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電話一接通，話筒那邊的傳來的聲音一如安枝予所料——
“十二點了，說好的晚安呢？”
房間里安靜，話筒里的聲音外泄了四五分。
安枝予輕捂住話筒，看向一臉怔然的萬儷儷，“明天還要早起——”
不等說完，萬儷儷識趣從床邊起，“你們聊你們聊......”
門合上，安枝予這才松開話筒，那邊傳來一聲笑意：“在和同事聊天？”
安枝予輕“嗯”一聲：“你該不會一直在等著我的晚安吧？”
“不然呢？”說著，他輕嘆一口氣：“突然覺得房子有點大了。”
大到他一個人在客廳里轉悠，走到哪都只有自己的影子。
安枝予輕笑出聲：“以前你怎麼不覺得？”
“以前沒有你。”
他大概是躺著的，略有低沉的聲音，伴著清淡氣息，越過話筒，傳進耳里。
安枝予垂下眼睫，角彎出了漂亮的弧度：“你現在都這麼會說話了嗎？”
他的確很說這樣的話，但因為是對說，那份不練倒略顯手到擒來了。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是什麼樣的表，靳總突然很想看看，雖說和分開連十二個小時都不到。
“要不要開視頻？”
安枝予眼睫輕：“已經十二點了。”
是從聲音里就能聽出的，靳洲無聲彎：“不會很久，”他看了眼時間：“五分鐘，嗯？”
長這麼大，沒談過，和男人開視頻也是第一次。
隨著視頻電話的打來，安枝予忙用手順了順耳邊的頭發，而后長吁一口氣，點了接通。
屏幕里，他后背靠床，一側的燈，將他臉部廓分割半明半暗的兩邊，有一種賞心悅目的致。
看得安枝予不抿笑：“你以前和別人視頻過嗎？”其實就是隨口一說。
但是聽在靳洲的耳里，卻意有所指。
“除了視頻會議和喬夢士之外，你是唯一一個。”
【唯一】這個詞總是有一種好，讓相隔一千多公里的距離都莫名短了。
安枝予被他不轉的目看得有些閃躲，可再怎樣不去接他的眼神，都有一種被他深如海一般的目籠罩。
安枝予吞咽了一下，胡找了一個話題：“你晚上在哪吃的？”
那邊傳來的聲音略有失落：“不怎麼。”
所以是沒吃的意思？
安枝予這才定睛看他，眉頭一皺：“你故意的是不是？”
靳洲也跟著蹙眉：“故意什麼？”
故意讓不安又心疼。
見把抿了抿再松開，卻又不說話，靳洲輕笑一聲：“騙你的，吃了。”
上一秒還不知要如果解釋的那一聲“故意”，隨著他的這句回答，像是找到了一個臺階。
安枝予眉梢一揚，“就知道你是故意。”
如果不是時間太晚，靳洲真的還想再多看一會兒。
“明天要早起嗎？”
明天下午兩點開標，上午倒是沒什麼其他的事，不過安枝予聽出他是要掛的意思了。
“那你早點休息。”
答非所問，讓靳洲眼角彎出笑意：“如果不用早起，再陪我一會兒。”
想掛斷的是他，又要再聊一會兒的也是他。
可細細一品，又覺得主權都在自己手里。
目在他臉上流轉幾秒后，心里突然涌出一個好奇：“你以前談過幾個朋友？”
話題突然跳躍，讓靳洲一時沒跟上的節奏，短暫怔愣后，他偏開臉失笑一聲。
“笑什麼？”安枝予不滿意他的反應：“這個問題有這麼好笑嗎？”
當然不好笑，但是這麼問，是說明想多了解他，還是開始去在意他的過去了呢？
見他不說話，眉眼里還現出了幾分沉思。
異樣的酸爬過心頭，安枝予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靳洲無辜地眨了眨眼，被突然要掛斷的意圖弄的心里上起下落。
“生氣了嗎？”可他都還沒回答呢。
安枝予掩掉眼底失落的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在你心里就這麼小氣嗎？”
以前真的不覺得自己小氣，主要是，還從沒有一個男人讓生出過這種小氣的緒。
如今水般涌來，讓手足無措的同時又生怕被他發現。
靳洲盯著屏幕里的，為了確定的緒，他語帶試探：“晚安你還沒有跟我說。”
安枝予角保持的弧度松了松，“晚安。”
聲音聽不出異常，但是誰還不會刻意著緒呢？
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很善于緒管理的人。
但是不是，多數的時候都很真。
所以靳洲微微一蹙眉：“只有晚安嗎？”
他的意圖并不難猜。
安枝予松開輕抿的，給了他一個不易覺察出緒的笑痕：“老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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