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清鄭重點頭。
坐在秦彥對面。
吳臻起幾番猶豫,跟著坐下。
之所以猶豫,是因為閻帝與曹中清的關系,不是他能比的。
“吾帝。”
曹中清聲音嘶啞:“這五年,您還好嗎?”
“五年嗎,日子過的可真快啊。”
秦彥給二人送上茶杯。
二人惶恐接下。
秦彥拿著茶杯,仰靠沙發,嘆道:“一晃眼,我兒明年就該上小學一年級了。”
“是,孩子長一歲,人就老一歲。
等小主到了您這個年紀,您也是年過半百了。”
換做十殿中任何一人,都不敢這麼跟秦彥說。
但,曹中清是例外。
秦彥看著天花板輕聲道:“我還記得像我兒這麼大的時候,那幾年應該是囊括了我的前半生。
反觀之后的十多年,就像在過著別人的人生……”曹中清沉默了!
為十殿掌史司的他,此刻已紅了眼眶!
所有人都看到閻帝當日的輝煌。
卻不知閻帝在為‘閻帝’前經歷什麼!
曾經他經歷任何一天的苦難!
放在任何人上,都會死!
人們無法同!
只道一句‘苦盡甘來’,就囊括閻帝所經歷的所有苦難!
閻帝茍活過。
瀕死過!
低谷過!
但每一次他都選擇站在巔峰!
可是,那些不是閻帝想要的!
是他們一步步的那個五歲失去父母的小男孩,為了無上閻帝!
至于權利?
金錢?
人?
江山?
閻帝擁有后選擇放棄。
退人世。
家、育子!
如今!
有人不遂人愿!
他們是要閻帝!
不僅要讓位,還要讓功,讓名!
只有閻帝死,他們才能安心!
他們才能坐穩當下的權位!
所以,時間是個年!
一切似乎又回到起點!
回到二十年前的那片廢墟!
他們曾經出一個閻帝!
現在,又會出什麼?
無人知道!
曹中清與旁人不同。
他對此不報期待!
因為他心疼秦彥!
他‘憐憫’閻帝!
十殿七十六掌司中,作為掌史司的他,他的生命、榮譽以及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閻帝賜予的!
對于閻帝,除了有知遇之恩、主仆之忠,也有著師恩親!
這也是在七十六掌司選擇靜默時,他頂著巨大力,毅然回應的主要原因!
“你剛剛問我,這五年還好嗎?”
很久,秦彥回過神,笑看曹中清。
曹中清苦道:“下屬看到您眼中有一的落寞……”秦彥笑道:“看到曾經一張張臉的出現,想起曾經的景,總會有那麼一不舍。”
曹中清和吳臻起沉默。
他們明白閻帝的意思。
看了他們。
意味著大事將近!
要開始與曾經五年選擇告別!
閻帝很不舍!
“吾帝!”
曹中清眼含熱淚:“這個世界對您不公!
您為什麼總會遇到苦難,人世間唾手可得的溫馨和安定,在您面前卻為何這麼……”秦彥抬手道:“曹中清,你大可不必憐憫,也不用問候,或許下一次我們這樣心平氣和談起過往,
又是一部番不同的景。”
說罷,他靜靜看著曹中清,微笑道:“說實話,你能來,我很高興。”
曹中清不僅僅是秦彥培養起來的掌司!
還是七十六掌司中,最關鍵的掌史司!
所謂掌史司,為人、權、極,十殿案記!
掌握著十殿小到不起眼的角,大到十大閻王所犯下的功、過,罪、善一切審案!
也就是說,秦彥可以從曹中清這里獲得十殿部所有罪罰信息!
這是隨著秦彥退后,安琪所達不到的領域。
至于發證、拘捕之類,則是由其他掌司掌握。
但,秦彥不需要。
因為他自就是閻帝!
他只需知道他想知道的!
剩下的,他就可以辦!
“吾帝……” 曹中清深吸氣道:“請您下令,屬下定不辱使命。”
吳臻起瞳孔驟!
這是……要審判?
!
審判誰?
自然是先頭角的七殿!
“七殿總殿副殿主,常山在!”
秦彥閉目片刻:“這五年間,他在十殿及龍國所有罪與過,一并羅列!”
“是!”
“同時。”
秦彥指著吳臻起:“還有他。”
吳臻起腦子一嗡!
瞬間汗如雨下!
閻帝,也要清算他?
吳臻起最初是恐懼!
然后苦笑!
最后坦然!
如果他只用一塊小小的‘天池玄石’,就能換來閻帝的寬恕。
那閻帝,就不可能是閻帝!
所以,他逃無可逃!
只能等待命運安排!
“我需要知道七殿中,還有誰在東區。”
秦彥這話,就是在對吳臻起說。
吳臻起暗暗吸氣。
他知道。
這是他唯一‘戴罪立功’的機會!
曹中清瞥一眼吳臻起,面向秦彥起。
屈、作輯!
“令帝旨!”
秦彥離開客廳,上了二樓。
溫暖的房間里,床頭亮著一盞燈,昏暗而溫馨。
宋若秋坐在床邊,小心的為小兩只掖好被角。
宋應昌在地上鋪了涼席和被褥。
作為父親、爺爺。
今晚他是要留下。
“沒醒吧?”
秦彥躡手躡腳走過去。
宋若秋輕輕搖頭。
秦彥看著床上安靜睡覺的果果,溫如同水一般快要從眼睛里溢出來。
“我今晚睡地上,你睡隔壁吧。”
宋應昌道。
“這麼好?”
“滾犢子,這是你家,能讓你睡沙發吧?”
秦彥笑了笑。
從懷中取出天池玄石,招手示意宋若秋來。
宋若秋慢慢的下了床,作很輕。
見小兩只沒醒,松了口氣。
來到秦彥面前。
秦彥沒有廢話,單手將天池玄石石心碎,流出明的發白。
“嗯,服。”
秦彥尷尬。
順便瞥一眼宋應昌。
宋應昌角一。
當著他面,調戲自己兒,還要讓他回避?
這是什麼世道!
太欺負人了!
不過,他知道秦彥是給兒治病。
給秦彥一個‘注意方寸’的警告眼神,背過去。
宋若秋低頭掉外。
出平坦小腹和。
溫的人香味繚繞在秦彥鼻尖。
秦彥面無波。
手在宋若秋口上的印記!
手細膩潤。
隨即,秦彥以氣引導,將天池玄石能量徐徐引人的。
宋若秋先是覺到微涼。
然后,秦彥掌心的熱度,傳遍的全!
口寒消退幾分。
但呼吸卻促起來。
秦彥完后,見宋若秋臉頰在床頭燈下,依舊泛著熏紅的模樣,不解:“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
宋若秋不敢直視,瞥開目:“好了嗎?”
“嗯。”
秦彥道:“不過,還差兩樣東西才能治愈。
但你現在的,應該比白天要好一些。”
“我能覺到,謝謝你。”
宋若秋穿上外套,低眸道。
“你保護果果落下的傷病,怎麼還謝到我頭上。”
秦彥嘆了口氣。
回頭對宋應昌道:“地上太涼,你睡隔壁吧。
今晚我未必能回來。”
宋應昌本來還對秦彥心存‘老丈人’的不爽。
聽到這話,他臉頓時一變!
宋若秋同樣慌張的看向秦彥。
“有些事要做。”
秦彥笑道。
宋若秋忽然道:“不能休息一下嗎?”
秦彥回頭看著。
這次沒有避開,充滿秋水的眸,充滿著擔憂:“太晚了,外面還下著雪。”
“有些事不能拖,若是今晚不做,那才晚。”
宋若秋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也知道應該支持你的決定,但……你可以休息的。”
秦彥淡笑道:“都說男人一生要做三件事,一,讓父母驕傲。
二,讓自己人幸福。
三,讓自己孩子快樂。
我也只是行使本分。”
宋若秋微,張了張,最后低眸不說什麼。
秦彥離開。
宋應昌凝視著秦彥背影,直到消失,才對兒道:“有些事躲不過,他要面對,就讓他面對吧。”
宋若秋沉默很久,對父親道:“爸爸,我心疼他。
他真的很好,好到我覺得這一生忽然又了寄托和希,想看他娶妻生子,長命百歲,萬事順遂!
他不該承付這麼多……”宋應昌看著秦彥消失的地方,呢喃自語:“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