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聞決決流冰谷, 方才打春,寒山寺依山而上,山間冰雪順著後山的寒潭留下山腳。
寬敞舒適的馬車, 宋晏寧手上抱著個暖和和湯婆子, 邊穿著青藍小襖的丫鬟跪在墊上, 煮弄著茶爐裏的茶水。
執月笑道:“前日才立春的,看著外頭就冰雪消融, 柳樹芽,草青青的模樣也實在讓人心曠神怡。”
一邊的岸曉輕輕皺了皺眉, 道:“可快些將簾子放下,仔細冷了夫人。”
執月反應過來, 忙自責的咬了咬,道:“奴婢知錯。”
聽著上頭沒有靜,幾位丫鬟暗自對視一眼, 默默的移開眼,隨口說著別的事逗悶。
宋晏寧將子埋進小塌, 餘見幾位丫鬟談笑一番好不熱鬧, 宋晏寧手上了握著的鏤臘梅纏枝湯婆子,悶悶的不說話, 同跟誰置氣似兒的。
岸雨年前嫁與了公府劉管家的獨子, 過幾日就是元宵節了,鋪子上忙不過來,兩日前就去鋪子上幫著管事了。
是以,現下也就三個丫鬟, 跟著......離家出走。
說是賭氣離家, 宋晏寧帶得東西可不,三個丫鬟在宋晏寧面前的這輛馬車, 後頭跟著的那輛馬車,可是滿滿當當的全部都塞著宋晏寧的一應件兒。
要說剛親道公府那幾年宋晏寧還有些收斂,在老夫人和虞氏這些長輩們面前掩飾一二,今兒宋晏寧想著反正怎麽也是離家了,也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便是寢宋晏寧常靠的迎枕也讓丫鬟收著過來了,何況那些日用的細件之類。
宋晏寧還在鬧著,馬車在不知不覺中緩緩停下了,岸曉掀開看了一眼,道:“夫人,寒山寺到了。”
宋晏寧悶悶的,總算開口說了路上第一句話:“嗯。”
先前岸曉找人等著幫拿件的小廝早在山前的長階下候著,見寬敞的馬車上頭掛著個“江”字樣,忙笑著上前,“夫人來了,小的這便幫夫人將價拿去齋院。”
小廝笑著將後頭那輛馬車打開,笑意瞬間一頓,回頭看了眼神自若的主子和三個丫鬟,幹笑兩聲,
“這山腳雖有些雪化了,但廟建得高,正是冰雪消融的時候,怕是路,摔了小的沒事,摔了夫人的貴件就不好了,不若小的再去找兩人過來?”
岸曉忙見這小廝面難度模樣,忙反應過來,讓他一人搬上去確實有些難,忙從荷包裏拿了幾個碎銀子,“是我疏忽了,稍後大哥帶著幾個活計去喝壺熱酒驅驅寒。”
小廝笑呵呵的接下說了幾句吉祥話,轉頭就見這貌年輕的國公夫人早由著人攙扶蹬著臺階,暗嘆護國公府真是大戶人家,便是尋常打賞都夠尋常百姓忙活幾月了。
倒是這上元節廟會也沒開始,這般早就上寒山寺來了?
宋晏寧今兒穿著柿子紅的酡絨小襖和同繡紋的夾絨緞,外頭罩了件象牙繡折枝花卉的狐披風,結結實實的暖和。
果真如那小廝所說,山上正是冰雪消融的時候,便是走在卯時便掃了雪的階上,都不可避免的讓那鞋面和擺沾上些泥濘。
宋晏寧頓步低眼見那繡花