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把你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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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明白段祺什麽意思。

晏霖最看重的,必然隻有事業。

在他的掌權下,晏氏旗下所有產業都發展得如日中天。

他父親晏承誌雖然已經退位,可手裏的份占比並不,在晏氏的話語權,也並不弱。

如果真的跟父親鬧掰,晏霖的事業未必不會遇到重大打擊。

然而易初認為,晏霖不會那麽容易被擊垮。

隻要他沒有徹底被擊垮,這個人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想盡辦法卷土重來。

那個時候,遭殃的,恐怕隻有自己這個無依無靠,沒權沒勢,被他視為螻蟻的卑微人。

易初沒有勇氣冒這個險。

看出來了,段祺也不是個善茬。

更不是個好糊弄的。

現下,自己跟段祺對著幹,不行;

跟晏霖對著幹,也不行。

易初隻得兩頭哄,心裏琢磨著怎麽兩頭利用。

半真半假哭起來,梨花帶雨看著段祺。

“你以為我不想走?當初是你告訴我,不要輕舉妄,這會兒你又在這麽多人麵前……你信不信,這事今晚就能傳進晏霖耳朵裏?你說他不敢你,隻要我跟著你,他也肯定不敢我。你們一個圈子的,你這麽不了解他?還是你隻是覺得,就算他真把我怎麽樣,我這種人,哪裏找不到,你有的是選擇,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字字帶淚,最後泣不聲。

祺皺著眉,看著,始終沉默。

最後,他出手,抹掉臉上的淚。

卻怎麽也抹不幹。

“我就是不想看你再欺負。”他垂下眼眸,抿的薄又鬆開,“他把你當人了?易初,有些話,趁現在我得跟你講清楚。”

“你說。”

祺扔掉煙頭,轉過臉來,認認真真看著

“我和晏霖,我們這種人,婚姻都是沒得選的。你別看他晏霖那麽狂,他爹要是把他命脈死,你看他跟不跟淩樂恩結婚?”

祺頓了頓,又點一煙,才接著說。

“你要是跟了我,也別抱什麽期。名分我是真給不了你。我唯一敢保證的是,錢你不了,別人也礙著我的麵子,不敢欺負你。還有,我會把你當人看。”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了臉。

“易初,我以前也玩人,也沒有對誰特別——特別真心過。說實話,我們這個圈子,都不拿人當回事兒的。誰誰誰玩了幾個妞,誰誰誰把誰玩出事兒了,這種況太常見了。倒是誰誰誰久了隻跟一個的好,這種事兒才。”

說到這,段祺自嘲地笑了下。

“我真不是為自己開。我就是個混蛋,我先認了。之前你問我,談過多,我說有那麽幾次。其實沒算進去的人,我不認為是在正兒八經人,也不。隻不過我這人謹慎,沒讓別人拍到過。這一點,我跟晏霖倒是像。”

易初默默聽著,不多話,不

等他說完這些,不再開口時,易初才忽地轉了個話題,問:“你現在不那麽忌憚晏霖,是不是還因為,六哥死了?”

祺沒料到會問這話,一愣,然後笑了。

“可以啊易初,一般人還想不到這個層麵。”

他看著,眼裏多了幾分欣賞。

易初心裏有些不安:“那晏霖跟六哥,到底有沒有關係?”

祺想了想,說:“不能說真有什麽利害關係。但是,怎麽說呢?就好比……你以前有個玩得特別好,關係特別鐵的姐們兒,後來這姐們兒當了道上一姐。警方掃黑除惡是大勢,你又那麽正苗紅,但凡有點兒腦子,肯定不能夠跟那姐們兒再續前緣吧?可是呢,你倆原來那麽鐵,你真要是出了什麽事兒,誰知道那姐們兒會不會手幫忙?”

祺一食指在眼前繞了繞,點著頭:“這裏麵的人世故,你品,你細品。”

他說的,確實也是那麽回事。

現在六哥沒了,原本有著這方麵顧慮的人,肯定也都不再忌憚了。

易初點點頭,不再說話。

祺問:“晚上想吃什麽?”

他忽然莫名其妙搞這一出,易初哪還有胃口吃飯,氣都氣飽了,滿腦子想著晚上回去怎麽應付晏霖。

不過,他提起吃飯,讓易初想起,裴叔叔還約了自己吃晚飯呢。

上午采訪完,裴叔叔提議晚上一起吃飯,又讓上母親。

得知母親早已去世,裴叔叔就隻讓先去忙。

後來也沒再聯係說吃飯的事。

易初以為這頓飯就這麽算了。

正想著,手機響起來。

接通一聽,竟是裴叔叔。

裴運問吃了麽,聽說還沒有,又提議一起吃晚飯,連忙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易初很快收到餐廳地址。

“段總,我得去這兒一趟,先放我下去吧,我趕打個車去。”

易初把手機遞給段祺看了眼。

祺瞇著眼想了片刻,問:“你剛剛那人‘裴叔叔’,裴運約你吃飯啊?”

易初點點頭。

祺看著不太高興:“看不出來,他還閑,有工夫跟小姑娘吃飯。”

易初又不是個傻的,哪能聽不出段祺這話什麽味兒,也不高興了。

“你別說,我爸爸跟裴叔叔以前是老戰友,小時候裴叔叔還抱過我呢。他現在還把我當小孩兒,我也很尊敬他。”

易初真的很討厭別人胡猜測和裴叔叔的關係。

先是晏霖,現在又是段祺。

看來男人疑心病也重。

祺沒再說什麽,也沒放易初下車,而是吩咐司機把車開到那家餐廳。

“對了,你早上去裴叔叔辦公室做什麽?”易初想起來這事,問道。

祺聳聳肩:“談生意唄。兩個大男人,還能談什麽?”

他轉看著易初,一張帥臉忽然湊過來,笑:“談啊?”

易初抬手撥開他湊到自己麵前的臉,卻被他攥住手腕。

掙了一會兒掙不開,易初急得快哭了:“段祺,你放尊重點!”

車子停在餐廳門口。

祺忽然鬆開手,彎著食指在鼻梁上一刮,:“不經逗。”

易初躲開他的手,飛快下車,往餐廳跑去。

車裏,後座上的男人著窗外。

方才寵溺的目,一點點沉下來,幽深莫測的雙眸,鷙又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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