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說？”
顧白水心思如發，瞬間回想到了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老聖人。
韓飛城、墓西山、薑雲和其他的害者。
這些老家夥遇到危險的時候，大都會讓自己的紅怪先替死，畢竟自己的命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
唯獨薑雲在地下城通道裏和顧白水打了個照麵，然後被一劍砍下了頭顱。
他是獨一份，死在了自己紅怪的前麵。
再然後，
顧白水把薑雲的紅怪，那個名炎融的怪從影子裏扯了出來。
炎融是能縱聖火的聖境紅，但在薑雲死去之後，就弱的有些奇怪了，本不像是聖境的生靈。
顧白水甚至沒怎麽用力，就把它摁死在了角落。
這樣看來，主人死確實會極大程度的削弱紅怪。
紅怪不會隨著主人一起死亡，但在主人死亡之後，它們還能不能繼續修行就不得而知了。
“好像也不太對。”
顧白水一頓，眼神奇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不久前，
顧白水殺了一個風家的老聖人，烤了一地的塊。
風家老聖人有一隻紅怪，那隻綠眼睛的大紅，是死在了老的肚子裏。
可顧白水分明記得，自己是先殺了風家老聖人，然後老才把大紅塞進裏的。
中間的時間差，好像並沒有讓那隻綠眼大紅變弱多。
它那副兇殘的樣子，本就沒被主人的死影響到。
難道不同的紅怪不一樣？
還是說這和大紅的綠眼睛有關係？
顧白水若有所思，低頭看了眼腳下的樹葉平臺。
這時候，一旁的牛頭阿傍發出了沉悶的詢問聲。
“下一個呢？咱們是不是應該換地方了？”
顧白水卻搖了搖頭：“這老家夥是最後一個落單的，剩下那些拾聖會的老家夥都湊在幾個地方，不容易得手。”
牛頭一愣，問道：“沒了？”
顧白水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又挑眉說道。
“單個的沒了，不過還有對兒在一起的，可以試試看。”
“對兒的。”
牛頭想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風險。
畢竟他們這邊隻有兩個聖人，兩個的拾聖會老家夥還有兩個紅怪，就意味著至有四個聖境存在。
二對四，還不清楚那兩隻紅怪有什麽詭異的能力。
這是很冒險的舉。
在遇到顧白水之前，地府六人的計劃也有類似的計劃。
牛頭和馬麵一組，專門獵殺樹葉空間裏落單的聖人。白無常自己一個，他自己能以一敵二。
但事總會發生意外。
在牛頭馬麵追殺一個老家夥的時候，就出了一隻紅怪。
那隻紅怪作極快，嗅覺靈敏，帶著牛頭馬麵撞見了四五個聚在一起的老聖人。
局麵瞬間翻轉，牛頭馬麵隻能轉就走，在樹葉空間被衝散。
不過牛頭阿傍和顧白水這一路倒是順風順水。
顧白水帶著它走最筆直的通道，抓住的都是落單的老家夥，一次意外都沒發生，效率高的驚人。
所以牛頭阿傍也有點兒遲疑，畢竟現在能多殺幾個，日後就了麻煩。
所幸牛頭的猶豫沒有持續多久。
這個被黑暗籠罩的樹葉空間，又來了一個老人。
“啪嗒~啪嗒~”
沉悶的腳步聲從遠傳來，還帶著一陣地麵磨蹭的聲音。
顧白水和牛頭轉過了，看著那個年邁的老人從黑暗裏走來，一步一步恍若死。
牛頭阿傍困不解，怎麽還有自己送上門的獵？
顧白水眉頭微抬，也有些意外。
這還是個人，姬家老大爺。
姬家老大爺慢慢走來，麵容枯若朽木，左手藏在袖子裏不知道握著什麽，右手在地麵上拖著一個碩大的圓潤東西，顧白水也很眼。
蟬蛹，是另一個蟬蛹。
和風家老聖人看守的那枚蟬蛹很類似。
隻不過姬家老大爺拖來的蟬蛹要更大些，也更厚實。
而且風家聖人的蟬蛹是青綠，姬家的這個蟬蛹，是詭異腥的鮮紅。
像是一個被剝開的心髒一樣，一漲一，似是活。
顧白水看了眼姬家老大爺，又看了眼紅蟬蛹。
他猜測這紅的蟬蛹裏麵可能也孕育著一隻紅怪，和風家老聖人一樣，是姬家老大爺的紅怪。
顧白水輕皺眉頭。
這是小師妹的安排？
讓姬家老大爺帶著紅怪來找自己，又有什麽用？
難不小師妹會覺得，單單靠這兩個行將就木的姬家老大爺，能給自己帶來麻煩？
顧白水想到這裏，眼神奇怪的側了側頭。
他倒想看看，小師妹會用什麽手段對付自己。
如果太無聊的話，那這盤棋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噗咚~”
姬家老大爺停下了腳步，站在了不遠的黑暗中。
他後的紅蟬蛹也紮在了原地，形似心髒一樣的跳著。
“啥東西？”
牛頭阿傍有些好奇，瞅瞅姬家老大爺又瞅瞅那紅蟬蛹，有些不著頭腦。
它察覺到來者不善，在它的牛眼裏，這兩個東西都彌漫著危險的紅氣息。
所以牛頭阿傍下意識的覺得，它和顧白水應該一人一個，各自應付。
但下一刻，
那個如同行走一樣的老大爺，就抬了抬頭，看向了型碩大的牛頭阿傍。
沒等牛頭有任何反應時間，姬家老大爺左手的袖口悄然搖晃。
一柄青銅匕首從袖中落，掉在了老人枯瘦的手掌裏。
顧白水看到了青銅匕首，微微挑眉，倒是沒有什麽特殊的覺。
這件東西他很眼，是在城那個雨夜，小乞丐臨行前送給顧白水的一件神。
顧白水其實不知道這青銅匕首的來曆。
或許和李十一有關，也或許和地府六人甚至是長安城有淵源。
在那個晚上，化紅的路子幽吞下了這把匕首。不過最後他被開膛破肚，匕首也落在了城裏的那些老聖人手裏。
一別多日，顧白水如今才在姬家老大爺的手中，再次見到了這把青銅匕首。
“來還東西嘛？”
顧白水笑了笑，表輕鬆平和。
而他邊的牛頭阿傍，因為型太過龐大，所以這時候才低下頭，注意到姬家老大爺手裏握著的東西。
牛頭阿傍愣了愣，碩大的頭顱往前探了探，似乎想要仔細看清楚老人手裏拿著的是什麽件。
姬家老大爺倒是並不在乎，木著一張臉，緩緩的抬起了手裏青銅匕首。
牛頭這才看清楚了老人手裏握著的是什麽。
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瞳孔急，一虯結的瞬間繃了起來。
“艸~”
匕首的鋒刃在黑暗中劃過，老人手臂輕落，遙遙的對著顧白水和牛頭虛砍了一刀。
顧白水似無察覺，所以沒有作。
牛頭卻突然寒乍立，覺到了難以言喻的危險，它猛然伏低了子，雙手一起抓向了邊的顧白水。
但還是晚了。
老人手裏的青銅匕首已經落下，砍碎了一件東西。
“哢嚓~”
死寂的黑暗中傳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帶起了顧白水耳邊的頭發。
顧白水微微側頭，發現邊的碩大的牛頭……就這樣突兀的消失了。
這個樹葉空間，隻剩下了顧白水和姬家老大爺，還有一顆緩緩跳的蟬蛹心髒。
“噗通~噗通~”
蟬蛹一漲一，表皮逐漸幹癟碎裂。
莫名的危機，在黑暗中蔓延而開。
顧白水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看著姬家老大爺，問道。
“我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