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週六,勞模範顧清淮同志提出申請,想要請一天假。
支隊長老人家還沒發話呢,他手底下的那群小崽子就已經站了出來——
陳松柏上前一步:“領導,值班我替。”
鄒楊跟其後:“領導,拆炸彈我來。”
喻行人雲亦雲:“領導,狙擊手我上。”
支隊長手往後一背,目掃過那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眉心擰著:“我說這字我不簽了嗎?你們一個兩個的護他護這樣?!”
顧清淮很是得意,公子哥似的鬆鬆垮垮站沒站相,角勾著淡淡的笑。
在支隊長眼刀掃過來時,這個混蛋瞬間站得筆。
顧清淮那不正經的神收斂,表嚴肅的時候欺騙極強:“就是,你們怎麼能給領導施呢?支隊長這麼恤民是那種不准假的人嗎?”
這個混小子還是裝聾作啞的時候比較可,開口的時候分分鐘能氣死一片,支隊長沒好氣道:“今天這個字我不簽,你們是不是打算讓我出不了反恐突擊隊的門?”
顧清淮微微一笑:“領導,您言重了。”
支隊長冷哼,在請假條上唰唰唰簽下名字,把請假條扔給顧清淮。
顧清淮手接住:“謝謝領導。”
支隊長看著他那又冷又混蛋的眉眼,想起去年他給整個反恐突擊隊放假去看流星雨,自己去拆彈。
那次的況帶五個人都不算多,顧清淮竟然就一個人上了,甚至回來都沒跟他手底下的人半個字。
他特別生氣,給反恐突擊隊訓話:我看顧清淮就是太慣著你們了,如果哪天他不在你們怎麼辦?
現在看來,這句話他可能說錯了。
顧清淮這些年是在用生命保護生命,用真心換真心。
就算真的哪天他不在,他手底下這群小崽子,也已經長可以獨當一面的尖兵利刃。
支隊長離開,顧清淮冷不丁被自己隊裏的小朋友搞得怪,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領導,他不在他們才最高興。
鄒楊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趕開口:“隊長,您急著走的吧?”
喻行煞有介事肚子:“最近狗糧都吃撐了,可別在這兒狗了!”
顧清淮長了一張漂漂亮亮的渣男臉、風流債背下無數的那種。
系統部搞個運會,要他聯繫方式的警花能在反恐突擊隊的訓練場排長隊。
反恐突擊隊幾十號人呢,大家都說,顧隊長您行行好,有您在小的們是單無了……
偏偏這位哥人帥毒脾氣差,冷臉訓話的時候他們這些警校出、皮糙厚的民警都不住。
在鐘意之前,大家實在想像不出他跟孩在一起會是什麼樣。
甚至私底下打賭,顧閻王肯定是要跟排機人過一輩子。
卻不想跟鐘意導演在一起
之後,這位哥的畫風就往令人髮指的方向轉變。
這位哥表嚴肅頭也不抬地回:“我不,我吃了餅乾,朋友烤的餅乾。”
好了知道了我們沒有朋友烤的餅乾。
比如加班備勤疲力盡的夜晚,鄒楊嚷嚷著好好好想吃東西、但外賣都關門了。
這位哥漫不經心地拿出幾盒洗淨的水果:“水果你們吃嗎?我朋友上班前給放的。”
好了知道了你有朋友心疼你我們沒有。
再比如,某天早上他來特警支隊的時候一便服、還沒來得及換,喻行就只是隨口誇了句:“隊長,今天帥啊。”
“可能是因為這個外套,”顧清淮雲淡風輕的樣子特別欠揍,“鐘意說我穿著好看我就穿了,也有一件來著。”
好了知道了你們有裝你們談真是了不起。
後來,喻行實在沒忍住問:“你倆誰追的誰啊。”
顧清淮說:“我追的,高中畢業之後。”
鄒楊驚呆:“追了年沒追上?”
顧清淮無奈:“怕影響高考。”
其實比起“大種”,他顧清淮看起來更像地流氓,看上誰就要不計一切掠奪進攻的那種。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因怕耽誤人家孩考試,生生忍年,這位哥怕不是忍者出。
當然,這些遠遠沒有現場版狗糧來得刺激,甚至喻行已經津津有味地嗑起了CP。
他們這個職業基本沒有週末節假日,所以週末鐘導會來找他們顧隊,送好吃的,見者有份。
有一次他們顧隊長剛執行任務回來,防彈背心還穿在上。
十分鐘前還冷著臉架狙擊槍的人,看到自家朋友,眉眼立刻就彎下去了:“你怎麼來了。”
鐘導小小聲說了句“想你”,聲音特別的。
然後就見他們顧隊了人家腦袋,咬著下笑。
禍害笑起來就是禍害,也難怪勾得別的支隊的姑娘念念不忘,在食堂吃飯都要一步回頭。
往辦公樓走的路上,鐘導低聲音問:“你怎麼不牽我呀?”
他們隊長特別無奈地說:“上髒。”
那會他們在高速公路出口蹲嫌疑犯蹲了一宿,每個人都灰頭土臉。
鐘導著聲音咕噥:“我又不嫌棄你。”
顧隊便特別迅速地在鐘導臉上親了一口。
這不是他們看見的,小走在他們後面,他們走在前面。
之所以知道,是他們聽見聲響之後,不自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回頭了。
只見,鐘導紅著小臉,他們隊長腰還彎著、俊臉還在人家姑娘面前湊著。
不是親了是什麼?!
目相對,鐘導瞬間害得不行,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
倒是他們隊長,天
() 化日地調戲小姑娘,笑得可招人:“抱歉,沒控制好力道,弄出聲音了。”
鐘導直接炸,眉眼生,一點都沒有平時那種清清冷冷不好接近的疏離:“閉啊混蛋!”
原來隊長耍流氓是這個樣子,原來鐘導撒是這個樣子。
這下鐘導是說什麼都不肯抬頭了,他們隊長故意低下頭跟人孩對視。
他顧清淮頂著一張俊臉,天生就很勾引人,開玩笑的時候眉眼間都是風流氣,很讓人孩臉紅心跳那種。
偏偏,還要湊到臉都紅的鐘導面前,特別混賬地問:“滿意了沒?沒滿意我再親一下。”
那會兒大家算是領教到了,他們隊長其實很會談。
後來,鄒楊和陳松柏兩個單狗不知道怎麼想的,屁顛屁顛跑去跟他請教。
當時,顧清淮用那種看傻缺的眼神兒看著單狗二人組,冷淡地回:“遇到對的人,無師自通。”
那語氣有多欠揍呢,就跟他說“這種炸彈我閉著眼睛都知道該剪哪引線”的時候一模一樣。
最後,他給鄒楊致命一擊:“你這種腦幹缺失的除外。”
說完,歎著氣就走了。
……
鐘意到訓練場的時候,剛好是特警支隊的訓練間隙。
反恐突擊隊那群人其實很扎眼,平均高市局最高,平均年紀市局最小。
私底下大家也說,值也是市局最高,所以辦公室搞宣傳的老喜歡往那跑。
喻行最先看到,大力揮手:“鐘導!”
鐘意雖然已經回紀錄片中心上班,但是朝夕相一年的還在。
喻行跑過來,親昵地挎住鐘意的胳膊。
鐘導上的香香的,最喜歡了。
深秋,鐘意穿剪裁俐落的長,那子有些嗲,過分的氣質被寬鬆男友風西裝和白球鞋中和。
那舊日刻意藏在寬鬆襯衫、外套裏的曲線,現在若若現,纖秾合度。
喻行以前只知道鐘意瘦高,本不知道材這麼好,顧清淮到底是什麼運氣?!
由衷讚歎:“第一次見我們鐘導穿子哎!好漂亮!”
顧清淮漫不經心垂了垂目,話是對喻行說的,可眼睛是看著鐘意的:“你們鐘導什麼時候不漂亮。”
喻行暗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大庭廣眾地人,還得是你顧清淮!
鐘意臉皮薄,吹彈可破,骨子裏很是有些中國人的傳統含蓄。
抿起角笑的樣子很,可那耳朵尖兒紅得讓人不忍心,顧清淮不著痕跡幫轉移話題:“帶了什麼好吃的?”
鐘意眼眸輕彎:“巧克力,脯,便攜包裝的餅乾,還有一些水果。”
何德何能!他們那個外號閻王爺的隊長,找了個這麼溫可的朋友!
喻行抱著鐘意的手臂,猛撒:“鐘導跟你說,我那天臥姿擊訓練的時候,又被劈頭
蓋臉罵了一頓。”
鄒楊也跟著告狀:“我那天拆彈剪錯引線,差點被衝擊波炸飛,隊長在旁邊翹著二郎笑。”
陳松柏覺得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高空索降慢了半秒,被罵得吊在那不敢下來。”
這群人,尖刀中的尖刀,見到就跟找到靠山似的,鐘意忍俊不去看顧清淮。
其實不太記得顧清淮冷臉凶人的樣子了,因為他對太溫,接吻的時候是,擁抱的時候是,哄睡覺的時候更是。
但他手底下的小朋友告狀都找到頭上來了,所以繃起臉,特別嚴肅地說:“你別那麼凶,真的很嚇人。”
顧清淮警服筆雙手抄兜,看向的目那麼,都是乾淨明亮的縱容:“領導教訓的是。”
還是那清冷的聲線、不不慢的語氣,可“領導”兩個字,莫名被咬得曖昧,無法言說的寵溺。
好像被羽掃過心尖,鐘意心尖的、麻麻的,耳朵微微發燙。
鄒楊湊到喻行旁邊:“隊長是真的不太值錢。”
顧清淮起眼皮:“說我什麼?”
領導的威嚴還在,不怒而威的氣場也還在,小朋友們嚇得一個哆嗦。
但想到鐘意在,有人撐腰,他們又瞬間什麼都不怕。
喻行挑釁:“鐘意姐姐你看!姐夫好凶啊!要不咱換一個吧!”
鐘意被逗笑,淺瞳孔裏碎閃爍,像有波粼粼的湖:“不換,就喜歡這一個。”
瞬間,大家開始起哄,甚至還有別的支隊、大隊的同事看過來。
都說顧閻王拍了個紀錄片抱得人歸,但是大家都沒見過他談的樣子,這會都在盯著瞧、覺得稀奇。
顧清淮修長手指過鼻樑,低頭看的時候眉眼尚有年時的青,難得不好意思,耳朵尖兒都是紅的。
他攬過鐘意的肩,對手底下的各位說:“我們先走了。”
走出訓練場,晴好,萬里無雲。
鐘意仰起臉看顧清淮,臉頰的小絨在溫暖線中,清晰可見,顯得那麼。
手不聲塞到他的掌心,被他十指相扣,心滿意足:“請假了,那就暫時不是特警支隊的了。”
時間好神奇,讓他的藍白校服變冷淡肅穆的警服,卻沒有帶走他眉眼間的清秀,和上完整的年氣。
顧清淮“嗯”了聲:“是你一個人的了。”
鐘意冷不丁被甜到,心臟撲通撲通狂跳,這個壞小子真的很會講話,隨便開口就能讓人臉紅心跳。
那臉那眉眼那聲線真的很蠱人,比他說的話更漂亮,明明很薄卻有清晰的線條,面無表時角平直,調戲人的時候又紅齒白,勾人不自知。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勾引我,”鐘意一本正經,“不然我怕作出什麼有損顧隊長威嚴的事。”
顧清淮一副被唬住的樣子,低垂的睫在眼睛下麵投出一圈影:“這麼厲害,鐘導說來
我聽聽?比如?”
人,鐘意突然有點羡慕特警支隊的孩子,可以天天看見他。
於是,醋意濃重地說:“比如當眾強吻你什麼的。”
說完,還遞給顧清淮一個“你看這是不是很可怕”的眼神,是真的可不自知。
顧清淮笑得不行,眉眼粲然瞳孔很亮:“我竟然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好吧,是輸了,低估他臉皮的厚度。
鐘意抬手蹭蹭臉頰自顧自往前走,走了幾步,若無其事問了句:“你沒覺得我今天有點不一樣嗎?”
顧清淮:“那我看看。”
他的眼角尖而下墜,深刻的雙眼皮其實很窄,從眼角自眼尾開闊。
那視線寸寸下落,從的眉眼鼻樑、再到今天換上的嶄新的子,仿佛帶著熱度。
鐘意被他瞧得心慌,心臟都變一尾因為擱淺胡撲騰的小魚,頂著的嗓子眼兒。
小聲問:“好看嗎?”
顧清淮垂下眼眸:“你穿什麼都好看。”
他的臉:“非得我說,你才知道?”
鐘意的臉被他變形,非要問:“有多好看?”
顧清淮側頭靠近,冷如白玉的俊臉在眼前放大,眼神很直白地落在的。
鐘意瞬間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輕推他肩膀:“還有人呢。”
顧清淮回頭,反恐突擊隊那群小崽子正在後,圍觀在家隊長談。
他劍眉一挑,面無表下命令,冰冷聲線不怒而威:“五公里,預備——”
喻行鄒楊幾個一邊苦連天一邊嬉皮笑臉站上起跑線。
顧清淮用自己高大的形擋住鐘意,單手抬高的臉吻下來。
蜻蜓點水,一即放,他很專注地看著的眼睛,睫帶笑:“想吻你的那種好看。”
鐘意忍不住手捂住臉,只出一雙如新月害的眼睛。
顧清淮拉下的手牽在掌心,把人往臂彎裏一帶,有些惡劣地臉、年邪氣又出現。
他問:“滿意了沒?不滿意我再哄幾句?”
鐘意紅著臉一迭聲地“滿意了滿意了”,呼吸間都是他上清冽好聞的味道,幸福得快要冒泡泡。
-
這是鐘意第一次去醫院,邊有人,角有笑。
就連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心都很輕快,像個有所依仗的小孩子。
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恢復期要分好多個階段。
從最初無力、恐懼,抑自己抗拒現實,再到創傷不斷重演,導致睡眠障礙,發生驚跳反應。
如果幸運,在這之後產生積極的想法認識、順利過渡到整合期,那便可以期待康復、像個正常人。
鐘意況一直在反復,可現在不再害怕。
因為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有顧清淮在邊。
他說“你不要你自己,我要”,一句話就把從地獄
拉回人間。
他送玫瑰花,給的無名指戴上戒指,跟說“我們結婚吧”。
他讓有歸屬,讓被需要,讓發現原來那古老的婚禮誓詞是真的。
原來,真的有人不論貧窮或疾病,十幾年如一日地你。
覺得自己的況正在變好,心病隨著一聲炸全部消失無影無蹤。
每天晚上都在他的氣息他的懷抱裏安然睡,困住的噩夢已經久遠得像是上個世紀的事。
魏寒的白大褂出現在視野中,抬眸的鐘意第一次眼裏有。
他笑著:“雖然沒到整合期,但是況非常平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鐘意,你很了不起,”他看了眼顧清淮,告訴:“這位警可能真的是你的帕羅西汀。”
鐘意抿著角笑,笑得鼻尖酸,笑得眼睛發紅。
午飯是在鐘意家吃的。
那天鐘意給爸爸媽媽卡裏轉了二十萬,鐘意媽媽覺得不對勁,接著電話打過去,卻不是兒接的,是顧清淮。
顧清淮只說鐘意出門沒有回來,他去找,鐘意媽媽掛斷電話,突然看到手機推送的新聞。
新聞裏的那個被校園霸淩、被上司擾的孩,竟然是的兒……
如今,一切都過去。
鐘意酒足飯飽,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媽媽的臉:“睡一會吧,媽媽給你曬過被子了。”
鐘意在滿盈的房間,睡了個安安穩穩的好覺。
醒來的時候,打開臥室的門,剛好聽到爸爸媽媽在和顧清淮說話。
媽媽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顧清淮語氣很:“是鐘意比較辛苦。”
爸爸說:“以後鐘意還會給你添很多麻煩,還要你多擔待一些。”
爸爸媽媽語氣裏的歉疚,顧清淮忘卻所有傷害的雲淡風輕,在那一刻讓心酸到發疼。
也就是那個瞬間,聽見顧清淮輕聲開口,語氣溫又堅定:“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
是媽媽先看到鐘意,趕忙偏過頭,手背抹過眼睛:“睡醒了?那我們準備吃晚飯?”
爸爸站起,笑意溫暖:“爸爸給你做糖醋魚。”
他走到玄關拿起自己的外套,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糖炒栗子:“上次人家沒出攤,這次可算是買到了。”
說到後面,尾音發。
鐘意接過來,香甜的味道盈滿鼻腔。
如果那天,流星雨降落地球的那天,沒有回來,會怎樣?
爸爸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顧清淮在醒來那刻得知的死訊。
的人們,在一邊傷,一邊。
再也不要作出任何傷害他們的事。
爸爸媽媽起去廚房,鐘意走到顧清淮邊,手抱上去,腦袋靠在他的口,心一片洶湧。
“我真的不是你的麻煩嗎?”
在他的懷裏仰起臉”顧清淮任由抱,俯親吻的眉心,“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你就只是你而已。
-
婚禮定在除夕,可是看著燈影裏坐著、和爸爸媽媽說話的顧清淮,鐘意想要現在就和他結婚。
爸爸親自釀的梅子酒,現在正是滋味最好的時候。
鐘意眼饞,像見到小魚幹的貓咪:“爸爸,我也要喝這個酒。”
鐘意媽媽知道一杯就醉,不讓喝,鐘意蹙了蹙眉,看向顧清淮。
顧清淮無可奈何,像個給小孩子撐腰的大人:“您讓喝一點吧,我會看著。”
鐘意雙手捧著杯子到爸爸面前,那副狗兮兮的小表特別可。
梅子酒酸甜也辛辣,喝了一口,臉皺起來,肩膀也微微一聳,看得顧清淮眼裏有笑,低聲說:“小孩兒似的。”
“你就慣著吧,”鐘意媽媽笑著,“馬上就要結婚了,還小孩兒呢。”
說到結婚,鐘意捧著杯子笑,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幸福,也害。
“對門家那姑娘比鐘意還小兩歲,現在小孩上稚園了。”
鐘意眨了眨眼睛,才發現,害的不止一個。
顧清淮悄無聲息紅了耳朵尖兒,這個漂亮混蛋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好可。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了下鼻樑,笑說:“不急。”
晚上回到家,鐘意臉頰緋紅,醉醺醺的,每一步都踩在雲朵上,輕飄飄。
洗過澡,帶著滿清新的沐浴味道,到顧清淮邊,開始的粘人計畫。
他手裏的書倒扣在膝蓋上:“怎麼頭髮都沒吹幹。”
“急著見你嘛,”醉酒的鐘意是個直球選手,“就忘啦。”
顧清淮無可奈何拿來吹風機,鐘意和他面對面坐。
見他沒有把它給自己的意思,問:“你要幫我吹頭髮嘛?”
“嗯,”顧清淮輕輕揚眉,“為人民服務。”
鐘意用醉醺醺的腦袋把這句話過了一下,得出結論:“你說得不對。”
顧清淮對向來聽之任之:“怎麼不對,我改。”
“你不是為人民服務,”義正言辭盯著他,“你是為未婚妻服務。”
這姑娘醉酒之後,可的沒邊兒。
顧清淮被逗笑:“遵命,我的未婚妻。”
鐘意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任由暖風溫舒適吹幹的長髮。
可是,頭髮又長又多,顧清淮吹得很仔細,也很慢。
失去耐心,直接手抱上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裏。
心裏還想著,吹吧吹吧,隨便吹吧,不要耽誤我抱我的男朋友。
() 顧清淮拔掉電源,鐘意的腦袋:“不困?”
鐘意搖頭,悶聲悶氣的:“我還要跟你待一會兒。”
的個子在生中間算高的了,可是男朋友肩寬腰窄一米八八。
兩人無論型差還是高差都明顯,鐘意窩在顧清淮懷裏的時候,還是能顯得小小一只。
下抵著他的口:“顧清淮,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呀?”
顧清淮用自己的額頭了的,睫長長的像能掃到的心尖:“新娘是你就好。”
鐘意眼尾彎下去,意料之外的答案。
黑夜甜,那月都像是糖霜,淺薄一層,灑在有他的空氣中。
想,既然婚紗早在一年前就被買好:“那就西式?”
顧清淮應聲:“好。”
結婚的下一項進程,就是生娃娃,今天媽媽還在飯桌上說來著。
鐘意又問:“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孩呀?”
顧清淮垂眸看半晌,的臉:“你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就開始惦記生寶寶?”
其實不怎麼喜歡小孩,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總覺得這輩子不會結婚。
也覺得,自己在生病,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可能養好一個小朋友。
是今天媽媽提到,才會想起來。
覺得,如果是顧清淮的寶寶,肯定會很喜歡、很寶貝。
鐘意臉頰微微發燙:“我提前問問嘛,結婚前,這些問題不都得多瞭解一下?”
顧清淮低頭問:“過一輩子二人世界不好嗎?”
過一輩子二人世界,就不用經歷九月懷胎,不用經歷噁心孕吐,不用四肢浮腫走路都困難,更不用上產床經歷一些非常沒有尊嚴的事……
大家好像潛移默化裏把“分娩生產”當必須經歷的事,其中的危險很被人提及。
這一輩子,就只有他和,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深的眷。
鐘意聽見顧清淮說:“我不想你吃苦,也不想再經歷失去你的可能。”
“鐘意,”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的眉眼,語氣很,“我不喜歡男孩孩,我只喜歡你。”
我只喜歡你。
可比今晚喝的梅子酒上頭,也更甜,讓忍不住想笑。
顧清淮帶著槍繭的手指輕輕撓了下的下,看因為怕了脖子:“小酒鬼,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鐘意從窩在他懷裏,變面對面坐到他的上、抱住他的脖頸:“我也喜歡你,顧清淮,我只喜歡你。”
醉酒後不喜歡笑,還粘人,還撒,還喜歡說好聽的。
說完,還知道害,抱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到他的肩窩。
顧清淮鐘意的頭髮,哄小孩似的:“早點睡吧,好不好?”
鐘意抬起頭,看著他,只覺得怎麼看怎麼喜歡。
又
想到,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開心得眉眼彎彎。
當即拒絕:“不要睡覺。”
人,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他皮太白,很紅。
紅齒白的漂亮警,近在咫尺,鐘意的腦袋裏就剩下一個念頭——親他!
“不睡覺想幹嘛?”
鐘意湊近,額頭相:“你都不想親親我嗎?”
顧清淮起眼皮,濃的睫掃到的,眼皮,心也。
鐘意的聲音很輕,溫到蠱:“我想親親你。”
顧清淮沒有作,手臂線條冷白俐落青筋明顯,懶懶散散搭在鐘意腰後。
他手指修長,就顯得掌心之下那孩兒的腰不盈一握。
他任由鐘意靠近,任由鐘意捧起他的臉,任由一點一點親下去。
醉酒的孩子,不像是親他,倒像是在玩,額頭相抵,蹭蹭鼻尖,笑著啄了一下又一下,間隙還要他的耳朵、他的睫。
從眉心、鼻樑一路往下,到角、下頜,最後盯著他滾的結,鐘意玩心大起,手指了,下一刻想要湊上去。
顧清淮呼吸一凝,修長乾淨的手指上的後脖頸,把人拎起來,看著懷裏醉醺醺的姑娘:“往哪兒親呢你?”
鐘意委屈地皺眉,清淩淩的眼睛幽幽怨怨注視著他:“親都不讓親,你好小氣。”
不甘心,用手指挲他的結,手指著,眼睛瞧著,好奇地看那個凸起在指腹之下,心得不行。
“不行,還要上咬一口?”顧清淮對上鐘意的視線,沒好氣地問,不笑的時候眉眼間都是迫。
四目相對,顧清淮的聲音已經不像往常清潤,甚至有些啞:“簡直就是小孩子胡鬧。”
鐘意就只是癟了癟角,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顧清淮就敗下陣來。
年輕警眉眼無奈,配合地把下頜抬高,出清晰的脖頸。
鐘意想親卻沒有親到的結近在咫尺,被薄薄一層皮覆著,毫無防備,那冷淡淩厲的線條,像雪山嶙峋的山脊。
顧清淮輕聲說:“鬧吧,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