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二祖的臉沉不定。
顧白水的這幾句話，微妙的擊中了這個老人心裏最警惕，也是信任最薄弱的地方。
風家和姬家是合作關係。
可歸結底，聖妖城裏所有的安排都是由姬長生一手策劃，風家在這個計劃裏扮演的角隻是打手而已。
風家不悉聖妖城，不悉樹世界，也不了解不死仙墓。
兩個世家合作的前提是共利，一起瓜分兩座不死仙墓。
但如果從一開始，姬家就在利用風家，打算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呢？
如果兩座不死仙墓，姬家本就沒打算分給風家任何東西呢？
顧白水把風家二祖心裏最深層的憂慮，挑到了明麵上來，也把風家和姬家之間模糊的隙徹底的撕開了。
他言之鑿鑿，目平靜，給了風家二祖一個沒辦法反駁的理由。
“姬家不可能給風家任何一座不死仙墓，這麽明顯的事，你還沒看出來嗎？”
顧白水的聲音回在樹葉空間裏。
風家二祖微僵，眼神閃爍不定。
老判和吳天相視一眼，閉口不言，默契的站在了另一邊看戲。
就連姬萬疆也是眼神幽暗深邃，但不知道為什麽，它似乎並沒有阻止顧白水繼續說下去的舉。
顧白水微微抬首，麵無表的說道。
“奪舍紅之軀，需要一株活著的不死藥，作為轉移聖人神魂的介。”
“而且從現在的來看，年歲越大、品質越好、越完整的不死藥，在奪舍的時候就會越順利而且更完。”
“甚至是佛生腦葉這株特殊不死藥，能給寄生母帶來……超出想象的玄妙造化，達到一種奇怪的共生關係。”
風家二祖聞言眼神微，不聲的瞥了眼姬萬疆後的蛛網菌。
顧白水則是繼續說道：
“所以在過去的這些年裏，姬家一直在想盡一切辦法來換奪取留存在世間的不死藥。”
“不過不死藥是多麽珍貴逆天的東西，想必不需要我和各位多解釋了。”
老判默然垂首。
趕人吳天暗中了自己的一個蛇皮袋，獷的大臉上沒有流出任何異。
聖人王不可能不了解不死藥是多麽可遇不可求的仙品靈。
絕大多數繁衍了萬年歲月的聖地裏，也隻有一株視若命子的不死藥。
在遠古的傳言裏，
一株長到生命極致的「長生不死藥」，甚至能讓暮年大帝活出第二世，創造逆天複生的奇跡。
隻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紀元過後，
所有的不死藥似乎都被削弱稀釋了，隻能續命增壽，再也沒有了可比帝兵的神效。
不過即便如此，任何一株不死藥對於聖人王和準帝來說依舊有著致命的。
“姬家不死藥，但再怎麽不擇手段，姬家也不可能覆滅一個個聖地，明正大的強取豪奪。”
顧白水說道：“所以姬家想了個辦法……把一株完整的不死藥割裂，分不同的部分。被分開的不死藥依舊有足夠活，或許足夠幫助老聖人奪舍一隻紅怪。”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姬家龍不死藥就是被割裂了三個部分，、軀幹和果實。”
“最不重要的，被嫁接在了玄清宗老宗主的上，那老家夥的奪舍失敗了，植和相容，變了一個剛剛誕生隻有本能的怪。”
“其次是軀幹，被嫁接在了風家的老聖人上，奪舍的結果一半功一半失敗。風家聖人被割裂了兩個獨立的意識，紅進了老邁的人，老聖人也取代了紅。”
顧白水回想起來自己剛進樹葉空間時，遭遇到的老者和骨紅。
老者被自己烤了塊，紅被老妖祖生吞進了肚子。
“它倆的意識都很昏沉，算是半失敗品。”
顧白水瞇著眼睛繼續說道：“唯一功了的奪舍，發生在姬家老大爺的上。”
“他功的長出了一枚果實，完整的走完了植開花結果的一生。”
“哦，對了，這仨個貨都死在了我的手裏，說不定把拚拚湊湊還能拚出來一朵完整的花兒。”
姬萬疆也瞇了瞇眼睛，目莫名詭異的看著這個過分聰慧，而且口齒伶俐的長生弟子。
沉默許久，紅幽深的瞳孔莫名閃爍了一下。
即便是姬萬疆這麽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拋出個人偏見和緒，這小子的確有那麽……十幾把刷子吧。
這副智珠在握、從容冷靜的樣子，的確有自己年輕時候的幾分風采。
姬萬疆安靜無聲，打量著對岸的青書生。
他其實並不在意顧白水到底在講什麽，姬萬疆不放在心上，也聽不怎麽懂。
他隻是覺得這小子的賣相也還行。
雖然配不上姬絮丫頭，但比那些油頭麵白喪袍的正派弟子，倒是也更順眼，更清秀沉穩些。
唯一的中不足，就是他排行老三。
姬萬疆略微沉默。
這個數字對於長生弟子來說，太奇怪，也太不吉利了。
“玄清宗養出的東西，有無果；風家聖人芽，有無；再算上姬家老大爺剛剛好可以拚湊完整。”
而且更讓顧白水確定這一點的是。
這三株妖異植都有幾個共通的特點。
都是花類，都含，也幾乎都有……一化三、三合一的特點。
姬家老大爺妖花的花托長著三個，玄清宗聖人的藤蔓有三種詭異的聲音。
風家老者一分為三，變了芽、骨和，三個獨立的個。
這也讓顧白水想起來了在古籍上看到的一個聞。
姬家的龍不死藥，還有另一個名字，做：
三生花。
“你和我說這些東西，又有什麽用？”
風家二祖麵容冷峻，沉聲問道：“這能說明什麽？”
顧白水瞥了眼姬萬疆，發現那老家夥還沒異常的舉後，便對風家二祖認真的解釋道。
“三件事。”
“第一，姬家了解不死藥，但他們的奪舍之並不穩定，多番嚐試，還是沒能徹底解決不死藥的剛需問題。”
“第二，姬家算計拾聖會，用拾聖會的員做實驗，本就是肆無忌憚，完全沒打算再回人境，他們依靠什麽來承擔拾聖會的怒火？”
“第三，姬家舉族搬遷，打算以聖妖城為基建立起一個新的姬域。”
“你有沒有想過，同流合汙的風家怎麽辦？姬家會怎麽理你這個盟友？”
風家二祖臉一變。
他也突然想清楚到了這件事。
如今聖妖城的局麵已經徹底混了，風家和姬家的所作所為不可能瞞住人境的拾聖會高層。
他們將會麵對拾聖會狂風驟雨般的報複。
姬家喪心病狂，必是早有準備。
可風家怎麽辦？
姬家的準備又是什麽？
“我來告訴你，姬家所做這一切的最終目的。”
顧白水微微抬眼，眼神清冽的說道。
“姬長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平分不死仙墓。他打算……奪舍不死仙的一，走左道另類偽帝，帝。”
“你別忘了，除了姬家龍不死藥，佛生腦葉之外，我們這裏還有一株更加恐怖漫長的萬古不死藥。”
“我們現在就在它的裏。”
“那是姬長生給自己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