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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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風和日麗的週六,勞模範顧清淮同志提出申請,想要請一天假。

支隊長老人家還沒發話呢,他手底下的那群小崽子就已經站了出來——

陳松柏上前一步:“領導,值班我替。”

鄒楊跟其後:“領導,拆炸彈我來。”

喻行人雲亦雲:“領導,狙擊手我上。”

支隊長手往後一背,目掃過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眉心擰著:“我說這字我不簽了嗎?你們一個兩個的護他護這樣?!”

顧清淮很是得意,公子哥似的鬆鬆垮垮站沒站相,角勾著淡淡的笑。

在支隊長眼刀掃過來時,這個混蛋瞬間站得筆

顧清淮那不正經的神收斂,表嚴肅的時候欺騙極強:“就是,你們怎麼能給領導施呢?支隊長這麼恤民是那種不准假的人嗎?”

這個混小子還是裝聾作啞的時候比較可,開口的時候分分鐘能氣死一片,支隊長沒好氣道:“今天這個字我不簽,你們是不是打算讓我出不了反恐突擊隊的門?”

顧清淮微微一笑:“領導,您言重了。”

支隊長冷哼,在請假條上唰唰唰簽下名字,把請假條扔給顧清淮。

顧清淮手接住:“謝謝領導。”

支隊長看著他那又冷又混蛋的眉眼,想起去年他給整個反恐突擊隊放假去看流星雨,自己去拆彈。

那次的況帶五個人都不算多,顧清淮竟然就一個人上了,甚至回來都沒跟他手底下的人半個字。

他特別生氣,給反恐突擊隊訓話:我看顧清淮就是太慣著你們了,如果哪天他不在你們怎麼辦?

現在看來,這句話他可能說錯了。

顧清淮這些年是在用生命保護生命,用真心換真心。

就算真的哪天他不在,他手底下這群小崽子,也已經長可以獨當一面的尖兵利刃。

支隊長離開,顧清淮冷不丁被自己隊裏的小朋友搞得怪,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領導,他不在他們才最高興。

鄒楊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趕開口:“隊長,您急著走的吧?”

喻行煞有介事肚子:“最近狗糧都吃撐了,可別在這兒狗了!”

顧清淮長了一張漂漂亮亮的渣男臉、風流債背下無數的那種。

系統部搞個運會,要他聯繫方式的警花能在反恐突擊隊的訓練場排長隊。

反恐突擊隊幾十號人呢,大家都說,顧隊長您行行好,有您在小的們是單無了……

偏偏這位哥人帥毒脾氣差,冷臉訓話的時候他們這些警校出、皮糙厚的民警都不住。

在鐘意之前,大家實在想像不出他跟孩在一起會是什麼樣。

甚至私底下打賭,顧閻王肯定是要跟排人過一輩子。

卻不想跟鐘意導演在一起

之後,這位哥的畫風就往令人髮指的方向轉變。

這位哥表嚴肅頭也不抬地回:“我不,我吃了餅乾,朋友烤的餅乾。”

好了知道了我們沒有朋友烤的餅乾。

比如加班備勤疲力盡的夜晚,鄒楊嚷嚷著好好想吃東西、但外賣都關門了。

這位哥漫不經心地拿出幾盒洗淨的水果:“水果你們吃嗎?我朋友上班前給放的。”

好了知道了你有朋友心疼你我們沒有。

再比如,某天早上他來特警支隊的時候一便服、還沒來得及換,喻行就只是隨口誇了句:“隊長,今天帥啊。”

“可能是因為這個外套,”顧清淮雲淡風輕的樣子特別欠揍,“鐘意說我穿著好看我就穿了,也有一件來著。”

好了知道了你們有裝你們談真是了不起。

後來,喻行實在沒忍住問:“你倆誰追的誰啊。”

顧清淮說:“我追的,高中畢業之後。”

鄒楊驚呆:“追了年沒追上?”

顧清淮無奈:“怕影響高考。”

其實比起“大種”,他顧清淮看起來更像地流氓,看上誰就要不計一切掠奪進攻的那種。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因怕耽誤人家孩考試,生生忍年,這位哥怕不是忍者出

當然,這些遠遠沒有現場版狗糧來得刺激,甚至喻行已經津津有味地嗑起了CP。

他們這個職業基本沒有週末節假日,所以週末鐘導會來找他們顧隊,送好吃的,見者有份。

有一次他們顧隊長剛執行任務回來,防彈背心還穿在上。

十分鐘前還冷著臉架狙擊槍的人,看到自家朋友,眉眼立刻就彎下去了:“你怎麼來了。”

鐘導小小聲說了句“想你”,聲音特別的

然後就見他們顧隊人家腦袋,咬著下笑。

禍害笑起來就是禍害,也難怪勾得別的支隊的姑娘念念不忘,在食堂吃飯都要一步回頭。

往辦公樓走的路上,鐘導低聲音問:“你怎麼不牽我呀?”

他們隊長特別無奈地說:“上髒。”

那會他們在高速公路出口蹲嫌疑犯蹲了一宿,每個人都灰頭土臉。

鐘導著聲音咕噥:“我又不嫌棄你。”

顧隊便特別迅速地在鐘導臉上親了一口。

這不是他們看見的,小走在他們後面,他們走在前面。

之所以知道,是他們聽見聲響之後,不自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回頭了。

只見,鐘導紅著小臉,他們隊長腰還彎著、俊臉還在人家姑娘面前湊著。

不是親了是什麼?!

相對,鐘導瞬間害得不行,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

倒是他們隊長,

() 化日地調戲小姑娘,笑得可招人:“抱歉,沒控制好力道,弄出聲音了。”

鐘導直接炸,眉眼生,一點都沒有平時那種清清冷冷不好接近的疏離:“閉啊混蛋!”

原來隊長耍流氓是這個樣子,原來鐘導撒是這個樣子。

這下鐘導是說什麼都不肯抬頭了,他們隊長故意低下頭跟人孩對視。

他顧清淮頂著一張俊臉,天生就很勾引人,開玩笑的時候眉眼間都是風流氣,很讓人孩臉紅心跳那種。

偏偏,還要湊到臉都紅的鐘導面前,特別混賬地問:“滿意了沒?沒滿意我再親一下。”

那會兒大家算是領教到了,他們隊長其實很會談

後來,鄒楊和陳松柏兩個單狗不知道怎麼想的,屁顛屁顛跑去跟他請教。

當時,顧清淮用那種看傻缺的眼神兒看著單狗二人組,冷淡地回:“遇到對的人,無師自通。”

那語氣有多欠揍呢,就跟他說“這種炸彈我閉著眼睛都知道該剪哪引線”的時候一模一樣。

最後,他給鄒楊致命一擊:“你這種腦幹缺失的除外。”

說完,歎著氣就走了。

……

鐘意到訓練場的時候,剛好是特警支隊的訓練間隙。

反恐突擊隊那群人其實很扎眼,平均高市局最高,平均年紀市局最小。

私底下大家也說,值也是市局最高,所以辦公室搞宣傳的老喜歡往那跑。

喻行最先看到,大力揮手:“鐘導!”

鐘意雖然已經回紀錄片中心上班,但是朝夕相一年的還在。

喻行跑過來,親昵地挎住鐘意的胳膊。

鐘導的香香的,最喜歡了。

深秋,鐘意穿剪裁俐落的長,那子有些嗲,過分的氣質被寬鬆男友風西裝和白球鞋中和。

那舊日刻意藏在寬鬆襯衫、外套裏的曲線,現在若若現,纖秾合度。

喻行以前只知道鐘意瘦高,本不知道材這麼好,顧清淮到底是什麼運氣?!

由衷讚歎:“第一次見我們鐘導穿子哎!好漂亮!”

顧清淮漫不經心垂了垂目,話是對喻行說的,可眼睛是看著鐘意的:“你們鐘導什麼時候不漂亮。”

喻行暗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大庭廣眾地人,還得是你顧清淮!

鐘意臉皮薄,吹彈可破,骨子裏很是有些中國人的傳統含蓄。

抿起角笑的樣子很,可那耳朵尖兒紅得讓人不忍心,顧清淮不著痕跡幫轉移話題:“帶了什麼好吃的?”

鐘意眼眸輕彎:“巧克力,脯,便攜包裝的餅乾,還有一些水果。”

何德何能!他們那個外號閻王爺的隊長,找了個這麼溫朋友!

喻行抱著鐘意的手臂,猛:“鐘導跟你說,我那天臥姿擊訓練的時候,又被劈頭

蓋臉罵了一頓。”

鄒楊也跟著告狀:“我那天拆彈剪錯引線,差點被衝擊波炸飛,隊長在旁邊翹著二郎笑。”

陳松柏覺得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高空索降慢了半秒,被罵得吊在那不敢下來。”

這群人,尖刀中的尖刀,見到就跟找到靠山似的,鐘意忍俊不去看顧清淮。

其實不太記得顧清淮冷臉凶人的樣子了,因為他對太溫,接吻的時候是,擁抱的時候是,哄睡覺的時候更是。

但他手底下的小朋友告狀都找到頭上來了,所以繃起臉,特別嚴肅地說:“你別那麼凶,真的很嚇人。”

顧清淮警服筆雙手抄兜,看向的目那麼,都是乾淨明亮的縱容:“領導教訓的是。”

還是那清冷的聲線、不不慢的語氣,可“領導”兩個字,莫名被咬得曖昧,無法言說的寵溺。

好像被羽掃過心尖,鐘意心尖的、麻麻的,耳朵微微發燙。

鄒楊湊到喻行旁邊:“隊長是真的不太值錢。”

顧清淮起眼皮:“說我什麼?”

領導的威嚴還在,不怒而威的氣場也還在,小朋友們嚇得一個哆嗦。

但想到鐘意在,有人撐腰,他們又瞬間什麼都不怕。

喻行挑釁:“鐘意姐姐你看!姐夫好凶啊!要不咱換一個吧!”

鐘意被逗笑,淺瞳孔裏碎閃爍,像有波粼粼的湖:“不換,就喜歡這一個。”

瞬間,大家開始起哄,甚至還有別的支隊、大隊的同事看過來。

都說顧閻王拍了個紀錄片抱得人歸,但是大家都沒見過他談的樣子,這會都在盯著瞧、覺得稀奇。

顧清淮修長手指過鼻樑,低頭看的時候眉眼尚有年時的青,難得不好意思,耳朵尖兒都是紅的。

他攬過鐘意的肩,對手底下的各位說:“我們先走了。”

走出訓練場,晴好,萬里無雲。

鐘意仰起臉看顧清淮,臉頰的小絨在溫暖線中,清晰可見,顯得那麼

手不塞到他的掌心,被他十指相扣,心滿意足:“請假了,那就暫時不是特警支隊的了。”

時間好神奇,讓他的藍白校服變冷淡肅穆的警服,卻沒有帶走他眉眼間的清秀,和上完整的年氣。

顧清淮“嗯”了聲:“是你一個人的了。”

鐘意冷不丁被甜到,心臟撲通撲通狂跳,這個壞小子真的很會講話,隨便開口就能讓人臉紅心跳。

那臉那眉眼那聲線真的很蠱人,比他說的話更漂亮,明明很薄卻有清晰的線條,面無表角平直,調戲人的時候又紅齒白,勾人不自知。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勾引我,”鐘意一本正經,“不然我怕作出什麼有損顧隊長威嚴的事。”

顧清淮一副被唬住的樣子,低垂的睫在眼睛下麵投出一圈影:“這麼厲害,鐘導說來

我聽聽?比如?”

人,鐘意突然有點羡慕特警支隊的孩子,可以天天看見他。

於是,醋意濃重地說:“比如當眾強吻你什麼的。”

說完,還遞給顧清淮一個“你看這是不是很可怕”的眼神,是真的可不自知。

顧清淮笑得不行,眉眼粲然瞳孔很亮:“我竟然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好吧,是輸了,低估他臉皮的厚度。

鐘意抬手蹭蹭臉頰自顧自往前走,走了幾步,若無其事問了句:“你沒覺得我今天有點不一樣嗎?”

顧清淮:“那我看看。”

他的眼角尖而下墜,深刻的雙眼皮其實很窄,從眼角自眼尾開闊。

那視線寸寸下落,從的眉眼鼻樑、再到今天換上的嶄新的子,仿佛帶著熱度。

鐘意被他瞧得心慌,心臟都變一尾因為擱淺胡撲騰的小魚,頂著的嗓子眼兒。

小聲問:“好看嗎?”

顧清淮垂下眼眸:“你穿什麼都好看。”

的臉:“非得我說,你才知道?”

鐘意的臉被他變形,非要問:“有多好看?”

顧清淮側頭靠近,冷如白玉的俊臉在眼前放大,眼神很直白地落在

鐘意瞬間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輕推他肩膀:“還有人呢。”

顧清淮回頭,反恐突擊隊那群小崽子正在後,圍觀在家隊長談

他劍眉一挑,面無表下命令,冰冷聲線不怒而威:“五公里,預備——”

喻行鄒楊幾個一邊苦連天一邊嬉皮笑臉站上起跑線。

顧清淮用自己高大的形擋住鐘意,單手抬高的臉吻下來。

蜻蜓點水,一即放,他很專注地看著的眼睛,睫帶笑:“想吻你的那種好看。”

鐘意忍不住手捂住臉,只出一雙如新月害的眼睛。

顧清淮拉下的手牽在掌心,把人往臂彎裏一帶,有些惡劣地臉、年邪氣又出現。

他問:“滿意了沒?不滿意我再哄幾句?”

鐘意紅著臉一迭聲地“滿意了滿意了”,呼吸間都是他上清冽好聞的味道,幸福得快要冒泡泡。

-

這是鐘意第一次去醫院,邊有人,角有笑。

就連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心都很輕快,像個有所依仗的小孩子。

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恢復期要分好多個階段。

從最初無力、恐懼,抑自己抗拒現實,再到創傷不斷重演,導致睡眠障礙,發生驚跳反應。

如果幸運,在這之後產生積極的想法認識、順利過渡到整合期,那便可以期待康復、像個正常人。

鐘意況一直在反復,可現在不再害怕。

因為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有顧清淮在邊。

他說“你不要你自己,我要”,一句話就把從地獄

拉回人間。

他送玫瑰花,給的無名指戴上戒指,跟說“我們結婚吧”。

他讓有歸屬,讓被需要,讓發現原來那古老的婚禮誓詞是真的。

原來,真的有人不論貧窮或疾病,十幾年如一日地你。

覺得自己的況正在變好,心病隨著一聲炸全部消失無影無蹤。

每天晚上都在他的氣息他的懷抱裏安然睡,困住的噩夢已經久遠得像是上個世紀的事

魏寒的白大褂出現在視野中,抬眸的鐘意第一次眼裏有

他笑著:“雖然沒到整合期,但是況非常平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鐘意,你很了不起,”他看了眼顧清淮,告訴:“這位警可能真的是你的帕羅西汀。”

鐘意抿著角笑,笑得鼻尖酸,笑得眼睛發紅。

午飯是在鐘意家吃的。

那天鐘意給爸爸媽媽卡裏轉了二十萬,鐘意媽媽覺得不對勁,接著電話打過去,卻不是兒接的,是顧清淮。

顧清淮只說鐘意出門沒有回來,他去找,鐘意媽媽掛斷電話,突然看到手機推送的新聞。

新聞裏的那個被校園霸淩、被上司擾的孩,竟然是兒……

如今,一切都過去。

鐘意酒足飯飽,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媽媽的臉:“睡一會吧,媽媽給你曬過被子了。”

鐘意在滿盈的房間,睡了個安安穩穩的好覺。

醒來的時候,打開臥室的門,剛好聽到爸爸媽媽在和顧清淮說話。

媽媽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顧清淮語氣很:“是鐘意比較辛苦。”

爸爸說:“以後鐘意還會給你添很多麻煩,還要你多擔待一些。”

爸爸媽媽語氣裏的歉疚,顧清淮忘卻所有傷害的雲淡風輕,在那一刻讓心酸到發疼。

也就是那個瞬間,聽見顧清淮輕聲開口,語氣溫又堅定:“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

是媽媽先看到鐘意,趕忙偏過頭,手背抹過眼睛:“睡醒了?那我們準備吃晚飯?”

爸爸站起,笑意溫暖:“爸爸給你做糖醋魚。”

他走到玄關拿起自己的外套,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糖炒栗子:“上次人家沒出攤,這次可算是買到了。”

說到後面,尾音發

鐘意接過來,香甜的味道盈滿鼻腔。

如果那天,流星雨降落地球的那天,沒有回來,會怎樣?

爸爸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顧清淮在醒來那刻得知的死訊。

的人們,在一邊傷,一邊

再也不要作出任何傷害他們的事

爸爸媽媽起去廚房,鐘意走到顧清淮邊,手抱上去,腦袋靠在他的口,心一片洶湧。

“我真的不是你的麻煩嗎?”

在他的懷裏仰起臉”顧清淮任由抱,俯親吻的眉心,“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你就只是你而已。

-

婚禮定在除夕,可是看著燈影裏坐著、和爸爸媽媽說話的顧清淮,鐘意想要現在就和他結婚。

爸爸親自釀的梅子酒,現在正是滋味最好的時候。

鐘意眼饞,像見到小魚幹的貓咪:“爸爸,我也要喝這個酒。”

鐘意媽媽知道一杯就醉,不讓喝,鐘意蹙了蹙眉,看向顧清淮。

顧清淮無可奈何,像個給小孩子撐腰的大人:“您讓喝一點吧,我會看著。”

鐘意雙手捧著杯子到爸爸面前,那副狗兮兮的小表特別可

梅子酒酸甜也辛辣,喝了一口,臉皺起來,肩膀也微微一聳,看得顧清淮眼裏有笑,低聲說:“小孩兒似的。”

“你就慣著吧,”鐘意媽媽笑著,“馬上就要結婚了,還小孩兒呢。”

說到結婚,鐘意捧著杯子笑,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幸福,也害

“對門家那姑娘比鐘意還小兩歲,現在小孩上稚園了。”

鐘意眨了眨眼睛,才發現,害的不止一個。

顧清淮悄無聲息紅了耳朵尖兒,這個漂亮混蛋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好可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了下鼻樑,笑說:“不急。”

晚上回到家,鐘意臉頰緋紅,醉醺醺的,每一步都踩在雲朵上,輕飄飄。

洗過澡,帶著滿清新的沐浴味道,到顧清淮邊,開始的粘人計畫。

他手裏的書倒扣在膝蓋上:“怎麼頭髮都沒吹幹。”

“急著見你嘛,”醉酒的鐘意是個直球選手,“就忘啦。”

顧清淮無可奈何拿來吹風機,鐘意和他面對面坐。

見他沒有把它給自己的意思,問:“你要幫我吹頭髮嘛?”

“嗯,”顧清淮輕輕揚眉,“為人民服務。”

鐘意用醉醺醺的腦袋把這句話過了一下,得出結論:“你說得不對。”

顧清淮對向來聽之任之:“怎麼不對,我改。”

“你不是為人民服務,”義正言辭盯著他,“你是為未婚妻服務。”

這姑娘醉酒之後,可的沒邊兒。

顧清淮被逗笑:“遵命,我的未婚妻。”

鐘意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任由暖風溫舒適吹幹的長髮。

可是,頭髮又長又多,顧清淮吹得很仔細,也很慢。

失去耐心,直接手抱上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裏。

心裏還想著,吹吧吹吧,隨便吹吧,不要耽誤我抱我的男朋友。

() 顧清淮拔掉電源,鐘意的腦袋:“不困?”

鐘意搖頭,悶聲悶氣的:“我還要跟你待一會兒。”

的個子在生中間算高的了,可是男朋友肩寬腰窄一米八八。

兩人無論型差還是高差都明顯,鐘意窩在顧清淮懷裏的時候,還是能顯得小小一只。

抵著他的口:“顧清淮,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呀?”

顧清淮用自己的額頭的,睫長長的像能掃到的心尖:“新娘是你就好。”

鐘意眼尾彎下去,意料之外的答案。

黑夜甜,那月都像是糖霜,淺薄一層,灑在有他的空氣中。

想,既然婚紗早在一年前就被買好:“那就西式?”

顧清淮應聲:“好。”

結婚的下一項進程,就是生娃娃,今天媽媽還在飯桌上說來著。

鐘意又問:“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孩呀?”

顧清淮垂眸看半晌,的臉:“你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就開始惦記生寶寶?”

其實不怎麼喜歡小孩,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總覺得這輩子不會結婚。

也覺得,自己在生病,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可能養好一個小朋友。

是今天媽媽提到,才會想起來。

覺得,如果是顧清淮的寶寶,肯定會很喜歡、很寶貝。

鐘意臉頰微微發燙:“我提前問問嘛,結婚前,這些問題不都得多瞭解一下?”

顧清淮低頭問:“過一輩子二人世界不好嗎?”

過一輩子二人世界,就不用經歷九月懷胎,不用經歷噁心孕吐,不用四肢浮腫走路都困難,更不用上產床經歷一些非常沒有尊嚴的事……

大家好像潛移默化裏把“分娩生產”當必須經歷的事,其中的危險很被人提及。

這一輩子,就只有他和,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深的眷

鐘意聽見顧清淮說:“我不想你吃苦,也不想再經歷失去你的可能。”

“鐘意,”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的眉眼,語氣很,“我不喜歡男孩孩,我只喜歡你。”

我只喜歡你。

可比今晚喝的梅子酒上頭,也更甜,讓忍不住想笑。

顧清淮帶著槍繭的手指輕輕撓了下的下,看因為怕脖子:“小酒鬼,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鐘意從窩在他懷裏,變面對面坐到他的上、抱住他的脖頸:“我也喜歡你,顧清淮,我只喜歡你。”

醉酒後不喜歡笑,還粘人,還撒,還喜歡說好聽的。

說完,還知道害,抱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到他的肩窩。

顧清淮鐘意的頭髮,哄小孩似的:“早點睡吧,好不好?”

鐘意抬起頭,看著他,只覺得怎麼看怎麼喜歡。

想到,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開心得眉眼彎彎。

當即拒絕:“不要睡覺。”

人,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他皮太白,很紅。

紅齒白的漂亮警,近在咫尺,鐘意的腦袋裏就剩下一個念頭——親他!

“不睡覺想幹嘛?”

鐘意湊近,額頭相:“你都不想親親我嗎?”

顧清淮起眼皮,濃的睫掃到的,眼皮,心也

鐘意的聲音很輕,溫到蠱:“我想親親你。”

顧清淮沒有作,手臂線條冷白俐落青筋明顯,懶懶散散搭在鐘意腰後。

他手指修長,就顯得掌心之下那孩兒的腰不盈一握。

他任由鐘意靠近,任由鐘意捧起他的臉,任由一點一點親下去。

醉酒的孩子,不像是親他,倒像是在玩,額頭相抵,蹭蹭鼻尖,笑著啄了一下又一下,間隙還要他的耳朵、他的睫

從眉心、鼻樑一路往下,到角、下頜,最後盯著他滾結,鐘意玩心大起,手指,下一刻想要湊上去。

顧清淮呼吸一凝,修長乾淨的手指的後脖頸,把人拎起來,看著懷裏醉醺醺的姑娘:“往哪兒親呢你?”

鐘意委屈地皺眉,清淩淩的眼睛幽幽怨怨注視著他:“親都不讓親,你好小氣。”

不甘心,用手指挲他的結,手指著,眼睛瞧著,好奇地看那個凸起在指腹之下,心得不行。

不行,還要上咬一口?”顧清淮對上鐘意的視線,沒好氣地問,不笑的時候眉眼間都是

四目相對,顧清淮的聲音已經不像往常清潤,甚至有些啞:“簡直就是小孩子胡鬧。”

鐘意就只是癟了癟角,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顧清淮就敗下陣來。

年輕警眉眼無奈,配合地把下頜抬高,出清晰的脖頸。

鐘意想親卻沒有親到的結近在咫尺,被薄薄一層皮覆著,毫無防備,那冷淡淩厲的線條,像雪山嶙峋的山脊。

顧清淮輕聲說:“鬧吧,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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