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決定收養樂嬈時，蘇啟明跟調查過樂嬈的世背景，知道是被樂青棠一人獨自養長大。
樂青棠是樂嬈的親生母親，也是南城民族樂團的琵琶演奏者，但關於樂青棠為什麽忽然退出樂團一事無人知曉。
樂慈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樂嬈知道這件事的起因。
“你不進民樂團，是因為你媽媽的叮囑？”樂慈的目著幾分哀傷。
作為一個琵琶演奏者的兒，樂嬈在十歲之前對琵琶一竅不通，要麽就是樂嬈小時候不喜歡琵琶，要麽就是樂青棠不願意讓樂嬈學琵琶。
樂嬈的琵琶是樂慈教的。
知道在這方麵有極大的天賦。
可是樂青棠為什麽不讓樂嬈接呢。
樂嬈想起以前的事兒有片刻的失神，聽到樂慈這麽問，悵然地搖搖頭：“不是，是我討厭那個地方。”
樂慈一怔，不解地看向。
可樂嬈卻咬著紅了眼眶，哽著嗓子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不說了。”樂慈心疼不已，起到邊坐下抬手抹了抹發紅眼尾，“既然討厭，咱們就不去，你想做什麽樂姨都支持你。”
樂嬈聽了眼眶卻更了。
十歲之前不學琵琶是因為樂青棠。
十歲之後學琵琶，是因為樂慈。
可不能否認的是，骨子對琵琶有著無限的熱。
討厭的自始至終都是民樂團的那些人而已。
那些曾經欺辱過母親的人。
下午六點，曲淮下了班便帶上禮品趕到蘇家一起慶生。
樂慈每年過生日都很低調，從來不驚蘇家其他院子的人，四個人在西院吃了晚飯，曲淮跟樂嬈便要回去了，臨走時，樂慈單獨把曲淮喊到書房，語重心長地吩咐他幾件事。
“嬈嬈下午哭過，今晚回去你多注意一下。”樂慈神著擔憂，太了解樂嬈的個，從小到大都特別能忍，隻要別人不問，便不會主跟人傾訴。
遇上一些難過的事，都喜歡抱著被子躲在被窩裏地哭。
哭完的第二天，又恢複往常的樣子。
隻是這心裏，卻又多了一難拔的刺。
樂嬈隻要哭過就會很明顯，眼睛裏的紅要很久才能散去，曲淮來到的時候便發現了，隻是他不清楚是因為什麽事兒。
樂慈見他疑，解釋道：“今天提到了親生母親的事。”
曲淮保持沉默，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跟嬈嬈相了十幾年，今天是第一次主與我說起當年的事，媽媽的死對打擊太大了。”
“但心結總得解開，我們誰也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什麽都不說，這個坎一輩子都邁不過去。”樂慈深深歎了一口氣，看向曲淮目格外認真，“你們是夫妻，是彼此最親的人，我知道你平時很忙，但還是希你多把嬈嬈放在心上。”
“我明白。”曲淮隻答了三個字，態度卻十分堅定。
樂慈沉了沉肩膀，說道：“畢業前，樂嬈有機會進北城首席民樂團為樂團琵琶演奏者，可是拒絕了。”
見曲淮表一怔，樂慈便知道他對這事兒一無所知，歎了聲，繼續道：“我今天才知道，不願意進樂團是因為討厭那個地方，討厭的原因很大可能與母親有關，當年那場車禍，發生在母親退出樂團的那個晚上。”
“曲淮，你是的枕邊人，很多事隻要你多問，會跟你說的，隻是需要勇氣，需要一個讓付真心的可以依靠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回錦園的路上，曲淮陷沉思，失焦的眼睛悄無聲息地泛起一片紅。
如果樂慈今晚沒跟他說那些話，他到現在還一無所知。
不知道樂嬈放棄了進北城樂團的機會。
不知道樂嬈不喜歡樂團的原因。
不知道母親死是因為一場天降的車禍。
但凡他多一點時間陪在樂嬈邊，都不會自己一個人默默承這一切。
他忽然想起去年樂嬈生日。
雖然從來不過生日，可是卻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一天。
十二月十八號。
那天在哪裏，在想什麽，是不是一整晚睡不著，是不是又一個人躲著地哭。
這些他都不知道……
他算什麽男人，算什麽丈夫。
車子勻速駕駛，樂嬈視線從窗外收回，側目看向曲淮時覺得有些奇怪。
今晚也沒吃火鍋吧，這男人安分得有點出奇了。
“是不是樂姨跟你說什麽了？”樂嬈忽然想到回來之前樂慈故意把支走了一段時間。
聽見樂嬈的聲音，曲淮這才拉回思緒，結果一抬頭忘了自己的眼睛還紅著，蓄著淚水的眼眶一個不小心落一滴眼淚。
曲淮暗罵一聲，職業習慣，緒到位的時候管不住自己的眼淚。
樂嬈看得整個人愣住：“你……怎麽了啊？”
坐過去挨著他，心間微，捧著他的臉替他掉眼淚：“不是……你說句話啊。”
他隻盯著不說話，樂嬈莫名有些心慌。
除了看他的電影，還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見他掉眼淚。
“心疼你。”曲淮聲線幾極沉，幾乎是啞著嗓子，他抓著樂嬈給眼淚的手，直接將人拽懷裏抱著，“嬈嬈，我心好疼。”
因為獨自承那段難捱的過往而心疼，因為自己沒有陪在邊而心疼。
這個姿勢不好擁抱，樂嬈整個人被他摟著，聽到這話一點一點卸了力氣，將的重量都在了他上。
了，語氣有些輕：“你……都知道了啊？”
“不知道。”曲淮兩隻手都環抱著，搖頭說，“不知道你放棄進樂團的機會，不知道你想開茶社，不知道你母親怎麽出的車禍，不知道你的過去。”
“嬈嬈，我想知道。”他說。
“啪嗒”一下，樂嬈心裏有線斷了。
鼻尖微微泛起酸意，樂嬈下抵在曲淮肩上，嚨微微哽了哽：“曲淮，你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