松樹。
不知道爲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裡有味道……好像在一個多時辰前就嗅到過。
俞悠循著氣味在附近的雪松樹邊轉悠,最後蹲在了一棵雪飄不到的樹下。
這兒有一朵純白的雪松花,它看著和一團雪球似的,在雪地裡很難發現,不過因爲散發著一奇異的香味,所以俞悠倒是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它。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嗅覺同樣靈敏的踏雪也曾找到過這玩意兒。
當時它地叼了一朵想吃,結果被雅逸訓斥了一頓,說是不認識的東西吃會死老虎的,強行從虎口中奪了食。
然後它才轉移了注意力去跟著雪橇跑,等著嘗翼族的味道。
俞悠握著手中的雪松花,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後拾起一朵藏在灌木叢下的白花。
低頭看著這朵花瓣上莫名有個大的花,恰好踏雪這會兒也鬼祟地跟過來了,俞悠便手將雪松花塞到它裡。
踏雪不敢咬下去,驚恐地看著。
主人都說了這個有毒不能吃,爲什麼還要餵我!
而俞悠的臉已經變得很凝重了,因爲發現踏雪的犬牙剛好能放進這朵雪松花花瓣上的破裡,而將它拿到鼻尖嗅了嗅,一悉的老虎口水味馬上傳來。
“怎麼了?”啓南風跟著踏雪走了過來,湊上來看了看雪松花和。
俞悠把雪松花遞上去:“這東西有毒嗎?”
啓南風先前在藥材大全上看過,於是不假思索地給出答案:“沒毒,而且味道鮮,拿來煮來吃很不錯。”
聽到這裡,邊上的踏雪果斷地把俞悠手裡的兩朵雪松花都叼走了,放心大膽地吃了下去。
啓南風角一,提醒:“但是生吃的話,肚腹容易鬱結脹氣,簡單說就是吃多了容易放屁。”
話音剛落,踏雪尾就翹了翹,發出了不雅的聲音。
然而俞悠皺的眉頭非但沒鬆,警覺之意反而越來越明顯。
“我覺得很不對勁。”擔心引起那些本就遭了大難的翼族們的恐慌,所以把聲音得很低。
啓南風或許是這些人裡最瞭解的,他知曉俞悠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所以這會兒表也跟著嚴肅起來:“你發現了什麼嗎?”
俞悠不喜歡繞彎子,直接說明自己的猜測:“我們好像在同一片區域繞圈子。”
把踏雪咬雪松花的事向啓南風說明了,神越發嚴肅:“雪松林裡所有的樹都長得差不多一模一樣,而且現在暴風雪很大,我們走過的地方馬上就會被風雪掩蓋掉足跡。”
俞悠指了指和啓南風來時的路,果不其然,這纔過去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連重最重的踏雪踩出的深深梅花腳印都不見了。
啓南風皺眉打量著周圍:“雪松林中有很多我們從未見過的靈植,我們會不會是中毒了?”
修士可不是尋常人,而且他們一直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再加上有紅瑯這個本地狼做嚮導,怎麼想都不該迷路。
所以他們第一反應就是中毒了,干擾了他們的腦子。
踏雪還在邊上啃著雪松花,俞悠跟啓南風沒空管它,飛快地跑去跟蘇意致集合了。
“蘇老二,趕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靈植。”俞悠把他從絨絨的鳥崽團裡拎出來。
啓南風馬上補充了一句:“尤其是有致幻或者干擾神識和記憶之類的靈植。”
想要解毒,得先找到這個毒是什麼才行。
蘇意致在關鍵時候還是很靠譜,他也顧不上冷了,哆哆嗦嗦地走過來,張問道:“有誰中毒了嗎?還是你們要煉製毒藥?”
“我們可能都中毒了。”
蘇意致眨了眨眼,很不安地東張西,馬上有了準的懷疑目標:“難不又是我大堂哥地在附近投毒了?”
鑑於先前蘇飛白在萬古之森裡邊走邊投毒的行徑,蘇意致這番猜測倒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不知道。”俞悠回答得很乾脆,語速飛快道:“你們倆先在附近找一找看有沒有毒藥的殘餘,雪下面也翻一番,我去給他們檢查下,看有沒有中毒的痕跡。”
翼族倒是有兩個藥師,然而都是跟鯉於敬一個水平,只知道熬異藥湯救人的,而且現在他們也昏昏沉沉的,過來都沒用。
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另外兩人點了點頭,俞悠心中不安,住了他們:“老二,南風!”
“啊?”
“怎麼了?”
略煩躁地握了握拳,把心中的莫名緒下去,提醒道:“你們不要走太遠,不然很可能也會迷失方向走散。”
兩個年點點頭,朝著兩邊仔細地巡查過去。
俞悠快速回返各人邊,開始給他們檢查是否中毒。
最先檢查的是紅瑯,因爲剛纔就是帶的路,要中毒肯定是頭一個遭殃。
紅瑯看到俞悠過來,下意識地就要行禮,不過俞悠一把把的胳膊抓住了,仰頭詢問起了的癥狀。
“紅瑯,你頭暈嗎?想吐嗎?心悶氣短嗎?”
被問到的紅瑯微微一怔,而後搖頭將俞悠所說的十多種癥狀都否認了:“大人,我沒有哪兒覺得不舒服。”
俞悠只好親自檢查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紅瑯:“你能變回原形嗎?我需要確認上你的上是否沾染了毒藥。”
紅瑯被毒藥兩個字震住了,但是看到俞悠一臉焦急,所以也沒多問,飛快地變回了巨狼模樣。
俞悠低聲道了句“冒犯了”,然後湊到了紅瑯上,就著它上的飛快地嗅著味道。
嗯,沒有尋常類的臭味,反而帶著一雪松的清香味。
俞悠這會兒也沒心思擼佔便宜了,抓著紅瑯火一般的絨尾尖陷了沉思,一邊無意識地著尾,一邊低聲地自問自答。
“你上也沒有其他氣味,所以應該不是沾染了什麼毒藥,而且這一路都沒有吃東西,所以口也不可能……難道是嗅到了什麼有毒的氣?不對,若是有毒的氣,我應該能夠馬上嗅出來,不過要是有無無味的也說不定……”
“大人,可以了嗎?”紅瑯趴在雪地上,絨耳朵開始發熱發燙,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俞悠這才驚覺自己好像一直在紅瑯的尾,連忙鬆手:“抱歉,你可以化回人形了。”
紅瑯變人形後整個人臉都不太正常,呼吸略有急促,被風雪吹了會兒才又鎮定下來。
俞悠了好幾枚清熱解毒的丹藥給吃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總之聊勝於無。
恰好到了狂暴丹,於是順手也給了紅瑯一粒:“他們都有,你也拿一顆。”
紅瑯不願意接,直覺這東西很貴重:“不用的大人,你已經給了我很多傷藥了。”
“這不是傷藥。”俞悠把丹藥塞給,低聲道:“很可能有人盯上我們了,待會兒打架要是打不過了,你就趕吃了這粒丹然後拖著那些翼族跑,能有多快就多快,最好直接帶著他們回妖都。”
也懷疑是蘇留白和豹族在暗他們。
俞悠拍拍紅瑯的肩膀:“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其他人。”
俞悠繼續去給其他隊友和那羣小啾們檢查了,就連沉著一張死人臉的雀青在聽說“豹族可能在搞我們”以後,亦是一臉不願的化出了原型,讓俞悠檢查得更仔細。
然而事遠比俞悠想象的更糟糕。
這裡沒有任何人有中毒的跡象,就連自己都拿靈力給自己檢查了一番,也沒有發現哪裡不對。
在周圍巡視的蘇意致跟啓南風這時候也歸來了。
啓南風帶回了許多雪松林特有的靈植,沉聲道:“這裡的大部分靈植都沒有藥用價值和毒素,我剛剛試著配製了一下,即便是組合在一起也不可能產生毒。”
剛回來的蘇意致也點點頭:“我們可以等天亮些再繼續往周邊走走,再找找看。”
知曉了況的十三人小隊隊員都提高了戒備,盾修集結防陣守在邊緣,劍修亦是靈劍出鞘默默等待著。
只是雀青表不太好看。
“我並沒察覺到哪裡不對,所謂的迷路極有可能是你們的錯覺而已!眼下我們都已整頓休憩完畢,爲何還不繼續出發?”
“再繼續出發的話,我只會繼續在這片林子裡繞圈圈,除了累得半死然後被人殺什麼都做不了。”俞悠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雀青冷哼一聲,只覺得這羣人類修士可笑,而當初神神讓自己聽從俞悠指揮行事的白寧更是可笑。
什麼他們這羣人中毒了腦子不清醒,他倒覺得白寧更像是中毒了腦子不清醒!
雀青越想越氣,恨恨地看向俞悠,怒道:“隊長他們在同化神期異鳥殊死搏鬥,你們卻在這裡消極怠工,真是……”
“等等!”
俞悠臉上猛地一變,眼睛倏然睜大看向了頭頂漆黑一片的天穹。
雀青還想說什麼,然而十三人小隊的人已經把他開,朝著俞悠圍過來了。
“你想到什麼了?”
俞悠表有點古怪,指了指天上,吸了口冷氣問:“你說會不會真的不是中毒,而是異弄的?”
“異?”衆人的表都有點懵。
“嗯。”俞悠面無表地點點頭。
在片刻遲疑後,雅逸試探著猜測:“好像是有這可能,元嬰期以上的異都會領悟天賦之力,要是……現在就有一隻元嬰期以上的異鳥在玩我們呢?”
此話一出,東境衆人立刻想起當初在萬古之森遇到過的那隻覺醒了威天賦的異狼。
“求你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